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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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言只觉这一觉睡得悠长昏沉,当他再醒来时,天已接近拂晓,外面是昏白一片,而那远边的天色已有亮光,被他用来枕着睡得则是那暗黑的棺材,冰冷而硬。
因着长时间的不当睡姿,陆明言起身时微有踉跄,头昏昏沉沉的,最后还是撑着棺材起来的。
还没待他仔细回忆那诡异的经历,付二匆匆忙忙的声音响起。
“陆少爷,付家主找您。”付二走到陆明言面前,步伐开始稳重,垂首恭敬。
“嗯。”
陆明言看了他一眼,压下那纷杂错乱的思绪,抬步往外走。
他离开院子前,回头望了眼那冰冷孤寂的棺材,如果付白柳还活着,那付家又为什么要举办丧礼……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院门闭合后,那里只余留冰冷,白烛无声燃着,大多已接近尾端。
付家简直处处都有着诡异的地方,一路走来,越是靠近主房,墙壁、窗格上也贴着写着横七竖八的字,令人辨认不出。
注意到陆明言凝视墙壁的目光,付二脚步变缓,见周围没人,小声道:“这是付家主用来驱邪的。”
“驱邪?”
付二没有说话了,匆匆低下头,变得不敢多言。
佩璜碰撞的清脆声响起,原来是付家二房的夫人。
她一望见他眼底就带了笑,面上涂了许多脂粉,走过来时带着一股浓烈的胭脂水粉味。
“明言这是要去拜见大哥大嫂吗?”她笑得亲切和蔼,声音娇柔。
陆明言不动声色的与她拉开距离,点头应了一声,态度不冷不热。
二房夫人还想说些什么,退到一旁的付二上来道:“老爷催得急,还望夫人先让我家少爷前去拜访。”
这话由一个下人对主子说出,本是冒犯至极,可这二房夫人的面色变得很是难看,收了笑。
周边院子里起了风,穿过走廊,将贴于墙面的符纸吹得簌簌作响,明明是大白天,却显得阴森恐怖。
二房夫人敛下眼底的害怕,不敢再缠着陆明言,那看向付二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恐惧,像见了鬼一样。
“行,那婶婶就不打扰你了。”二房夫人留下这句,便匆匆离开。
“她为什么害怕你?”陆明言问旁边的付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二房夫人看他的眼里总是带着某种暧昧的情愫。
“陆少爷要记得远离二房夫人。”付二说完这句凑近在陆明言耳边低语,说完后又立马退下。
倒是陆明言耳廓微红,他竟没想过这付家的关系这么乱。
快走至大厅了,关于符纸的事陆明言暂且先一放,提起精神来应对付白柳的父母。
与二房夫人的矫揉造作不一样,大夫人白谷韵生得温顺端庄,眉目间带着慈悲,身上的衣服也很是朴素,据说大夫人吃斋念佛很多年了。
可一见到陆明言白谷韵就上前握住他的手,一个劲的说着好孩子委屈了。
旁边的付随连忙上前将白谷韵拉开,低声斥责:“别把人吓着。”
而后抬头对陆明言温和的笑,可惜他的眼下一片青黑,两颧高瘦骨头凸起,这一笑很是令人惊悚。
陆明言得以退身,手面上有着几道红印,是被白夫人指甲划伤的。白夫人拉住他时很是用力,冰凉的手握得很紧,说话时的语气全然没了安静时的温和,像是癫喃自语。
“无事,不知付……”提到称呼这,陆明言卡住了。
“我们把你叫过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的,不要害怕。”付随挤出笑容。
陆明言移开视线,他不害怕,只是付随的笑容太吓人了。他明明记得前几年拜访付家时,他们不是这副模样的。
这一移开视线,他倒是注意到了屋子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是付家的主厅,按理说应该是中庭宽敞,透光极好,可这却是四面光线被遮挡住,屋内虽不似走廊那般贴有符纸,可在一些角落里仍放置着类似驱邪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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