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食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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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绝的余霁非常失落，顺手从衣服里摸出了一锭金子。

折玉的手被他抬起，摊开，放上那个金闪闪的东西。

愣了一下，折玉大概猜到了自己手心里放的是什么，道：“我是这种为了钱不顾一切的人吗？”

余霁道：“不够吗？再来点？”

折玉：“……”

于是手里那沉甸甸的东西似乎又变重了一点。

余霁看到折玉的表情变了，便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回应。

看来这招还是挺好用的，屡试不爽。

折玉在舌头被荼毒和真金白银之间犹豫了，那不争气的手，最终捏紧了五指，把金子紧紧抓住。

余霁得意地笑了，喂了他一勺豆腐羹。他认真品味之后，道：“比之前的味道要好上很多……”

余霁因为这句话有了看向苏凌的勇气，扬武扬威一般。

苏凌却是摇摇头，不发一语。

折玉道：“其实……你不用太在意味道的。食判也不是什么东西都会亲自品尝……大多数直接看一看你这菜的外形，就给你定论了。”

余霁听他言语里有一点劝自己放弃的意思，十分不服：“我就不信了，我就做那么一道豆腐羹，做上几十次还能不好？”

折玉也就不再打击他：“那我祝你顺利。”

花了三天时间，在苏凌教导下，练到这种大部分酒楼主厨该有的水平，余霁说不上有天分，但至少不笨。

在此前他完全没有触碰过烹调之术，完全就是学着苏凌在做，这样走捷径练一道菜，学上几天，做个几十遍，真的也该做好了。

因此折玉对食判的考验并不是太担心。

食判来的那天，他早早下山接人，陪食判一起进温泉山庄。为了让食判好好品评，扩建之事都暂停了一天。

山庄扩建完成还早着，原先的楼房倒是重新布置过，焕然一新了。现在瞧着就多了几分酒楼的模样，而不是一个供学生使用的大澡堂子。进门后那食判环顾四周，笑呵呵地道：“隐山书院的酒楼，我能过来看一看也是有幸。”

折玉道：“山庄还未完全布置好，待山庄完全建成，还要再邀陶伯过来一次。”

陶伯笑道：“那要先谢谢款待了。”

折玉请来的陶伯，是江南名望最高的食判，他的判断要比谁的都靠谱。要请动陶伯可不容易，若不是他有着玄机门禄存使的名号，以前也与人打过几次交道，能不能把人请来还真的不好说。

陶伯如今年过半百，身子不算硬朗，出门得有人在旁边照应着身旁跟了个小厮搀扶。他和折玉一老一少，旁边都还跟着个人扶着走路，把路都给堵了大半。

到了厨房，陶伯看见苏凌，先是感慨：“苏师傅啊……没想到你还能遇上禄存使，可喜可贺！”

他是爱才之人，一直对苏凌十分赞赏，自然遗憾苏凌遭遇不公。如今再见，免不得多生出几分怜惜来。

苏凌道：“陶伯好。”

陶伯也不多寒暄，掏出一个小香炉，又取一根香插上，道：“就用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我就开始评定。”

说完就打火点燃香头，看见香头冒出红光，他便悠闲地坐到一边喝茶了。

余霁和苏凌两人顿时动手忙活，刀声哒哒持续许久，银白刀光宛如游龙飞动，不停明灭变幻。

苏凌的本事如何，陶伯早已知晓，都知根知底的了，他就没有太留意苏凌，目光一直就放在余霁身上。

他对这位隐山书院的武林高手实在是有些好奇。武林中人成天背着刀剑四处闯荡，使一些剑法刀术，也不知用这些上乘武功做起菜来会是什么样子。

余霁手中的刀动得飞快，旁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手和刀，只能看见一道道模糊的残影。不过片刻他就已经将整块豆腐切了一遍，武功本就讲究一个快字，学了那么多年的武，在速度和精准上他比苏凌还要厉害上许多。

初次停刀时，豆腐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实际上已经变成了薄如纸张的豆腐片。手沾水将其推开，再切成丝。

比起苏凌那切成丝了还保持着原样的刀工来，余霁这要稍逊一些，不过能做到这种地步，刀工也已经是整个江南数一数二的了。

陶伯显然对余霁这刀法十分满意，不说别的，光是他这速度，就已经够让食判满意。

陶伯叹道：“余师傅这刀好快。”

折玉闻言微微一笑：“余先生刀法快且准，切出的豆腐丝十分细腻，苏师傅也曾称赞过。”

陶伯笑道：“光是这御刀之术，就足够了。”

豆腐放进水中微微一晃，顿时散开成丝。

余霁接着切菜切肉，凭着感觉看油温，觉得差不多了就丢进去随便翻炒了一下。

苏凌的话他记得熟，反正就是宁愿不够，也不能过了。所以肉和菜放进油里面，他真的就是随便搅了一下就赶紧捞出来，与豆腐丝一起丢进鸡汤。做完这一步，他就松了一口气。煮一会儿就能盛出来了，这个任务就算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