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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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早出晚归的民众早就进入梦乡，小滨城内一片漆黑，一栋栋简朴的石屋在夜里只剩下若隐若现的轮廓，只有由着二层小高楼的城主府内还闪着昏黄的烛火。

自从携带世子画像和密函的暗卫出发后藤原雄二的心就吊着，算着时间，暗卫现在应该回来复命了才对。

怎么还没消息呢……

藤原雄二在书房后的暗道内坐立不安，掌心湿漉漉地紧紧握着暗道中唯一的灯盏。

在建造之初他就在书房主位背后的墙上挖了一条直通藤原府后门的暗道，专门用来处理隐蔽的事情，亦是他与暗卫偷偷联系时的见面之处。

就在他坐立不安快要把头皮挠破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向他靠近。

终于有人来找他了！

藤原雄二从大石凳上起身，护着微微闪动的火苗靠着暗道边缘的石壁向声音的方向靠近，一个头绑黑带手持长、枪的少年从黑暗走到灯光下。

灯光太暗，藤原雄二没看清暗七的神色不对劲，拍上他的肩揶揄道，“暗七，怎么是你来，暗一和暗六他们不会又把汇报的活都扔给你了吧？”

听到藤原雄二乐观调侃的声音，暗七耸了耸鼻子，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与驱散不了的哑意，“老大……都……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你说什么，死了？”

藤原雄二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摆摆手，扯开嘴角强装轻松，“别闹，这种玩笑我可不会上当两次，咱们先说正事。”

话音落下，一阵令人心慌的安静在暗道里蔓延，藤原雄二抬起灯盏靠近暗七的面部，看到了他一副如丧考妣的衰样，气氛逐渐冻结。

“不是，我已经把他们藏进商队了，怎么还会出事？这都能被佐藤洛发现？”藤原雄二的语气上扬，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暗七握紧拳头，语气僵直地摇头道，“暗一暗六没被发现，但商队路过高仓山的时候被山匪所劫，世子画像被扣下，他们也被抓上山。谁知道过了两天佐藤世子也被抓上山寨了。”

“？？？”藤原雄二觉得这事情的展开就很玄妙，不过这对于暗一暗六他们来说也未必是死局啊。

“商队的人请了忍者去救人，暗一暗六自由后得知佐藤世子就在山寨中，便想趁机除掉世子。”

“！！！”要得手了吗？

“哪想到世子身边的那个厉害的剑客来了，暗一到暗六都牺牲了。”

藤原雄二的心情随着暗七的话语忽上忽下的，听到牺牲二字的时候，他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揪着头发疯狂揉脑袋。

“他们……他们怎么……”这样就死了？

早在起义那会儿，暗一到暗七七人就是他同村的战力好手，是他一起种地一起捉虾一起打仗的好兄弟。在他成了明面上的城主之后，兄弟七人没享一天福，出生入死地为他扫清城中旧部扫除障碍，事事冲在最前面。

这次在接到威逼利诱的威胁信后，他咬咬牙想抓住独立的机会，兄弟们二话不说就答应来替他试水和幕后之人接触。

知道这次任务危险性大，他还专门给他们上了一道保护色，努力最大限度保证他们的安全，可他们竟然转头去杀佐藤洛……他们怎么这么傻啊！

“老大，大哥到六哥都死了，我们该怎么办啊？您交给暗一暗六的东西还混在高仓寨里，两天前高仓寨被佐藤世子攻下，招安了……这些东西可都落到了佐藤洛的手上啊！”暗七泪眼婆娑内心满是悲痛，还有对佐藤洛深深的恐惧。

这种恐惧在选择背叛开始就种在了他心里，现在这个念头愈发壮大，让他有了不战而逃的冲动。

不是他不够义气不想为大哥们报仇……只是……只是他还想活着，他不想死啊！

藤原雄二看着暗七露怯的模样，深藏在心中的恐惧开始发酵。

在小滨城易主的那段战斗中他亲眼见识了佐藤世子的手段，他这个人待人宽容不假，但一旦触犯到他的底线就会被狠狠地打回来，叫你悔不当初。

回忆起之前自己在佐藤世子的煽动下冲锋陷阵还感恩戴德的傻样，藤原雄二打了个寒颤。

怎么办怎么办，早知道他就不沾这种骑墙头的事了！

一时间各种念头涌上心头，藤原雄二排除死路，选择了唯一一条九死一生的办法。

“实在不行，我……我就去找那佐藤洛说个明白，这一天天过得心慌慌的我也受够了，大不了一死。我去拖住他你们赶紧跑路，不要再回来！”藤原雄二是颤抖着将这段话说完的，他觉得自己是向死去的六个兄弟借了胆才敢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

“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完这番话暗七震惊地跪下了，他扯着藤原雄二的裤脚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一起离开吧，我还小，我不想死，更不想没有亲人啊！”

“咚！”

就在二人互诉衷肠的时候，暗道外突然传来的声响将草木皆兵的藤原雄二吓得一机灵。

暗道连通城主府后门和书房，听声音这动静是从书房传来的。

“怎么回事？世子的人杀进来了？”动作这么快的吗？

藤原雄二心虚地抹了把额角的冷汗，犹豫要不要立马就和暗七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