34、太宰治的重要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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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里,作为没有职务的闲杂人等,秋叶原待在森首领特意为他空出来的房间里头昏脑胀。

原因很简单,作为新一届的名义上的首领的私人医生，他不仅要面对森鸥外时不时的课业检测,还得应对部下们关于“首领不会是派他的女儿来监视我们的吧”的奇怪脑洞。

你们并没有什么值得我监视的。

面无表情路过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部下们，秋叶寻推开了他用来储存实验中的小白鼠的隔间。

“……”

眼前的场景并不如从前一样,生龙活虎的小动物们从他精心挑选的小盒子里消失了，反而几个瑟瑟发抖面黄肌瘦的人被捆住了手脚，歪七扭八地躺在隔间的角落里。

部下显然是察觉了此刻氛围的沉重，他从秋叶寻的背后探出头,小心地问：“是数量太少了吗？”

哑口无言，秋叶寻叹了口气。

昨天,手上一批的小白鼠因为实验事故导致了大批量的死亡,他随口跟部下提了一句让他抓点老鼠来，因为考虑到购买小白鼠的话需要一笔额外的支出，下水道的老鼠也能勉强使用。

看来部下好像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数量……数量够了,就是品种不太对。”

“诶？我们男女老少每个都抓回来了一个……哦！我知道了,因为人体实验需要对照实验，所以其实我每个品种都要抓两只回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墙角躺着的那群无辜的被抓群众闻言开始瑟瑟发抖，被堵住嘴的他们只能用喉咙发出挣扎的声音。

再次叹气的秋叶寻捂住了脸。

请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什么奇怪的科学家啊，我们普通医生是不会用人来当小白鼠的！

所以说不愧是黑手党啊。秋叶寻哭笑不得，他点头冲忐忑不安的部下露出了赞扬的微笑,然后迅速的将房门关上，打算晚一点在过来把这群倒霉的家伙放出去。

果然，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做比较好。

秋叶寻挥手示意部下们自己这里暂时没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地方，让他们可以自己去休息，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了上锁的柜子。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积攒了慢慢一抽屉的实验数据，数据被制成表格，详细记录了使用药物之后小白鼠们的各项生理反应。

大到一秒暴毙，或是只有简单的肢体抽搐，事无巨细的都被归类在了秋叶寻的重要文件里。

他打开了今天的报告，调出电脑监控，细细的观察小白鼠们的生存状况。

A组——五只全部确认死亡。

B组——确认死亡。

C组——确认死亡。

一时间还是怀疑自己的药物是不是注射过多的秋叶寻烦躁的用笔在纸上画了好些个小白鼠的头像，然后在头像上面打了一把大叉。

这种烦躁的情绪直到他打开了最后一组实验对象时才被惊喜替代下去。

H组的五只小白鼠都活泼的在装着它们的透明箱子里肆意奔跑！

他快步冲进了隔间，在众人惊恐的眼神里戴上手套，然后从托盘里的拿起早已消毒完成的各项抽血设备，抓起H组的小白鼠们一只抽了一小管血。

“安静一点，我不对活人动手。”他头也没抬，仔细的将这五只小小的试管放进了特殊的检测仪器里，在等待结果的试管顺便警告还在挣扎的那群人让他们不要再发出噪音了。

用来检测血液中毒素含量的仪器发出尖锐的噪音，它周身都在抖动，这是它成功运转的标志。

最终，毒素超标的提示音在这个小房间内荡漾开来。

等待这个结果已久的秋叶寻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坐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终于成功了。

他终于调制出了这种在人的身体里寄存，短期内不会对人体造成反应，而在毒素含量达到一定数值的时候——

秋叶寻取出了保存已久的毒液，配方他铭记于心，剩下的，他看了看H组的小白鼠，然后找到了针管，拖住它疯狂挣扎的躯体，然后将这透明的液体缓缓的注入了这具小小的身体里。

生龙活虎的小白鼠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却在跑了没几步的时候瘫软外地，它的眼睛暴起，四肢不住的颤动，最后在狂乱的翻滚之后永远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也会替你写个人志的，你是成就我伟大作品的功臣”。

秋叶原摸了摸小白鼠的脑袋。

接下来，只需要把这种毒液制作成不起眼的小药片，配合上自己的个性——

“寻——”

“哐当——”

自己的名字被拉长的声音与房门被撞开的声音交替在一起，秋叶寻一瞬间便把桌上杂乱的文件叠到了一起，然后在那个转着圈圈走向他的家伙靠近之前锁上了柜子与电脑。

“太宰先生，芥川。”

芥川龙之介将倒在地上的门扶了起来，一边咳嗽着一边跟在了太宰治的背后。

“太宰先生带芥川来领药吗？芥川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感觉你的脸色又差了一些。”

秋叶寻从另一侧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白瓶，瓶子上写着芥川的名字，还被爱丽丝涂鸦上去了一只小蝙蝠，她说看到芥川的样子就会想起这种活在夜晚里的动物。

为了给芥川调理他虚弱的身体，出了治疗咳嗽的药物之外，乱七八糟的营养药剂秋叶寻也准备了很多。

芥川的表情可以用凶恶来形容——被他注视着的秋叶寻忍不住抖了抖，这种锐利到几乎能把对方贯穿的眼神，无论何时秋叶寻都觉得自己无法适应，就算对方是在向自己道谢。

“十分感谢。”芥川低头致谢，冷不防被太宰治按住了脑袋当做扶手。

“……不要欺负别人啊。”

太宰治毫无诚意的表达自己以后会注意，然后捏住芥川的药品在耳边摇了摇，在听到颗粒撞击瓶身的声音时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咦，不是上次的特效药吗？”

“特效药之所以称为特效药，就是因为它数量稀少啊，而且那种东西治愈外伤的效果比较好，身体还是需要靠自己调养的，不过芥川为什么越调养脸色越来越苍白了？”秋叶原上前捏住了芥川的下巴，让他的脸在自己面前左右旋转，“黑眼圈好像也比之前更加重了。”

心虚的情绪划过了一秒钟，芥川低下头，对于这个问题选择了沉默。

昨天又被太宰先生踹到墙上去了，还吐了三口血，这种事情要是说出来的话，受到指责的太宰先生明天一定会反过头来迁怒无辜的自己——芥川是这么思考的。

不那么好糊弄的秋叶寻的视线在垂下眼帘的芥川，还有明显事不关己的太宰治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只能警惕的拍了拍芥川的肩膀：“喂，你别老实到被人欺负了还不说出来啊。”

“······承蒙你的告诫，在下明白。”芥川再次鞠躬，低头的瞬间与太宰治互换了一个视线。

“明白就好。”秋叶寻点头，“你也是，要好好监督芥川吃饭啊，不要摆出上司的架子！”

“黑手党里谁不知道我是最关爱下属的。”太宰治笑眯眯，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盒子，然后将秋叶寻带到了能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

被异物抚摸眼睛的感觉有些奇怪，但秋叶寻依旧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任由太宰治的大拇指在自己的眼眶周围滑动。

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光芒的眼睛，看上去就如同一颗璀璨的宝石一般，仔细看的话甚至能看到他眼底那些细微的如同结晶一般的物体。

这真的是近视引起的吗？

太宰治皱眉，无声的发动了自己的异能——人间失格。

这是能化解世上一切异能的独特能力，光芒从太宰治的指尖发散出来，无论多少次观看都让人觉得唯美万分。

这些飘散的光芒最终在秋叶寻的眼前打了个转，之后便凭空消失了。

还是如同以前一样，人间失格并没有破解任何东西，结晶依旧藏在秋叶寻的眼底，太宰治还是没能查出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美丽而危险的景色。

余光伴随着消散于太宰治指尖的光芒重新回到了太宰治的脸上，秋叶寻无比满足于此时对方正全心全意注视着自己的样子，当然，要是对方的关注点能从这双眼睛上移开就更好不过了。

“别担心，又不是看不见，再说了，太宰先生不都给我配好眼镜了吗？”秋叶寻笑着用掌心覆盖住太宰治的手背，然后闭上眼将脸贴了上去。

这并不是什么能安慰人的话。

想到了自己口袋里的那副无边眼镜，太宰治的神情暗了暗，最终只是沉默的将眼镜驾到了自己的鼻梁上，做出一副天真的样子，就像他是第一次见到眼镜这种神奇的东西一样。

如果真的是近视的话那还好说，但如果是别的什么人设下的阴谋——

一闪而过的杀气被向来敏感的芥川捕捉到，他浑身一震，看向了太宰治的方向，最终在他警告的眼神中闭上了嘴。

“不用担心，太宰先生，你不是已经给我检查过了吗？没有异能可以逃过‘人间失格’的作用，而我本身就自带治愈的个性，一般的疾病是奈何不了我的。”

秋叶寻将挂在太宰治脸上的眼镜取下，然后收进了口袋里。

“对了，今天你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陪芥川过来拿药的吧。”

“啊，森先生说要找你商量一下联谊的事情，小矮子已经先过去了。”

“这样啊，”秋叶寻扫了一眼被关上门的隔间，犹豫的神情一闪而过。

当然，这自然被太宰治看到了，他也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怎么？有工作要忙吗？那下次再聊这些事的话也可以的。”

秋叶寻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一批药快要出来了，我想等上几分钟。”

药啊。太宰治若有所思。

其实并不是什么药，这一点秋叶寻不会说出来，关于“复仇”这个计划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思考了，只是在黑手党里待久了之后，一些杂碎的日常逐渐替代了这个明明一直被自己放在第一位上计划。

实验表明，这种能够长时间维持在人体内的毒素已经很好的潜伏在了小白鼠的身体里，自然，它们也能这样潜伏在自己的身体里，等到了一个特定的时间里，这些藏在自己身体里、已经被默默转移至敌人的身躯上的毒素，将会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毒杀，一个非常有黑手党风范的暗杀方式。

这样总能对得起自己黑手党的身份了吧。

想到这，秋叶寻笑了笑，然后将太宰治推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从柜子里找出一大堆的零食摊在了他的面前，然后指了指隔间：“我进去收尾，你在这跟芥川休息一会，怎么样？”

太宰治笑容满面的撑着脸冲秋叶寻挥手，直到秋叶寻的身影消失在门缝中时，他脸上的笑容才转变为了面无表情。

此时，他的话音还未落。

“零食吃完前要出来啊——”

不然你的秘密可能就会被我翻个底朝天了。

对于开锁这方面，整个黑手党里还没有被太宰治迫害过的办公室，大概就只有秋叶寻这里的了吧。

如今，这个仅存的“唯一”也将消失。

太宰治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细铁丝，冲着芥川不赞成的眼神小声说了句“闭嘴”之后，蹲下身，耳朵贴在了这把小锁附近。

横滨开锁王，只花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破解了这把只能在上世纪看到的老旧铁锁。

清脆的一道声响过后，整把锁都应声摔到了地上。

厚厚的纸张杂乱的对放在一起，太宰治将面前的薯片往芥川的方向一扔，然后随手拿出来了几张摆在桌上。

他细细的辨认，最终确定了这秋叶寻的字迹，而内容上，看上去也只是一些普通的实验报告。

似乎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最近在精修毒药方面，可是直觉面前的东西不如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太宰治在对比了几乎所有的实验报告之后发现了疑点。

他将几百份报告一一分类，这才总结出了一些规律。实验中，实验对象死亡的那些被标记是失败，而实验对象残存但是外表有明显异常或是出现异常举动的，这些被画上了圈标记待定，剩下的便是墨香还未消散的这一份，也就是唯一一份秋叶寻在写完实验对象存活就没有了别的话语的报告。

他的笔迹看上去有些匆忙，甚至忘记了在句子结束时画上句号——秋叶寻写作时非常守规矩，标点符号从来都不会忘记。

也就是说，最近这些活下来的实验体带给了他惊喜，以至于让他连报告都没有写完？

太宰治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点什么，可是那种灵感一闪而过。

“咳咳。”站在距离隔间比较近的地方的芥川捂住嘴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太宰治的沉思。他的耳朵有点发红，似乎对于这种通风报信的行为感到不耻，但是他无法拒绝来自上司的命令，只能垂着头站在一旁。

接到信号的太宰治飞快的将资料收拾好，然后将锁扣回原位，这才将腿翘在桌上，随手撕开了一包零食塞进嘴里。

甜腻的口感飞涌而上，太宰治嫌弃的表情还未完全施展开，隔间的门便被推开。

秋叶寻走了出来。

他正脱下手套，抬头便被站在一旁的芥川吓了一跳。

“······嘶，你怎么站这么远？不想跟太宰先生距离太近吗？他又欺负你了？”看着芥川手上抱着的还未开封的薯片，秋叶寻冲太宰治丢去眼刀，因此错过了芥川漂移的视线。

从来不擅长说谎的芥川龙之介：“没有。”

“太宰先生开始吃苹果糖了？”

向来说谎如同呼吸一样的太宰治：“对啊，超喜欢吃。”

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大楼屹立在横滨最好的地段，它表面上只是一栋外表黑色的普通高楼，实际上却是一个武装森严的堡垒。逐渐开始恢复运转的黑手党内部至少已经分得出武力，来长期驻扎于这个看上去只是个普通大叔的首领的办公室门口了。

顶层，异能力者们时刻都保护在首领的左右，为了避免如同先代一般的“突然死亡”的事故发生。

芥川推辞自己要去妹妹那边看看情况，趁机逃离了这个让他压抑得有些呼吸不过来的地方——太宰治指责他是个多余的家伙的眼神实在太过明显，于是他在下一个拐角的时候选择了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在太宰治的带领下，他们走过了一言不发的异能力者保镖们组成的队列，踩上了相当于黑手党排面的价格不菲的高级地毯，而即将到达的目的地便是首领的办公室——在这栋高楼大厦里如同王座的地方。

先前被中原中也一脚踏碎的地板已经修复如初，首领的办公室也摆上了各种世间绝无仅有的古董珍品，不论是用以照明用的烛台，还是摆在角落中间的大花瓶，就连房间正中央的那个办公桌，价格达到了只要说出口就能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从经济情况上就能看出港口黑手党已经在森鸥外的带领下走上正轨了。

这间屋子里有三个人，坐在正中央的自然是森鸥外，而中原中也则是与尾崎红叶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两侧。

“你们来了。”翻看着手上报告的森鸥外抬起头，在秋叶寻关上大门之后才原形毕露，唤出爱丽丝就要把藏在他桌子下面的新裙子给她换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森鸥外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喜欢幼女的hentai。

这点让秋叶寻感到感慨而又无奈，他接过冲到他怀里的爱丽丝，将她抱在身上躲过了森鸥外的飞扑之后，同情的看了眼可怜的小女孩。

不变的还有爱丽丝，始终忍受着森鸥外的换装癖折磨。

“你的表情控制还要修炼一下。”冷不防，森鸥外开口倒是异常正经，如果不看他手臂上挂着的几条洋裙的话。

这话是对秋叶寻说的，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在太宰治小声的提醒之下明白了森鸥外的意思。

凑过来的太宰治：“你脸上的庆幸太明显了。”

庆幸已经摆脱了12岁以下这个范围的秋叶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把爱丽丝放到了地上。

“是要说去泡温泉的事情？”他飞快的转移话题。直接进入的正题让原本观战的中原中也一瞬间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