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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摇看见了王院长,带着江晗走上前去,说明要离开体育馆一会,去吃午餐。

王院长乐呵呵地答应了:“去吧,吃好喝好。”

他打趣地看着江晗:“约会啊?年轻人真腻歪。”

江晗被闹个大脸红,忍不住解释:“其实,我跟萧摇也没多少时间在一起,她上班忙……”

“小伙子,怪我喽”王院长调侃:“上班时刻表,我制定的。”

江晗:“那是得怪。”

王院长:“……”

“院长,你也早点吃。”萧摇一笑,打断他们,顺口提醒。

“哦,对。”王院长点头,急忙道:“萧摇啊,你赶紧现场拍照发个朋友圈,宣传一下我们医院绝育手术,别搞忘了。”

江晗听了挺好奇:“这个活动跟绝育有什么关系”他凑近看萧摇动作。

萧摇把手机拿出来,对着可可爱爱的宠物们拍张照片,然后在工作号上发朋友圈。

[工作号]:[全市性宠物领养活动开放,欢迎好心人士伸出援手,牵一只小萌物回家哦~/图片/

附:所有一周岁以上宠物皆已绝育,一周岁以下未绝育宠物,年龄到后,可到琪奇宠物医院进行手术。]

江晗看完目瞪口呆:“硬核宣传。”

萧摇失笑:“那能怎么办,你想一个有趣又好用的文案”

江晗开始思索。

她亮给王院长看,王院长点头表示满意。

“走吧,去吃饭。”萧摇道。

“我问个问题,”江晗跟上来,“为什么王院长不自己发,让你宣传”

萧摇一听就笑了,“可能因为我绝育技术比较好。”

江晗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怎么又露出这种表情?”萧摇看着他,问。她回到服务台,把白大褂脱下来,放台下夹层里。

江晗思索片刻,不问反答:“我上次推给你的电影,《早起变成喵》,你看了吗”

萧摇颔首:“那天晚上到家,跟周蜜粒一起看了。周蜜粒你见过的,送我无头猫模型那天,她来我们家。”

“不是无头猫,”江晗辩解,“有头,掉了。”

萧摇换个称呼:“断头猫。”

“……”江晗无言以对。

两人一起走出体育馆,江晗牵着她领路。

萧摇想把手抽出来,因为露在外面,风一阵阵吹来,吹得冷:“别牵了,冷。”

“这个简单。”江晗攥住她手心,一齐塞进他的羽绒服口袋里。口袋大,而且保暖,江晗的掌很暖和,不到一分钟就把她手捂热。

姿势影响,萧摇不得不跟江晗依偎得更近。

萧摇又觉得,似乎脸也被吹得痛。

但她这回不大敢说,害怕江晗想出更亲密的姿势。

毕竟路上人来人往。

萧摇本来看见今天阳光不错,就没有穿长款羽绒服,而是穿得跟平时一样。但萧摇忘了,平时她在室内工作。

萧摇唏嘘:“或许我应该戴个围脖。”

“脖子冷”江晗关心地问。

萧摇纠正:“脸冷。”

江晗停下来,看着她跃跃欲试。

萧摇悬起心:“你想干什么?”

“你可以在我怀里取暖。”江晗张开双臂,拍拍他的胸膛。

萧摇脸一红,拒绝:“不用。”

江晗强硬地上前一步,把她抱住。他一只手跟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搂住她后背。

萧摇整张脸被迫埋在江晗胸口。

他的羽绒服面料很舒适,但是拉链条正好咯着她的脸。萧摇把脸挪一挪,换了个平坦的位置。脸颊与羽绒服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就响在她耳边。

头顶,江晗的呼吸不稳,气息喷在她发顶。

萧摇这会儿不再觉得冷了,脸颊发烫,心跳都剧烈起来。

“还冷吗”江晗压着声音问。

萧摇嘴角弯起:“这不是物理保暖,是化学发热。”

江晗瞬间破功:“对啊,我也热!”

他单臂紧紧搂住萧摇。

萧摇埋了半分钟,觉得光天化日之下,还是要收敛一点。

她抬起头,退后半步。

江晗咳嗽一声,扭头地东张西望。

这条路上人来人往,并不隐秘。不过幸好,路人都行色匆匆。但愿没关注他俩刚刚的亲密行为,萧摇心中祈祷。

她大学时候,并没有这么大胆过。

所以丢脸的是江晗,是他胆大妄为。

她不讲理地推锅。

萧摇恬静地牵着他往前走,但她其实不认识路。

江晗一步一步跟着,转弯时才指点一声。

两个人都很不好意思。

手机突然震动一下,然后又时不时震动。萧摇猜,应该是她刚发的朋友圈出现新点赞。

她掏出手机看一眼,评论区一水的哈哈哈。

[张医生]:[绝育工具人。]

[沈医生]:[绝育工具人。]

[助理圆圆]:[绝育工具人,什么时候给大橘绝育]

萧摇:“……”她刷新一下,冒出新的评论。

[XiuFa]:[别看评论了,看我。]

萧摇惊讶地侧头看江晗。

江晗收起手机:“你干嘛不理我”

“你刚刚,”萧摇想了下,“说话了吗?”

江晗:“说了!”

“不好意思。”萧摇默默关掉手机,“你再说一次。”

“就是,”江晗用另一只手挠头,“为什么你喜欢给宠物绝育?”

“这是我的职业。”萧摇不明所以道:“而且,我又不是只做绝育手术。”

江晗犹豫地说:“但你好像,很热衷的样子。”

萧摇:“嗯为什么这么说。”

江晗义正辞严:“你刚刚在看着评论笑。”

萧摇摸一下自己的嘴角:“那岂不是笑得很诡异?”

“还好。”江晗控诉:“不过你都没听到我说话。”

萧摇:“那就行。”

江晗不乐意:“什么就行了!”

走了一段路,萧摇发现周围似乎已经不是教学楼了,而是商业街。可他们并没有从哪道门出来,校区应该是开放型。

两人走在商铺前的砖道上,旁边是参天古树直冲天际。

江晗继续控诉:“你刚才在评论里看到什么了?”

萧摇忽然失笑:“同事们评论我是绝育工具人,圆圆还问,我什么时候给大橘绝育。”

江晗登时脚下发虚:“这么快就要手术?”

“还没。”萧摇习以为常地给他介绍:“还需要先跟主人确定日期,不是数据到了就可以。”

“怎么确定?”江晗急切地问。

萧摇看他一眼:“亲自来医院,或者电话联系,都可以。”

江晗一脸菜色。

萧摇顿了顿,说:“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大橘绝不绝育?每次我问你,要么无疾而终,要么你岔开话题。”

萧摇突然想起她私人账号上,江晗突然给她朋友圈写的评论。她停脚,在手机上翻出来:“呐,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把屏幕亮给江晗看。

[摇啊摇]:[被马赛克包围的我,弱小·可怜·又无助,但能割蛋蛋。/手术刀//图片/]

其它人都是:[它不是真的人,但你是真的狗。/狗头/]

江晗则是:[但我是真的人啊。/图片/]

他的评论跟别人格格不入。

江晗看着面前的手机页面,百口莫辩。

摆给他看了十来秒,萧摇收回手机,低头看一眼:“谁是真的人你你又不绝育。”

江晗嘴硬:“我当然不!”

“大橘”萧摇继续猜:“可它又不是人。”

江晗脸色一变再变。

萧摇把手从江晗口袋里抽出来,江晗不敢挽回。她道:“你慢慢想,争取能解释给我听。走吧,去鸡公煲店。”

萧摇率先抬步。

江晗落寞地跟在她身侧。

头顶,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虽然是冬天,但魔都的行道树依旧绿得浓郁。树叶被风吹落,飘到地上。脚踩上去,连声音都没有。

萧摇看着前方,车水马龙在眼前驶过,但她完全没心情去注意。

她其实不想跟江晗生气,但江晗总是拿这事跟她唱反调。她问理由,他却又说不出来。

萧摇不喜欢这种无力感。

前方有路人迎面走过,萧摇侧身避让,落在江晗身后。

江晗终于停下,转身等她。

“想好了吗”萧摇走上前,抬头问。

“应该。”江晗脸色低落:“那个电影,你看了的话,应该记得讲的什么。”

萧摇:“主人公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猫,随即引发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情。”

她冷静地评价:“电影非常有趣。那天周蜜粒心情失落,但她看电影过程中,笑得很开心。”

江晗:“……嗯。”

萧摇:“然后呢”

江晗用尽全部力气,回答:“这就是全部。一个人意外变成了猫,他不想绝育。”

萧摇哂笑:“笑话不错。”

江晗气馁,表情恹恹。

空气陷入沉默。

萧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是来找鸡公煲店的。不是说不远吗,怎么走了这么久。

她突然没胃口了。

“还有多远”萧摇扭头望向马路远处,“随便找一家吃算了。”

“快到了。”江晗闷闷道,“沿着这条路往前走。”

萧摇直接抬步。

江晗跟在她后面走。

突然,他似乎看见某个人,视线立即被吸引。

几秒后,江晗低声叫她:“萧摇。”

萧摇没回头,装听不到。

“萧摇。”江晗声音带上焦急,大跨步走到她身边,“你往左看,那是你朋友吧?”

萧摇闻言,下意识扭头看去。

只见马路对面,临街的星巴克里,周蜜粒正坐在靠窗处,她面前站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距离太远,萧摇只能看见对面一对男女的侧脸,但她一眼就认出是周蜜粒。

周蜜粒情绪激动,跟着站起来,伸手扯她面前的男人。

两人吵了几句,引得星巴克里其它顾客频频投去目光。

然后,男主人公一把甩开周蜜粒,整理下西装,离开座位。

萧摇看着他走出星巴克,坐进路边停靠的某辆私家车,驱车离开。

她目光挪回星巴克的橱窗,周蜜粒颓废地缩在座位上,脸埋进胳膊里。

一名服务员走过去,俯身对周蜜粒说话。

江晗小声问:“是她吗?”

“我去看看。”萧摇脸色拉下来,抬头四顾,找到斑马线,立刻走上去穿过马路。

江晗即刻跟上:“我陪你。”

他跟萧摇前后脚走进星巴克。

萧摇径直走到周蜜粒的座位前,对服务员说这是她朋友。

服务员分辩了下,点头退开。

萧摇看着面前的女人,上前把手放在她肩头。

周蜜粒脸朝下,额头抵在桌面上,紧闭双眼,一股股眼泪顺着泪痕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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