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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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惊蛰还远远没到家门口，顺着风向，大老远已经闻到焖猪肉骨浓郁的香味。

不远处下工回来的社员不住地吸鼻子：“哪来的香气啊，这也太香了吧，怎么闻起来像是狗肉的味道？”

“说得好像你吃过狗肉似的，该不会是谁偷偷进山打猎去了吧？”

“我瞧着倒像是黑子家里传出来的。”

“这黑子倒是本事，三天两头吃肉，也不知道把窗户关起来，担心别人不知道他投机倒把啊？”

“算了算了，再香咱们也吃不着，回家吃红薯粥去吧。”

……

夏惊蛰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没听见没听见，她什么也没听见。

今天晚饭打算吃红薯粥配腊肉的倒霉邻居黑子，全然不知道自己替夏惊蛰背了一回锅。

夏惊蛰刚进屋，阿婆都忍不住嘟嚷，“惊蛰啊，这猪头骨也太香了，你怎么做的呀？我怕惹人非议，把窗户都堵起来了，你在外面没闻到什么吧？”

夏惊蛰眨巴两下眼睛，“就那样做啊，阿婆你亲眼看着的呀。”

至于阿婆后面那句话，夏惊蛰自动忽略，她说大老远就闻到，阿婆还不得吓得赶紧把火给灭了。

阿婆感慨：“也是，白水煮肉都好吃，何况下油、下佐料呢。”

等到夏立冬下工回来，夏惊蛰掀开锅盖的时候，家里的一老一都不自觉咽口水。

这猪头骨还没有入口，直接取代了剁椒蒸腊肉在夏立冬心目中的地位。

七八斤重猪头骨足足有大半锅，在浓稠的酱汁中咕噜噜冒着香气，她最后撒了点紫苏和蒜叶进去，把汁收得刚刚好才起锅。

满满一大搪瓷碗才盛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部分留到明天吃，部分打算给黑子送点过去，还他借自行车的人情。

夏惊蛰忍不住感慨，要是有个冰箱就好了，虽然现在天气不算热，但不知道会不会坏掉。

当夏惊蛰把白米饭盛上桌的时候，夏立冬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替这位新当家捏了把汗，忧心忡忡道：“姐，你不会把家里那点大白米全都煮了吧？”

夏惊蛰笑着摇头，忍不住捏了捏小管家公的脸蛋，“你少操心，我在县里买了一大袋回来呢，我蒸了很多，你放开肚皮吃才能长个。”

夏立冬红着脸躲开，“姐，我已经长大了，能不能别捏我的脸。”

夏惊蛰微微有些心痛，十三岁的半大孩子，心智已经很成熟，可还没人家十岁的孩子高。

“冬冬你放心，姐姐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你很快就会长大。”长到跟你年龄匹配的身高和体重。

夏立冬正要说什么，又看见阿婆端了盘白白胖胖的饺子上来，再一次瞪圆眼睛，话都说不出来。

夏惊蛰起身，用剁椒和陈醋做成蘸酱端过来，“饺子蘸这个会更好吃。”

“饺子留着明早吃吧，惊蛰蒸太多白米饭了，都是细粮，一个晚上吃这么多太浪费了些。”这些年节俭惯了的阿婆肉痛极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下子这么奢侈，阿婆总觉得不妥。

“阿婆，能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就不是浪费。”夏惊蛰往一老一小碗里夹了个饺子，“你们先吃，我趁热盛一点猪头骨给黑子哥，顺便把自行车还了。”

重点是让叫人明天准时来收东西，黑市她去探过路就好，不需要买东西的话，没必要天天去。

“去吧，多盛一点。”阿婆知道孙女儿他们家生活得以改善，黑子出了不少力，晚了去人家该吃过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