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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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听筒中，电话被挂断的盲音持续了十几秒，他才按下结束通话键。

风吹得树叶哗啦啦响，鞋底与地面砂砾摩擦发出细微声音。青年的脚步有些迟缓虚浮，也许是呛了风，他扶着一堵墙停下来休息，轻咳两声，一边平复着喘息，一边抿去唇边溢出的血迹。

太宰治回头朝来时的方向看，那里还躺着一名紫发的男人，即使是隔着这么一段距离，也能看出他的脸色惨白，眉心紧蹙。

……真是个可怕的“个性”啊。

太宰治伸手摸入衣兜，摩挲那只小巧的注射器，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切，仍然心有余悸。

在他将这支名为“火种”的药物注射入那名叫做心操人使的英雄体内后，对方所展现出来的能力险些超出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千钧一发之际，如果不是他使用“人间失格”的时机足够巧妙，此时此刻，也许已经死在了这个荒郊野岭。

“驯兽师”，可真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

现在，就看她能否找到这个位置了。

这之后，两人会发生什么呢？

太宰治很好奇汐华清一会有什么反应。一直以来，不论他给出什么样的牌，4个2还是1个3，女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她好像从不动摇，永远游刃有余，从来没有要对抗什么，也从来没有畏惧什么。

回想起心操人使在被注射火种之后，那被强化到可怖的能力……她该如何应对呢。

她下得去那个手吗。

卡尔薇一连给心操人使打了两通电话，结果都是关机。

脑海中那个可怕的预测让她胆寒，但比起自慌阵脚，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在最短时间里镇定下来，再次拨打太宰治的电话。

从不久前的那通电话来看，他很明显知道情况。

但这一次，听筒里同样响起了对方关机的提示音。

看来这是不愿意再和她多说了。

“你又要走？”

特里休在美容馆内舒服得差点睡着，被突然走进来的卡尔薇吓了一跳。

“嗯，朋友遇到了事，我不放心。”

特里休看出卡尔薇脸色铁青，知道她遇到的绝对不是小事，“你一个人去……可以吗？”

不仅仅是担心她单枪匹马遇到危险，更是因为特里休知道，卡尔薇这两周来几乎就未真正停下来休息过。

她的替身发动，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

特里休担心的是这个。

“当然，”

卡尔薇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笑了一下：“你以为我是谁啊。等着吧，我晚上还会……”

“——别，什么都别说，”特里休忙伸手阻止，“别给自己立flag。卡尔薇，我最怕这个。”

卡尔薇耸肩，“那行咯。我走啦，你好好享受。”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

接到汐华清一打来的电话时，丽日御茶子刚赶到市中心体育馆。

今天是她能担任演唱会安保人员的最后一天，不舍是当然有的，但更多的，还是对晚上即将到来的演唱会的期待。

这段时间来，虽然每天都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高强度的工作使她十分辛苦，但更多的还是满足：从三年前，她就深深地崇拜那名舞台上最闪亮的粉红之星，现在能够近距离接触，甚至是说上几句话——两周来的每一天，丽日御茶子几乎都被幸福包围着。

“嗯嗯？汐华姐，是特里休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放轻松，御茶子。”卡尔薇没想到丽日这么紧张，“我打电话是想问你别的事情。”

丽日御茶子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是什么事呀？我可以帮忙吗？”

“心操人使，你应该认识吧？”

“诶？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哦，虽然一年级时不在一个班，不过后来他转进来了，我们同班过两年。汐华姐认识他吗？”

同班，意味着有很多的共同同学——卡尔薇稍微放下心来，据她所知，丽日御茶子这一届毕业生中不乏特别优秀之辈，如果心操人使这次来横滨真的是调查火种的源头……那么他的昔日同学中，必定有同样接触到该任务的英雄。

“是这样的，我是人使的女朋友。这一次来横滨，我们也约好要在这几天出来见面……但是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联系上他了，电话也打不通，御茶子你知道他的近况吗？”

“诶，”

丽日御茶子眨了眨眼睛，

“——诶？？！！”

卡尔薇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她知道，对于这帮职业英雄来说，基本上每一个任务都是保密的。

但英雄和英雄之间，情况又有所不同。

虽然希望渺茫，但她得先赌一把——赌丽日御茶子会因为她的“女友身份”，而向其他昔日同学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