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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飞快赶到物理系的大楼,电梯停在四楼和五楼之间,维修工和保安正在试着把电梯门拉开,五楼的电梯外围着不少人,其中就有哈利·奥斯本。

吉尔冲过去,拨开所有人挤到前面。

一个保安拉住他的胳膊,“同学,我们在正设法营救,请你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

“里面那家伙是我男朋友,”吉尔扯开他的手,用所有涵养极力忍耐着,“并且我能打开这扇该死的破门,行吗?”

没人再拦他。吉尔两手拉住电梯门的缝隙用力向两边拉开,梯厢里光线昏暗,只能看到上半部分,一个小小的影子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

吉尔感觉自己心里都要塌陷掉一大块,他跪在地上伏低身体,放出能力安抚彼得的情绪,把那些美好的画面和情绪投影到他的脑子里。

彼得终于动了动,抬起头,迷茫又小声地说:“……吉尔?”

“是我。”吉尔看清了他苍白的脸色和脸上的泪痕,确定对方无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心疼。他伸出手,“过来,彼得,我拉你出来。”

彼得扶着扶手站起来,整个人浑身发软。

“别怕,我在这里,”吉尔释放出更多温暖的情绪,“靠着墙走过来,把手给我,一切交给我,嗯?”

彼得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贴着梯厢开始小心移动。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关注着他们,直到吉尔抓住了彼得的手,用力把他拉了出来,抱进怀里。

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人开始欢呼。

吉尔紧紧抱着彼得,轻轻拍他单薄颤抖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吉尔陪彼得回到寝室,热了杯牛奶塞进他手里,然后用被子把彼得包起来。他坐在彼得的床上,彼得坐在他怀里,小小又软软的,浑身散发着热牛奶的香气。

吉尔亲了亲他暖乎乎的发顶,“感觉好点了吗?”

彼得喝一口牛奶,点点头,蔫蔫地说:“嗯。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才不是!”吉尔立刻反驳,“斯塔克先生也有PTSD,我还有洗脑机恐惧症呢,你觉得我们很没用吗?”

彼得低落地说:“那不一样,至少你们不会像我一样,连日常生活都被影响,晚上不敢关灯睡觉,许多行动也无法参加……”

“我也喜欢开着灯睡觉,今天这种事只是小概率事件,你参加的行动比缺席的那些多多了——嘿,你可是纽约好邻居,现在也是波士顿好邻居,你帮助了那么多人,这些难道不重要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吉尔安抚地抱紧他,低头温柔地蹭他的脸颊,就像小动物一样温存安慰,“我知道,我知道。只是,这没什么的,彼得。不是所有的困难都需要被克服,你得允许自己存在一点小缺点,不然太完美了可不好。”

彼得小声嘟囔:“我才不完美,一点都不。”

“谁说的!”吉尔一秒严肃,掰过怀里小个子的肩膀,超认真地看着他说,“你就是最好的,这世界上谁都比不上你。”

彼得被他专注的目光看得脸红,移开视线,低声说:“所有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你,不是吗?”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蜘蛛侠,当然。”彼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这么脆弱——天哪,他可真讨厌自己这样,可他就是忍不住,也控制不了——他感觉自己的眼眶有点酸热,声音也不由自主变得哽咽,“可是除此之外呢?”

吉尔就在他耳边絮絮地说着,声音低沉又温柔,“除此之外,你还是双修物理和电子工程学位辅修计算机的天才,你比99%的人都聪明;你还是星球大战十级研究学者,很少有人能把热爱的事情做到像你这么极致;你知道很多冷门知识,你就是一本百科全书,谁和你在一起都不会无聊;你还比谁都善良有责任心,‘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对不对?你还有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你的眼睛里有星星,有银河,有整个宇宙……”

“喂!”彼得忍不住把脸往被子里藏,有些哭笑不得,“够了别说了,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每次抱着彼得,吉尔就会觉得自己的心里变得很软很软。

“才没有人教我,这都是我的真心话,”他抱着他的男孩,就拥有了全世界,一字一句缓慢地说,“如果不是你,就没有现在的我,彼得。别人不知道没关系,但你得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爱你。”

他从不羞于说爱。自从学会这个词之后,吉尔恨不得每天都能对彼得说一百遍。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他们还有很长很久的以后。

彼得侧过身,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他们的心跳逐渐地合二为一。

“我知道,”他的男孩轻声地,害羞地回答他,“我也爱你。”

他们温存了一会儿,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笼罩着他们,让人的思绪都变得暖融融懒洋洋的。彼得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那些阴暗负面的情绪都被阳光赶跑了,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不用回头就知道自己停靠在安全的港湾里。

吉尔突然说:“对不起。”

彼得睁开眼睛,还有些懵懂,“对不起什么?”

“关于撒谎的那部分,”吉尔难得的有些心虚,讨好地拿下巴轻蹭彼得的头发,“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谎。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住,你知道的……”

彼得当然知道,吉尔只是不想让自己陷入危险。但他不是脆弱的洋娃娃,他也是战士,可以和自己的男朋友并肩作战。

这种思维很难一下子扭转,彼得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曾经死过一回,吉尔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是他自己开的枪,所以彼得理解他有时候过度的保护欲。

他们或许还会因为这种事吵架,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消化那段糟糕的记忆。彼得抬起头,表情严肃地说:“好吧,我原谅你这一回了。但你得知道,我的信任是有限额的,如果你继续骗我,我就会越来越不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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