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四章 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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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耀庭听出来她话中其实是有些失落的，心中竟有些慌乱起来。多少年了，能让他慌的事情寥寥无几。

“……怀璧，我从来没有想过让怀肃和怀检来接替你的位置。”

江怀璧道：“可父亲也从未真的要将江家交到我手里。”

江耀庭无言。

“可祖父与父亲既然教导我这么些年，便是要让我学会，如何能担得起这份大任，或许也只有我能。从祖父为我取名江怀璧的那一刻起，我便是真真切切的江家嫡子，男装上身已有十七年，既然弃了闺房不爱红妆，我便会全心全意地做好父亲的嫡长子，也一定会承担相应的责任。不瞒父亲，这几次我与陛下交谈时未曾露拙……”她暗暗咬了咬牙，干脆不去看江耀庭的眼睛，“所以三年后的春闱，父亲您未必能阻得了陛下。”

江耀庭惊住，顿时觉得气血上涌，差点喘不过气来。

江怀璧眼疾手快去给父亲倒了一杯茶，贴心地上去为他拍了拍背，索性一股脑儿都说出来，也免得他以后又受惊。

“我便是一辈子都是男儿身又如何？江家小辈也不是没有，只要江家有血脉就行，也不在乎是嫡出还是庶出。左右我又不必成亲，正好可以一心用在朝堂，我自小学的便是这个，父亲让我去坐在深闺相夫教子我也做不来，倒不如一展雄才，也不枉祖父与父亲多年悉心教导不是？”

江耀庭半天讷讷，竟不知所言。

刚因为江初霁的远离而感到孤冷的心里，此时又因为江怀璧一席话彻底是落了下来，竟觉得有些苍凉悲戚。

两个儿女，他一个也没对得住。

那双有些沧桑的眸子暗了下去，他仍旧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那身朝服还没来得及脱下来，看上去已经撑不起他清瘦的身躯，仿佛只是一个外壳而已。外面还是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零零散散撒在了衣服上，他想努力看清那束朝阳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到底是暖的还是冷的，然而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他的面上是没有阳光的，也不过四五十的年纪算不得多大，却覆满了荒凉与颓然。

江耀庭道：“你母亲……曾与我说过，这些年来，她最对不住的，便是你。她做梦都看到过你穿嫁衣的样子，可是却始终看不清你的脸，也不知道新郎是谁。所以她从睡梦里醒来便开始哭，说这梦不好，于你不好。”

江怀璧垂首，忍住哽咽，理智尚在，只是辛酸得很，母亲……也是她对不住她，这么些年，隔阂一直都在。

然而她还是知道此时自己要说什么的。

“所以父亲不必觉得愧疚，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怨任何人。这也可能是于我来说最好的一条路。父亲您该支持我才是。”

江耀庭不作应答，只问：“那怀肃怀检还入京么？”

江怀璧未曾犹豫便点了头，“入。他们毕竟也是江家的子弟，该学的不能少。二婶一心扑在大哥身上，阿晴在身边照顾着也挺好。他们不过庶出，想来二叔二婶也不会说什么。”

“那好，我去让人安排一下，等这段时间安定下来了就让他们来吧，只是到时候你大概要忙一些。”

“我本来也没有多少事，原本心事都在百越上，现如今也解了。我们可以安稳几日。”

出了江耀庭的院子，江怀璧才发现，眼眶不知从何时起居然已经有些湿润。

木槿匆匆而至，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江怀璧面色豁然一变。

作者有话要说：江耀庭:有这么个女儿，老子每天都犯心脏病!

沈迟:有这么个媳妇儿，本世子每天都担惊受怕，说不了那句话就把我撂倒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怀肃怀检:有这么个二哥，我们这些不起眼的炮灰感觉整天都在被算计。

景明帝:有这么个未来科考人才，朕觉得朕的江山随时可能不保!

青山:有这么个女主，蠢山觉得这篇文随时都有可能变成无cp的……咳咳

沈迟转身威胁:龟儿子山你说啥？敢无cp本世子咔嚓了你！我的媳妇儿呢!

青山:瑟瑟发抖，不敢了，不敢了……世子您的媳妇好好的呢……

沈世子又转身:还有，江怀璧，你敢说你穿了十七年男装，那天晚上穿嫁衣让我背的，是谁呀，是谁呀

江怀璧:冷漠，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