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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钊缓步出列,对着上首躬身道,“启禀皇上,兵部每年四月中旬都会将上一年全部卷宗调档复查,以纠正错误和遗漏。今年孙主事查档时,发现西北禁军上一年所花费军饷较之往年竟多出足足三十万两白银之巨。西北禁军上一年一无新兵收编入伍,二无军备器械配备增加,这三十万两白银委实多得莫名其妙。孙主事和微臣觉得颇为蹊跷,又事关重大,故而只得上奏天听,望陛下圣裁。”三十万两白银绝非小数目,安惟翎听得心生疑惑。她在西北只负责练兵打仗,至于军饷的事,都是几位参谋打理的,她也不甚熟悉。可是她了解自家老爹,安老爹虽然对银钱没有概念,花费起来大手大脚,可绝非中饱私囊之辈。
殿上许多大臣在悄悄看安惟翎,她仍旧纹丝不动。江崇宁盯了她半晌,缓缓开口道:
“安将军如何说?”
“臣也不知这三十万两去了哪,请皇上遣人去西北仔细查探。”
众臣哗然。王钊和孙正菁面面相觑,未曾料到安惟翎竟丝毫不做辩解,一时摸不清她到底是不是以退为进。
王钊忖了忖,继续道,“皇上,西北地偏,又是西北禁军驻扎多年的地盘,倘若派遣钦差前去查探,只怕处处掣肘。不如直接宣召安老将军回京,细细盘问。”
安惟翎心里冷笑,这人就差没直说安老爹贪污军饷的罪名已经坐实,派了钦差便会将人扣住,不如把安老爹押解回京先定了罪再说。
江崇宁极其厌恶贪腐,王钊摸准了他的点,即便安惟翎是天子信臣,也没法特殊处置。安惟翎知道江崇宁此刻定然十分为难,破局之眼,终究还是落在她身上。
“皇上,王大人的提议,臣毫无异议。请皇上下旨宣召家父回京,再做盘问。”
殿上又一阵哗然,王钊和孙正菁已经完全弄不灵清她的所思所想,这……难不成是认怂了?
“只是西北边境虽然暂时太平,却仍不乏敌人虎视眈眈。家父若此时回京,西北军中便没了主帅,倘若消息走漏,引得敌人来偷袭,只怕王大人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王钊心里一凛,直道这安将军好生厉害,这样一来如果西北出了事,不就全是自己的锅了?!
众臣皆心道安将军果然也不是吃素的,安惟翎又出人意料地退了一步,“皇上,不如遣臣去西北军中坐镇,待臣到达之后,再让家父回京。这样一来可保边境万无一失。”
江崇宁内心颇为复杂。阿羽好不容易得以回京歇一阵子,兵部几个老头子又开始不消停。可是事关军饷,自己惩治贪腐又一向力道极大,若是轻飘飘揭过去了,只怕会啪啪打烂了自己这个皇帝的脸。不仅为君的威严扫地,还让全天下知道自己过分偏袒旧友,简直是树了个活靶子给人开炮。
好在阿羽聪明,知道借力打力。
他淡漠地开口,“安将军所言甚妥,王爱卿,你一心只想查明那三十万两白银的去处,却未曾顾全大局,岂不知西北边境太平才是我朝重中之重。”
王钊听得皇帝字里行间似在斥责自己,连道“微臣惭愧”。
“安将军,你三日后可启程,带着朕的谕旨去西北营中宣召安老将军回京。安老将军劳苦功高,朕定当细细查问此事,决计不会冤枉了任何人。”
“多谢皇上。臣明日便可动身。”
王钊等人愈发不解,不是该拖延一阵,好给自己留一点腾挪的余地吗?怎么她反倒成了最心急的那个人?
江崇宁似乎也有些意外,可他知道安惟翎自有她的道理,便点头首肯了。
一番朝会,众人各怀心思。结束后,江崇宁本想单独留下安惟翎谈话,可想想在这种微妙时刻单独留人也不妥,故而还是忍住。安惟翎半低着头,缓缓走出宫门,脚步比平日慢了一倍。
她在思索。
“安将军。”
她抬头,是青方,袁玠的随从。
“安将军,我家相——”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安惟翎冲他一笑,拍了拍他肩膀,朝不远处的青油布马车走去。
青方惊讶不已,这安将军会读心术不成……相爷青眼有加的姑娘,果真不是凡人。
马车里,袁玠神色略微急切。
“将军——”
“叫错了。”安惟翎大喇喇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令羽。”
“好了相爷,省省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喝完一口,抬头看着他莞尔一笑。
“你知道?”袁玠似乎不信。
“我当然知道,不过还是让你说吧,我喜欢听你说话。”
袁玠噎了一阵。这姑娘……这时候还有心思调戏自己……
“将军,今日——”
“嗯?”安惟翎歪头看他,眼带不满。
“……令羽。今日在朝会上,并非我不愿替你说话,王钊突然发难,此时我若——”
“好了相爷。”她莞尔,“不必再说,我知道你不是不愿帮我,只是这种时候你不能站队,你越是帮我,越是会给人落了把柄。”
“我并非是爱惜羽毛——”
“相爷,我懂。”她又打断他,“你若管了这档子闲事,不止影响你的官声,更会让王钊他们加倍警觉,对付我的手段更加剧烈。总之相爷,这事是冲我来的——虽然看起来像是冲着我老爹——可实际上是冲我来的,你离得越远越好。倘若王钊知道你要保我,只怕后面的牵扯就更麻烦了。更何况你把自己摘出来,关键时候没准还能拉我一小把,比如我被关进了死牢,你还能给我送点好饭好菜什么的。”
袁玠摇头,“我不会让你被关进死牢。”
安惟翎长叹一声,“相爷啊……你怎么就是不能抓住我的重点呢?我是说这事你别管,管了弊大于利。”
“我知道,令羽。”
安惟翎被他轻柔的一句“令羽”弄得心里软软的,一面暗啐自己没出息一面去牵他的手,“相爷,我刚刚还说都让你说,结果你说的时候我一直打断你,你恼不恼我?”
袁玠摇头,“我不可能会恼你。”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又忍不住打断你吗?”
“不知道。”
“舍不得你再说下去了。我知道你怕我误会你,可我连解释都舍不得让你多解释一句,你说我疼不疼你?”
“……疼。”
鱼已上钩,安惟翎心满意足。
“那相爷,我这么疼你,你要不要亲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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