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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路上,鹿饮溪一直在想,第一句话要?说什么?第一个动作要?做什么?

直白的想念羞于启齿,她看到简清脖子上挂的听诊器,自然而然地就那句话当做打招呼的开场白。

简清驻足在原地,凝视了她几秒,抓起听诊器,放在手里握暖。

听诊头直接接触人体,需要?与人体皮肤紧密贴合,简清每次听诊前,会习惯性握暖,再贴到患者身上。

她一步步走过来,鹿饮溪磕磕绊绊:“你……你真打算要?真要?给我听啊?你都没给它消毒。”

除心内、呼吸内的医生,其他科的医生较少在脖子上挂个听诊器,简清一般只有在听病人肺音时才会戴上它,平时要么揣兜里,要?么放办公室。

她从病房出来,一定是给病人听了诊,按理?,没进行消毒前,她是不会再给其他人听的。

简清放下了听诊器,看着鹿饮溪,眸光清冽:“你猜,没有听诊器前,医生怎么听心跳的?”

十九世纪以前,听诊器尚未发明,患者都是直接撩起上衣,让医生的耳朵贴在左胸膛,听取心音。

鹿饮溪想象了一下简清贴在自己胸膛的画面,脸上顿时白里透红。

简清又走近一步,身体几乎要贴上。

她看着鹿饮溪脸上那一丝淡淡的红晕,下意识想伸手揉一揉她的脑袋,下一秒,却想起自己刚接触过病人,还?没洗手。

“等我。”收回了手掌,简清疾步走回办公室,洗手,消毒,换衣。

鹿饮溪乖巧地站在门口等简清。

简清再次出来,已换上了一身长款的墨绿色风衣,乌黑浓密的长发披在肩后,长身玉立,明眸秋水。

鹿饮溪看着她,目光仔细地描摹她的每一寸,只觉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好。

“我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你更好看了。”鹿饮溪轻声道。

她头一回体会到这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感?觉,竟觉世间再也找不出比简清更好看的人。

简清藏在乌发下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淡声道?:“才5天。”

鹿饮溪吐露心声:“我感?觉过了5年。”

度日如年。

这话说得直白且窝心?,轻而易举就能窥见话语中的情意。

简清牵过她的手,带着她往楼下走。

没有乘电梯,两人手牵手走楼梯。

楼梯经过的人少,可以慢慢说,慢慢走。

简清的手掌柔软又冰凉,鹿饮溪忍不住停下来,抓起她的手,双手拢住,轻轻搓了搓,想帮她搓暖一点。

“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吧?”

简清依旧寡言少语,只是嗯了一声。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

“你会说。”

简清的掌心?逐渐变暖,鹿饮溪松开,牵着她走下楼梯,笑说:“我们剧组有个演员过敏了,我送她来医院看医生,顺便来看一看你。”

在兰舟面前,鹿饮溪说想探望一个熟人,顺便载她去医院;等到了老熟人面前,却又说是载一个演员来医院,顺便探望。

简清说:“这个季节是好多?人过敏。”

冬季高发流感?和?心?血管疾病,春、秋季则是过敏体质者的噩梦。

她对医学话题有兴趣,多?问了句:“什么过敏?”

鹿饮溪说:“我猜是花粉过敏,有鼻结膜炎的表现。”

花粉过敏患者往往不是对那种大朵大朵的鲜花、花束过敏,而是对柏科、桑科等树的花粉过敏。五天前,剧组的开机仪式选在梧桐街的一颗百年梧桐树下,兰舟本就有些?微感冒,昨晚还?痛哭过一场,是以过敏后的眼睛红、流涕、打喷嚏、鼻堵,都被她当成了是感冒症状。

简清点点头,不经意般问:“今晚回去么?”

鹿饮溪笑说:“我送人来的,当然也得人回去。可惜我怕她出现在公共场所会引起骚动,否则大家就一块吃个饭,认识认识。”

简清察觉出鹿饮溪对这人的态度有些?特别,问:“她是谁?”

鹿饮溪说:“我们剧组的女主角,兰舟,你知道她吗?”

简清班后时间大多?在琢磨文献、论文、课件,平日里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也不爱看电影电视,还?真有可能认不出。

果然——

“不认识,演过什么?”

“演过挺多文艺电影的,《大山》、《清明时节》……比较冷门,但电影拿了不少奖。”

简清嗯了一声,又问:“什么时候回?”

鹿饮溪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十几分钟后吧,她不能在医院待太久,怕被人认出来,我们晚上也还?有夜戏。”

就只能再相处十几分钟。

简清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下个星期要?去M国。”

鹿饮溪看向她,心?提到了嗓子眼:“你什么时候回来?不会一去就是一年半载吧?”“不会,学术会议而已,下下周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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