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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掌上一次还放在阳台,这次被搬到了窗台。
牧淮看了它很久,从某处细小的划痕上确认这盆仙人掌不是塑料造的。那么大一盆,费尽心思搬到窗台,然后占了一大片位置。
余易从浴室里踏出来的第一步拖着水,带着清浅的颓废。
“还好吗。”牧淮问。
他还在。余易有点意外。
“……抱歉。”余易今天不知道第几次重复。
牧淮:“没事。”
睡袍在余易身上太合适,牧淮大剌剌地打量他,就当收取今晚的小利息。他有点遗憾,小主播看上去很清醒,道歉的话从醒来一直说到现在。
“那我走了。”牧淮说,人却没动。
余易平静地点点头,主动走到门边等牧淮出来。
牧淮看他这架势:“……”
好吧,他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牧淮吐了口气,抓着外套起来。走到余易身边特意停留了一会,重温了一遍酒店素雅的沐浴露味。
“牧淮。”余易突然喊了一声。
两个人的房间,不超过三步的距离,以及小主播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喊他名字。
“怎么了?”
忍不住去看余易的表情,酒精留下的味道从他身上洗掉之后余易看上去很清爽。但是刚刚那一声叫的有点飘。
“你参加那档真人秀吗?”余易问。
话题切换的有些突然,牧淮怔了一会。距离上次发错策划文件也过了蛮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余易,他早就忘记了这事。听这话,余易应该看过策划了。
牧淮:“看档期。”
其实在那之后蓝莎都没有提过这个事,如果不是余易,牧淮早就忘了这个策划。
余易哦了一声,又问:“你能参加吗?”他平静得像在说快吃饭吧,但牧淮和他的关系远远没到这么亲密的地步。
牧淮心里一动,忽然逼近余易,幅度很大地嗅了一下。
“你醉了?”牧淮挑眉,笑了声:“把我认成队长了吗?行吧,我跟队长的体型是有点像。”
余易很轻地皱了下眉,想说没醉,但不久前他还在厕所里吐……酒精带来的不适让他思维也懒散不少,甚至懒得解释,沉默地抿了抿唇。
牧淮撑着墙,抄在兜里的手拿着手机出来,问:“还好没拉黑队长,要帮你打个电话吗?”
说不准是抱着什么心思问出这句话的。余易这样的话容易给人丰富的联想,牧淮只联想了一秒,就不由自主地为余易这句话找别的借口,第一时间想起余鹰。
可能这种助人为乐的事第一次做有些生疏,牧淮冷漠地忽略心底的愤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游刃有余。
牧淮心说是因为余易特别好看,才对他法外开恩。
牧淮随意抬眸瞥向余易,漫不经心地扒拉出前队长的手机号码。后者眸色微凉,正跟着他看手机屏幕。然后牧淮手里落空了。
牧淮:“……哦,你自己打也行。”
然而余易把牧淮的手机拿到手上,当着牧淮的面,把余鹰的手机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牧淮:“……”
空气大概静止了两三秒。牧淮顺着余易诡异的举动往原有的思维轨迹想,好像也能理解,他和余鹰的CP炒得火热,余易看他不爽也很正常。牧淮嘴角的弧度有点冷,这种猜想让他格外难堪。
牧淮从余易手里抽回手机,两人间的距离缩短不少,这种姿势极具压迫感。
“宝贝儿,这行为好像不太礼貌。”牧淮说着帮余易拉好浴袍:“我现在信你没醉了,如果是为了拒绝我,那你也成功了。”
余易疲于酒精的控制,跟不上牧淮的思考速度,这句话没头没脑的,理解起来有点费力,他只能本能地感受到牧淮藏在笑里的冷意,道歉先于思考能力脱口而出。
余易:“抱歉。”
这两个字从余易嘴里出来就特别欠揍,亏得这副皮相好,不然从小到大不知道得被约架多少次。牧淮想说不必反正我也早就想拉黑余鹰了所以再见吧祝你们百年好合,余易缓慢懒散的反射弧正好接上本该有的轨迹。
“你在追我?”余易揉着太阳穴,位于压迫姿势弱势一方气场也没削减半分,缓慢睁开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牧淮。
印象里的主播暴躁归暴躁,并不是个呆萌蠢货。
牧淮哑口无言,惯用的花言巧语在一个小醉鬼面前失去了效用。
余易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能从一个真人秀策划扯到这里来,可他不喜欢这种误会。他皱眉说:“我不是拒绝你。”
牧淮:“真情流露?也行,都无所谓。”他板着余易的肩转了个方向,“早点睡,我不告诉队长,记得给学校请假。”
余易直接忽略他的话:“你去哪?”
牧淮:“未成年不能去的地方。”他本来是随口敷衍,可能还存了几分找回场子的心思,没注意到余易清冷眼眸下蕴起的暴风雪。
“酒吧?”身后传来余易哑声询问。
牧淮:“有美人的地方。”
门板打开了又关上,只有靠在门上的人能感同身受门的尖叫。
余易挡着门,站在牧淮身后问:“我算不算美人?”
……
甭管他有没有把自己当成余鹰。牧淮从来不把自己当好人,所以他问余易有没有接过吻。他们从玄关亲到床上,亲到道德底线亮起红灯,牧淮一把拽过厚重的被子罩住余易。
余易发出不满的声音。
“……”
“狼崽子。”
牧淮少有这种仿佛被生吞的恐怖感,他一边压着被子一边摸嘴唇,思考怎么解决当下的问题。
“你们高中教接吻吗?”牧淮又说。
被子掀开,余易抓着牧淮的手腕掀翻他,声音沙哑:“不教。”
主播少有的急躁,牧淮哑然失笑:“醉了?”
“……嗯。”余易承认得很敷衍。
牧淮幻想过不少次余易如今的模样,但从未如此真切过……想想罢了,他四通八达的大脑一阵恍惚,近乎慌忙地拦住余易:“你下来,我帮你。”
余易漫不经心勾起唇角,拔凉的气透过唇缝喷到牧淮脸上。
“不用。”他顿了顿,眼眸中闪过无奈:“我成年了。”
城市夜里总灯火璀璨。
昂贵的床有它昂贵的骄傲,严丝合缝的窗帘里破碎的喘息摧毁不了床的骄傲,床也有床的尊严,绝不肯配合着吱呀作响,即便上面的人总极力挑衅它。酒精进了余易的肚子,进了牧淮的脑子。自负的人总在关键时候才发现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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