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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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已经失踪了一个月。

这个消息，对于塞西莉亚而言，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到底是如何度过接下来的几天，直到威廉、海拉、尼尔、狄安娜等人的出现之后，塞西莉亚的意识才终于清醒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蛮荒要塞的会议室内，塞西莉亚环视了一眼在座的众人，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自她苏醒一举踏入传奇境界之后，塞西莉亚的气势就变得格外的浑厚。这除了是因为传奇强者所具备的气势增幅外，也和塞西莉亚长久以来身居高位所形成的威势有着很大的关系，当然更大的原因是来自于塞西莉亚曾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皇室成员，小时候的耳熏目染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培养。

此时，在会议室内坐着的，都是一路追随着肖恩的核心领导班子。

例如瑞娜、阿尔弗雷德、威廉、尼尔、海拉、阿巴扎、克洛夫、狄安娜、莱维、艾丽莎、艾丽克西斯、雪法妮奥等等。寇基雷要负责坐镇进攻托鲁斯要塞那边的大军，卢比、艾利凯特等人负责协助寇基雷，毕竟寇基雷是完全没办法和别人交流的；而钨拉莫则因为加罗德要塞那边的攻势问题所以暂时没有回来；诺洛则负责接替海拉回来后暂时缺失的指挥权。

至于猩红骑士团团长德怀特、机动步兵团团长阿尔道夫、第一步兵团团长斯大林、第二步兵团团长诺克等人，则因为另有任务在身，所以并未出席这场会议。

“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是能够肯定的，就是肖恩还没死。”艾丽克西斯沉声说道，“最好的证明，就是包括咕噜在内，我们这些和肖恩签订了灵魂契约的人都还活着。”

“可你们联系不上肖恩！”塞西莉亚丝毫没有因为艾丽克西斯是一名超级强者就有所畏惧，她显然是在发脾气，“为什么肖恩会脱离你们的保护？难道你们不知道肖恩的重要性吗？”

“我们知道。”艾丽克西斯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怒气。但是很快就又平复下来，“正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所以我们更清楚什么是强者的尊严。……如果让我们一直都保护在肖恩的身边，可以。没问题，但是你觉得肖恩能够得到成长吗？而且，你觉得肖恩会乐意让我们一直保护着他吗？”

被艾丽克西斯如此反问，塞西莉亚一时也有些语塞。

别人或许不够了解肖恩，可是她又怎么会不了解肖恩呢？

可也正是因为太过了解肖恩。也知道艾丽克西斯所说的都是事实，这就让塞西莉亚觉得更加难以接受。

肖恩从来就没有满足于自身的实力，从青铜到如今的圣域，肖恩的进步之快远超常人的想象。没有人知道肖恩到底是如何成长起来，只有从肖恩在最弱小的时期就一直跟随着肖恩的塞西莉亚才知道，肖恩的每一次成长所需要付出的努力是别人的数十倍，他的每一次实力提升都是在无数次的死亡危机环境里成长起来的。

如果没有这些巨大的危机，肖恩的成长速度或许要慢上许多。

事实上，就连塞西莉亚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肖恩一直以来都有着那么强烈的危机感。从来就没有一刻愿意停歇。明明很多时候，他都可以停下来稍微休息一下，并不需要那么急着继续前进。可是肖恩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后路，一旦停下来的话就会掉入万丈深渊一般。

塞西莉亚握紧着自己的双手，眼眶里开始有泪水在打滚：“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可是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更加难以接受！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是帮不上肖恩？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拥有这么大的势力了，可是肖恩却还是要一个人冲在最前面？为什么我们其他人就没办法和他并肩同行，甚至帮他阻挡一下呢？为什么……”

所有人都沉默了。

没有人回答塞西莉亚这个问题。

就连和肖恩最为亲密。最早认识肖恩，和肖恩一起经历过最黑暗艰难那段时期的塞西莉亚都不知道肖恩为什么对力量有那么的渴求，为什么不愿意停下脚步歇息一下，为什么一直会有可怕的危机感。那么在场的其他人又如何能够知道呢？

或许只有艾丽克西斯等人才知道为什么，可是有些话却不是他们能够说出口的。

会议室内沉重的气氛，使得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呼吸困难。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阿尔弗雷德、瑞娜、克洛夫、阿巴扎、雪法妮奥等人是本身就不擅长言辞，所以沉默不语；莱维和艾丽莎则是因为身份的问题，不太方便开口；艾丽克西斯明显是有资格开口的。可是她却明显不愿意开口；而最擅长言辞和调节气氛的狄安娜，则是因为资历上的问题不太适合开口。

在场所有人里最有资格开口打破沉默的人，只有威廉、尼尔、海拉三人，

“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肖恩到底在哪。”最终还是尼尔开口打破了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望向了艾丽克西斯。

“根据伊丽莎白的说法，在那场大爆炸将一切都摧毁之前，那里是一个深渊之径，可以通往地底世界的深渊之径。”艾丽克西斯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开口回答道，而伴随着她的回答，会议室内那股沉重的气氛也逐渐消散，“不过因为大爆炸开始前，伊丽莎白就已经被虚无之牙救出去了，所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说到这里，艾丽克西斯的话锋突然一转。

“不过什么？”塞西莉亚急切的问道。

“根据虚无之牙的说法，肖恩最后是被人拖着一起掉入大爆炸范围。”艾丽克西斯望了一眼塞西莉亚。然后才说道，“我事后很仔细的搜索过了，那里没有任何尸体，虽然有肖恩的气息。但是味道已经很淡了。而且从肖恩没有死这一点来看，我怀疑肖恩现在……可能是在地底世界。”

“地底世界！？”塞西莉亚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神情显得非常激动，“我们是不是还控制着一条深渊之径？”

“危险性太大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条通道的对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且那条通道目前也只能让两个人通过。”威廉沉声开口，他瞬间就明白了塞西莉亚的意思，“尤其是一旦动用过一次后，就会进入短时间内的封锁状态，我们没办法再派人过去。这与之前肖恩最开始的设想完全不符，所以这条深渊之径我们一直都没有将其开启。”

“我不怕危险。”塞西莉亚开口说道。

“但是你不能离开。”尼尔直接否决了塞西莉亚的话。

“为什么？”塞西莉亚的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因为你是塞西莉亚.康纳利。”尼尔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此，甚至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肖恩的妹妹，现在的虚空公国需要一位王来安抚民心和军心。我们这些都是肖恩的核心追随者，算是第一代功臣。所以我们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是由我们培养出来的第二代、第三代呢？尤其从第三代将领开始，那些人从来就没有和肖恩一起并肩作战过，你觉得他们在得知自己国家的王不在后会有什么想法？所以在肖恩眼下下落不明的这段期间，你就是虚空公国的王。”

塞西莉亚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那艾丽克西斯……”

“她也同样不能离开。”尼尔的语气依旧平静如初，“且不说他们是否能够通过目前的深渊之径，就说艾丽克西斯、寇基雷和钨拉莫这三人如今的身份已经使得他们不可能长时间消失。因为只有他们还在，那么我们才会拥有威慑力，但是只要其中一个人长时间不露面了，那么我们就需要应付更多的试探。这会加大损耗我们的精力和资源。……所以至少，在目前的局势彻底稳定下来之前，他们都没办法轻易离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艾丽克西斯挑了挑眉头。

“你觉得肖恩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尼尔直接反驳道，“是让你们去找他呢。还是让你们留在这里协助？你们应该清楚，肖恩到底是如何想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让你们留在各处协助，而是带着你们一起行动了。”

虽然很想开口否认，可是艾丽克西斯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塞西莉亚。也同样是一脸的颓然。

会议室内的氛围，有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我会加大对海尔森研究所的研究投资，争取让他们尽快完成魔导器，以达到肖恩当初设想的水准。所以在此之前，我并不建议派人进入地底世界。”尼尔开口打破沉默，他的神色显得非常平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显得有些无情，“因为这暴露我们已经掌握了一条深渊之径的事，甚至还有可能会让地底世界的人有所准备。所以在做好完全准备之前，我们必须保持低调。”

“难道就这么放任肖恩一个人在地底世界吗？”塞西莉亚激动的喊道。

“虽然这个答案很残酷，但是……我们目前只能这么做。”尼尔点了点头，“因为我们别无选择。不过……”尼尔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望着塞西莉亚，开口继续说道：“现在你才是虚空公国的王。所以你下达的任何指示与命令，我们都会选择服从，我的意见已经表述完毕了，所以现在该你下决定了。”

“什么决定？”塞西莉亚抬起头。

“你成为虚空公国代理大公后的第一个决定。”尼尔沉声说道，声音有着绝对的冷静，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冷静，才越发显得肃穆和神圣，“究竟是要立即派人进入地底世界，还是选择创建虚空帝国。”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都望向了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才迟滞了片刻后，终于强制自己平复内心的情绪：“如果加大投资力度的话，需要多久才能够见到成效？”

“无法确定。快则一两年左右，慢的话甚至可能需要数年的时间。”尼尔思索了片刻，然后才开口回答，“因为我已经和海尔森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洽谈过了。这项技术的进步最重要的地方在于魔导器动力核心组件上。在这方面，或许只有古代遗迹之类的东西才能够起到帮忙研究的效果……而且，这最起码也需要帝国级的资源力量支持，换句话说，如果塞西莉亚你要选择这个方式的话。那么我们就必须创建虚空帝国。”

“古代遗迹产物……”塞西莉亚皱了一下眉头，“魔晶炮……算吗？”

“应该能算。”尼尔也不是很确定，“在没有看到过实物之前，没有人能够确认。不过陨神炮的威名，在许多古代文献里也是有所记载的。海尔森研究所开发出来的魔导炮很大程度上就是仿制魔晶炮，但是在能量输出上却远远达不到魔晶炮百分之一的水准，或许如果我们夺得魔晶炮的话，可以在这方面有更深入的研究，从而可以取得突破眼下魔导器动力输出的关键技术。”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如果……如果我决定先送两个人进入地底世界呢。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吗？”

“首先，是联络方面的问题。”尼尔并没有再度开口说一些否决提议之类的话，而是很认真的开始探讨起来，“这方面的问题我们暂时没有办法解决。其次，如果这个深渊之径通往的目的地是在敌人建立的营地里，那么这等于是在送死，我们甚至任何情报都不可能获得。最后……无论我们派出的人是否能够顺利抵达，这条深渊之径都会被对方发现，从而会给地底世界的人提供一条能够出入地表世界的通道。”

说到这里，尼尔看到了塞西莉亚眼里露出的兴奋之色。他不得不开口泼冷水：“请注意，这是一条控制权完全被对方所掌控的深渊之径。也就是说，我们完全无法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开启，什么时候关闭。我们不得不调派大量的人手守卫，而且……我们还无法从中获得任何好处，例如趁着对方开启的时候将我们的人送入地底。”

听完尼尔的话，塞西莉亚双眸中的神采就变得黯淡了。

“这样的答案，我还有得选择吗？”塞西莉亚轻轻叹了口气，“威廉。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都必须给我拿下托鲁斯要塞。魔晶炮哪怕毁了也没关系，但是一定要保证拥有足够的研究价值。”

“虚空之境的小家伙们最近很给力，他们和魔童相互配合探听到了一条很有价值的情报，如果成功的话，那么我们就很有可能能够安插大概一个商团的人手潜入到托鲁斯要塞内部。”威廉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酡红色，“不过这是一场争分夺秒的时间战，我也只能尽力而为，漏洞方面还有不少，只能寄望于艾利凯特了。”

“全权由你负责。”塞西莉亚轻声说道，然后又把目光转向海拉，“海拉，你那边的事情都负责完毕了吗？”

“前线已经基本稳定稳定了，虽然我们大概丢失了蛮荒之地三分之一的疆域，这一部分恰好是矿产资源比较丰盛的地区，不过现在那几个国家的人还没发现这个地区资源。”一旦进入战略布局的规划方面，海拉就表示出惊人的能力，“就目前的局势而言，我可以抽调差不多十万左右的兵力回援，剩下的兵力只能缓慢调动回援，没办法一口气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