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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的新晋干部太宰治,是横滨中公认的最可怕的男人之一。
会这样说,实在是因为这个人太过于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
没有人愿意做太宰治的敌人,尽管那只是一个才刚满十八岁的少年。但他却有着寻常人没有的手段和残忍,是屹立不倒的王牌和大脑。
往往经过他手的敌人,会得到比死更可怕的下场。
也因此,尽管那少年总是摆出一副涉世未深的笑脸,一副纤瘦略显病弱的身躯。但大多数人,对于他的存在都避之不及。
正是明白这一点。眼前这样一副景象才显得格外诡异。
Lupin的酒吧中,太宰治的身边正坐着一个女孩。
她看起来年级不大,12,3岁左右。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长裤。身体有些营养不良的瘦弱,一头如落了霜的白发微卷着垂落,安静低着头用吸管喝着一杯热奶茶。
在她的手边,长长的吧台上。一把刀鞘上刻印着日月纹路,刀身上面挂着暗金色穗子的太刀横放在那里。
而被港口黑手党们形容成洪水猛兽的太宰治就坐在女孩的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她。
不是某个风流夜晚之下的意外之子,也不是什么失散多年亲属的直系孩子,而是在一个巷道的深处,再普通不过的迷失了路的孩子。
所以当女孩在小巷的深处握着一把长长的太刀面露迷茫时,太宰治茶褐色的瞳孔微微一缩,走上前牵起了女孩的手后。港口黑手党的手下们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天要下红雨,港黑要从良,boss痴迷幼女的癖好被传染给了太宰治!
不外乎港黑的手下们第一时间想到了别处,实在是因为,太宰治对女孩牵起手的行为,是一个过于娴熟且亲密的举动。
就好像他们曾经认识了多年。
当然,巷子里短暂的插曲没有打断这位港黑干部的任务进程。他只是一言不发的牵起了女孩,既没有询问姓名也没有试图去了解她的目的地。而是自然而然的,在安排好了后续工作后,将她带到了平日里下班常去的那家酒吧中。
坂口安吾结束一天工作,抵达酒吧的时候。有关于太宰治和这个孩子的传闻,已经在港黑传遍了。
有说太宰先生年纪轻轻就想开了,要准备给自己找继承人了。也有说太宰先生受到boss的影响,终于要对幼女下手了,还有人说,太宰先生为了殉情,要准备谈一场恋爱了。
总之,众说纷纭。
“你已经禽兽到要对小孩子下手的地步了吗?”坂口安吾坐到太宰治身边,示意酒吧老板上前:“一杯特浓咖啡。”
“安吾你这么说我好伤心啊,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太宰治裂开的唇角垮了下来,吊着眼睛去看老板正在调试的那杯超小的特浓咖啡。
“你从来就是这样的人好吧。”
从酒吧的老板手中接过咖啡,安吾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味蕾,敲打着他头脑中浑浊的细胞。然后他放下杯子,眼神往旁边看去:“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个被捡到的流浪儿童哦。”太宰治眨了眨眼,用手拄着下巴:“怎么,我们的情报专员大人,您要动用您的关系网来帮她找到家人吗?”
“你让一个黑手党来做这件事,疯了吗?”
“可你看起来像是个好人。”太宰治诚恳道。
见鬼的像个好人。
坂口安吾难言的抽了抽嘴角。
在太宰治的口中——你看起来像个好人——这句话的意思等同于——你看起来很好欺负。是一个专属于干部大人的流氓话语。托这句话的福,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被坑了多少次,做了多少吃力不讨好的苦力,事后还要忍受太宰治本人的嘲讽。
他一点也不想做个好人...尤其是太宰治口中的好人。
但从实质上来说,作为异能特务科潜伏在港口黑手党的卧底,他本身就是一个好人。
坂口安吾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睛,开始打量对他们的话语毫无反应的女孩。
她似乎是有些困了,意识早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咬着吸管的唇微微抿着,下意识吸杯子里的沉在底部的黑珍珠,眼睛半阖着一点一点,脸上因为热奶茶的暖意而染上些红晕,为她因为太过瘦弱而显得意外有棱角的面容平添了一丝柔和和娇弱。
女孩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和黑色的阔腿裤,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圆头小皮鞋,皮鞋很光滑明亮。可以看出有人曾经很认真的打理着女孩的衣着,哪怕她看上去瘦弱得像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孩子,可皮肤的光泽骗不了人。
这分明是一个被人娇养起来的女孩。
“你确定这是一个流浪儿?”他不由得再次向太宰治确认。
“身份证件,住处,监护人,学校,履历,甚至仇敌,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或是一张照片,一封信纸,只要能想到的追溯她过去的东西我都试过,但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酒杯里的冰球在麦黄色的液体中转了个圈,与杯壁相撞,发出一声脆响。少年将酒杯推远,垂下眼帘,眼眸幽深:“如果不是流浪儿,你觉得她还会是什么人?”
“这......”安吾难得卡壳。
有些不可思议。但如果是连太宰治都查不到任何线索的话,这个孩子恐怕......
这时候,酒吧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
这家名为Lupin的酒吧在某个巷子的地下室,很小。如果有客人想要光临,往往需要从地上的门走进来,然后下一层很窄的楼梯,才能窥见到酒吧的全貌。
所以当风铃响起后,客人们首先看到的不是出现在门口的人,而是门“吱呀”打开的声音,和皮鞋踏在楼梯上的“嗒嗒”声,以及最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随着随后几节台阶落下,这个后走入酒吧的客人露出了他的全貌。
那是一个男人,穿着驼色的风衣,风衣没有系扣子,露出敞开的领口,和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的线条。
他有着酒红色头发,似乎是有些不修边幅,下巴上还带着些胡茬。看起来像是有30多岁了,那张脸上写满了风尘碌碌的沧桑。
可是一双眼睛却是意外的清明平静,和他有些颓然的外表完全不同。
“啊,你来了。”安吾的位置正对着楼梯的方向,最先看到了这个走进来的神秘男人到底是谁,于是对着他举了一下杯,寒暄道:“织田作,工作忙完了吗?”。
被叫做织田作的男人双手插兜往他们坐着的方向走,闻言呼了口气:“大概吧。”
“大概?”
“下午的时候意外收到了Boss的传唤。说是听到了组织里有人在传太宰和一个小女孩的事情。boss对这件事情比较在意,很想要亲眼见一下让太宰治特例对待的女孩是什么样子,所以找我......”边说边往吧台走的过程中,织田作之助忽然停顿了声音。
因为他看到了那个不久前还念叨在boss口中的,现在正坐在太宰治身边的女孩。
先是很长时间的怔愣,然后他目光在那女孩半垂着几乎快要睡过去的脸庞微微停顿,随后目光又转移到了她那一头如冬天般落满了霜的银白色的发丝,看到头发像瀑布一样铺散在她的肩上,瞳孔猛然一缩。
“夏玖?”
要怎么形容呢......安吾端着他那杯特浓的咖啡坐在角落里,看着面色变得渐渐复杂的织田作之助,默默想着:
就好像是一个色盲者,忽然有一天分辨出了这个世界原本的颜色......眼中所绽放出的那种如烟花般璀璨的色彩,和少年天真的绚丽。
太难得了。作为一个天生就缺少槽点,脑袋总像是缺根弦的家伙。织田作在他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啊啊,你也吃了一惊啊。对于面对什么事情都很淡然接受的你来说,这真是少见的稀有情节。”太宰治用手隔空指了指唯一剩下的女孩另一侧的空位。那张座椅上,一只橘黄色带着点黑色花斑的猫从趴着的状态中站了起来,两只前爪向前伸展,抻了一个懒腰,然后跳上了吧台,踱着步子走到女孩虚握着的那把太刀边上,找好角度重新趴了下来,闭上眼睛继续睡觉。织田作对着猫咪说了句:“谢谢”,然后坐到了女孩的身边,继续怔愣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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