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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一闪,司幽剑终于落下,却刺在柯霁伸开的手背上。

柯霁面无表情地拿自己的剑捅穿自己的手,再给他一些时间,他能连大腿也给捅了。

高冷的少掌门最后带着血淋淋的左手,飞出了客栈的窗户。

察觉到他飞得踉跄的梁据,睁开眼,走过去抱起饺子盒。

“他这样,真的不会出事吗?”

梁据之前真心当柯霁是自己的战友,天降龙凤胎,两人都处在当爹的诡异战壕中。

他想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的战友告诉他,对面的敌人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咱俩白打了这么久游/击,他一定会给这战友的下巴,狠狠一拳:

告诉他花儿为啥红——被你的血染红;

水儿为啥绿——被你的发言气绿的;

祖国的蓝天为啥充斥着这么高PM2.5——都是你放的狗屁!

柯霁现在能忍着不揍他,而是发神经折磨自己,已经够给面子了。

他要顺着别人给的台阶好好下——绝不将此事泄露出去。

啊!这感天动地的战友情。

梁据抱着饺子盒,又回到床上。

月光下,吸走天/.衣/骨火的那一青铜格又显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黄色光晕。

这又是代表什么?

梁据有些想不明白。

他把玩着饺子盒,将其翻过来。

背面是光滑的青铜底,光亮可鉴。

却见两个红色的圆点在上面,一个停滞原地,一个不断向东南边前进,两点离得越来越远。

梁据一下子睡意全无!

他刚才感应柯霁时,对方正是朝着东南方离去的。

这方向,貌似是龙虎山那里?

五更天,街上行人稀稀疏疏。

尽管如此,百姓很快发现,城门口的墙头,挂上了一血淋淋的头颅!

有大胆的围过去仔细看了一眼,立刻吓破胆:“国、国师!”

围观者众说纷纭,有见多识广者察看推道:

头颅切口整齐,必是剑伤;头发披散、眼眶中眼球泛白,是奋力挣扎便被一剑封喉再割下头。

结合昨夜国师台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此人必是国师无疑了。

却不知得罪了哪方高人。

这狗国师人模人样,却是个衣冠禽兽,平日里既不接济百姓,也不劝导君主,仗着异术神通,多番作恶,此次栽了大跟头,虽疑点颇多,算是大快人心。

围观者互相说笑,将这个消息传遍全城。

梁据还不知此事。

他一夜未好眠,天蒙蒙亮,便推开窗户,飞离客栈,先去找一个人。

这人相当于大理寺少卿,是专管孟京内诉讼案件的。

找到这人,拿到卷宗库房的钥匙,还不够。

孟京保存的卷宗,最多四十年之久,五十年前的事,还记得的人,少之又少。

但琚瑶国不兴科举,官职世袭。

找到这一任主管,顺藤摸瓜,能将他爷爷那一辈也给摸出来。

梁据趁夜黑风高,从后扼住回府的官员,手中天/衣骨火“腾”地一下燃起来,恶声恶气威胁道:“带我去你家藏文案卷宗的库房!快点!”

——若还能见到柯霁,一定跟他学一手搜魂术。

京中文官多软蛋,养尊处优惯了,也没什么骨气,三下两下便有什么交什么。

梁据押着这人,逼得他亲手帮自己找五十年前的卷宗。

“大、大人,五十年前的案子,这如何能找出来啊!”

官员扶住沾灰的木架,哭丧脸慢慢跪坐下去。

梁据揪起他衣领,“这可不是小案子,事涉国公府,你赶紧找!不可能没留下!”

官员只好重新埋头进一架又一架摆放厚重老册子的书架中。

快天亮时,这人才献宝似地将一破损的书页呈上来:“大人!小的苦苦找了一宿,终于找到了!”

梁据一把拽过来,不耐烦道:“邀功?也不看看站你跟前的是谁!”

他将那一页卷宗拿到灯火下照明,轻声读出:

“定安十二年,京中顾氏有子顾行书,藏剑于袖,行刺邵国公……处以凌迟,满门抄斩……”

梁据把官员再度拽跟前,“我让你找顾行淑,你怎么找了个顾行书出来?”

官员“哎呦哎呦”叫疼了几声,揉着胸口解释道:“按您给的条件,这五十年前京中的案子,就只有这一个顾家,是商户来着,卷宗上也只记了凶手是顾行书。”

梁据把那页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实和官员说的无二。

他又想了想,古时一人得罪,连累全家,顾行淑一定存在,只不过被当官的不知弄哪里去了。

梁据燃起天/衣骨火,脸上笑容狰狞了几分,“说!当年判决顾家的主判在哪!”

官员吓退几步,道:“主判的名字就在卷宗尾记着的,您一看便知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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