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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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枫旻泰然道：“我方才还命寺正一同检查尚书大人口鼻处残留液。迷药不论是从鼻中吸入还是口中吞入，人垂吊而下时，必然会有残留物从食道流回鼻腔与口腔中。”

右侍郎瞠目结舌，心中不免感慨，当年刘枫旻这三字誉满天下，着实当之无愧。

约莫再过一个时辰，寺正带着刘枫旻想要的真相匆匆赶回。

“大人，尚书与侍郎大人脑后都有一拳头大小的肿块，预估死亡时间是五个时辰前，刑部的仵作早前未曾查出，是因为那时候伤口还没有淤肿。”寺正阐明道。

刘枫旻与右侍郎相视一眼，心中便已确定，两位朝廷大员一夜间自缢，实为他杀。

“大人可有调查过尚书大人近日与何人来往密切，或者有什么古怪？”刘枫旻再问。

右侍郎仔细回想后，摇头否认，问向管家。

管家本不想多事，见刑部上下几乎要以自缢定罪，也并未多说，如今见情势大变，回想起近月来却有古怪，恳切道：“有，老爷爱收藏字画本不稀奇，但这一个月来，送入府中的字画几乎要堆满整个书房，听老爷说，那些画都是稀世珍宝。”

刘枫旻眉头一蹙，随管家去往书房，果见十几幅绝世名品端放书阁之上，但有真有假。而司务也说，左侍郎家中，与尚书大人无出其右，真假字帖名画，皆藏于书房内。

刑部例行公事，既然有蹊跷，便不会放过蛛丝马迹，果然在书案的一个暗格处，发现了尚书与豫东巡抚之侄李睿的来往书信。

书信从开始到结束，一十二封，整整一个月。

书信大致内容为巡抚顽固，不愿为李睿求一官半职，只得将希望寄托于两位大人，言辞之诚切，着实令人动容。然而，三日前的最后一封信中，李睿态度急转直下，言语激烈，指责尚书与侍郎拿钱不办事，甚至还说起自己一月以来，为两幅国宝几经周转，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必会报复。

“李睿，豫东巡抚之侄，他与这桩案子，有什么关系吗？”刘枫旻瞧见窗格之外，远处天光乍现，已是一夜波涛翻涌，可迷雾却愈渐重重。

刘枫旻不做休整，领着寺正清早便到了巡抚侄子家中。

刘枫旻与巡抚大人虽无私交，但知巡抚大人性格刚正，于官场相对中庸，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对这个侄子很是上心，如儿子一般抚养，奈何不太成器。

待到刘枫旻去时，李睿并不在家中。

下人得知事情原委，不敢怠慢，听从吩咐的带刘枫旻去李睿书房。

刘枫旻一边观察宅子布局与情况，一边问：“你可知李睿昨日晚间至今日清晨这一段时间在干什么？”

下人如实道：“李公子夜夜寻欢作乐，有时甚至天亮才回府，我们早已习惯。若说，昨日晚上，我确实一夜未见李公子。”

刘枫旻微眯双眼，低声一嗯，便一路不语。

刘枫旻进了房间，见布置规整，并无杂乱，遂命人仔细搜查，谁料不一会儿，便在书柜的夹缝中搜到一封书信，让刘枫旻脸色骤沉。

“这三百两银子是予你刺杀兵部尚书与侍郎的赏金，若滴水不漏，事成后仍有三百两。”

刘枫旻读了几遍，才将手中的信纸折起，示意官吏搜寻其他信件，又问向下人：“把你们家公子平日写的字那来我看。”

下人照做。比照之下，这封刺杀信件的字迹与李睿往日所写一点不差。

可刘枫旻并没有立刻命人抓捕李睿，而是盯着字迹陷入沉思，总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过巧合，好似有人布置好后牵引着他一步步走进早就做好的局中。

直觉告诉他，真凶并不是李睿，可线索已经形成闭环，物证白纸黑字一目了然，人也死无可验。

寺正见刘枫旻毫无动静，上前试探道：“刘大人，这案子也算是找到元凶了吧？是否立刻抓捕李睿？”

刘枫旻眉头微皱，收好信件，沉吟片刻，望着那明灭不定的灯火淡淡道：“抓吧。不过，若我所料不错，李睿可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