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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翦?”还不等苏缘回答,薛植羡和魏启珧同时出声。
苏缘静默地打量了薛翦片刻,黑衣红领,腰系皮质腰带,其上挂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明眸皓齿,骄傲绝艳。
小翦......翦......
她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薛翦?”
“正是,不知你是哪位?”你那双盯着我哥哥看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小翦,不得无理。”薛植羡低斥。
苏缘在听见薛翦应声后,心底原本的羞涩与欣喜全然流逝。
薛翦什么时候回来的?听那位公子和薛翦的对话,他该不会是......薛翦的哥哥吧......
是谁不行为什么偏偏是薛翦。
尴尬与羞愤一同爬上苏缘的脸庞,她并未回答薛翦而是冲薛植羡垂头施礼仓促离去。
“阿翦,你怎么来了?润初跟我说你今日要在家修养心性来着。”
润初是薛植羡的表字,自他及冠后魏启珧便一直这么称呼他。
薛植羡对薛翦的出现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她的出场仍是这般独辟蹊径。
薛翦将视线由苏缘背影上收回,讪讪道:“我……”
一阵爽飒的清风吹过,沁人心肺的桂花香夹杂其中,魏启珧朝薛翦咧嘴一笑,白齿青眉,“你总不会是路过吧?”
他眉眼笑意深切,又似是在调侃。
薛翦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启邵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呀,估计在什么地方吟诗呢。”魏启珧闲散道,“我们先过去了。”
......
李聿才刚行至东院偏厅,便有一名侍女朝他走来,语气毕恭毕敬地请他到小亭台。
至于去小亭台做什么,李聿心下了然。
他慢条斯理地走在侍女身后,深邃的眼眸毫无温度地目视前方。
一条迂回的甬道直达亭内,临水而立。
亭内顶部呈六边形,其下修着六根墨绿色的亭柱,石桌上精心摆放着时下适宜的水果、甜点和一盏凉茶。
“李公子,还请您在此稍后片刻,我家小姐很快便到。”
侍女说罢福身告退。
李聿轻慢地在亭中走了一圈,这个地方倒是别致,只可惜他没有那个心情。
“走吧,去逛逛。”李聿说着便阔步往外走。
“公子,那苏小姐......”陆衡驻在原地,犹犹豫豫半天才开口。
李聿瞅了他一眼,语气恶劣,“我说你最近怎么越来越迟钝了?你觉得我来这是为了什么苏小姐吗?”
若不是为了应付母亲,他压根不会来。又怎么可能乖乖被他们安排?
“你别跟着我了。”李聿声色渐冷,头也未回地淡出了陆衡的视线。
薛翦嫌前院女客声音聒噪,索性漫无目的地往别处走。
既说是赏花宴,苏府上下自然少不得各种鲜花,薛翦手指绻耳后碎发,一路百无聊赖地观赏着。
按理说,苏家的宴会她本不会来。可能是出自叛逆之心,上赶着叫她来她还不情愿,可是不让她来了她又偏要来凑个热闹。
思及此,薛翦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自己是不是着了哥哥的道了。
当她再抬眸时,一抹墨色身影收入眼底。
李聿斜靠在廊柱上,双臂环抱,似是在出神。
薛翦登时驻了步,眼皮微跳。
其实当他敛起那副轻佻和不着调,正经一点的时候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可惜了,好好一少年偏生长了张惯会阴阳怪气的嘴。薛翦摇了摇头暗叹。
正当她打算转身时,心底蓦地生起一个淘气的念头。
薛翦抽出腰间玉雕皮鞘匕首,首柄由白玉而制,刀身纹路隐秘精致,刀尖微弯,在阳光下绽着寒光。
这是她当年在临州鬼市拍下以作防身之用的,带在身上小有三年了。
用它还前几日在思过阁的人情,算他赚了。
薛翦手腕一转,冷冽的刀光如疾风般“嗖”地往李聿所倚靠的廊柱飞去,李聿瞬时看了过来,迅速侧身,匕首从他面前一擦而过,狠狠扎入柱中,铮铮作响。
李聿向来掠着笑意的眸中充斥着冰冷,甚至染上了一丝戾气,他拔下匕首怒步走到了薛翦身前,阴影笼了她一身。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要杀了我吗?”
李聿声音低沉得瘆人,眼中寒意如有实质地洒在薛翦身上,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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