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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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架子后面的程衍，撞见了季知窈和柳史修，若是此刻他离去，不小心脚底发出什么动静，惊动了花架另一旁的两人，未免不太合适。

再说了，这个女子接二连三的维护他，倒是出乎程衍意料。

他莫名的有了些耐性，颀长的身姿立在那里，墨眸漫不经心的看着前方。

柳史修还是一籍籍无名的举子时，便自诩才情风度出众，等成了一甲探花，更是不少人恭维他，今个季知窈却将他的骄傲打落在地。

他脸色铁青，“圣人仁善，不欲追究瑞王的暴行，还让他驻守朔北，若不是圣上庇佑，他算的了什么！”

季知窈神色清冷，“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你连瑞王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虚情假意的伪君子。”

柳史修气的够呛，心里却有一阵酸涩，他一直以为季知窈只是面上强硬，实则心里是有他的，可今日季知窈话语冷漠，不给他一分情面，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吗？

最重要的是，和他退亲不过几日的女子，口口声声维护着另一个男子，为另一个男子说着好话，柳史修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想到这儿，柳史修脸色愈发阴沉，“看来温大人和张将军与你退亲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这样的女子，空有一张好看的皮囊，行为举止，还有说出来的话，哪有世家小姐的端庄温婉？我早早的与你退亲再正确不过了。”

季知窈要气笑了，当初柳史修上门求娶她的时候，赞她颇有贵女的仪态和风姿，如今飞上了枝头，却违反信义与她退亲，甚至恼羞成怒，口不择言，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撂。

季知窈神色疏离，面上一贯的浅笑消失，多了几分清冷，“你和那两个人不过是一丘之貉。你要明白一件事，当初是我与你退亲，是我季知窈看不上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由不得你倒打一耙。”

季知窈继续道：“退亲时我曾说过，你我再无瓜葛，可你今日主动缠上来，赶在花朝节偷偷跟在我身后，不成体统的硬要拦着我，言辞中诋毁瑞王、以下犯上，最后恼羞成怒，尽失风度，故意败坏我的声誉。你无耻刻薄，心胸狭隘，不敬瑞王，哪里是探花郎，和那街上的泼妇倒是挺像。”

季知窈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去，再不给他一个眼神。

花架另一旁的程衍听到季知窈这番话，不由得将视线移过去，透过花枝的缝隙落在季知窈侧脸上，看起来柔软娇艳的女子，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是气的说不出话来，而是有理有据，又不冲动，占据了制高点，将一个又一个的罪名按在柳史修头上，让他无话可说，是个有脑子的姑娘。

程衍隔着春花的间隙，看到季知窈婀娜的身姿，一身粉色的襦裙好似春日枝头的桃花，明媚动人，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是享受。

哪怕在花枝的遮挡下看的不太清楚，只能看到她一个侧脸，便可想象其姝丽的容颜，莹润的侧脸在和煦的春光中生辉。

程衍见过不少女子，以往那些自称为美人的女子多名不副实，他第一次觉得，季知窈看上去还挺顺眼的，当得起长安第一美人的称号。

“你站住。”

听到季知窈这一长篇大论，柳史修脸色格外难看，他大跨步赶上季知窈，“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和瑞王是什么关系，莫不是你心里装着瑞王？”

相比于季知窈当面说他是泼妇，柳史修虽然生气，但他更在意的还是季知窈对待程衍的态度。

他与季知窈定亲的那几个月，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季知窈对他十分客气，总是一副淡然清冷的模样，并不如寻常未婚男女那般温情缠绵。

季知窈性子好，不常与人生气，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季知窈有什么情绪波动，却是因为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不是他柳史修。

柳史修控制不住的生出一股嫉妒和怒火，可能季知窈从未对他有过感情，可能她心里装的一直都是其他男子。

季知窈懒得搭理他，和这种傻子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她连瑞王的面都没有见过，又怎会对瑞王有什么男女之情。

眼看季知窈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继续朝前走去，柳史修不依不挠的冲上去，拦着她去路，“你若是今日不给我个回答，我不会放你离去的。”

季知窈越发对柳史修生起了几分厌恶，这人简直是没皮没脸。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尽快摆脱柳史修才是，若不然被旁人看到，恐是又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正在季知窈思索着怎么打发柳史修的时候，耳畔传来如脆玉落地般清冷的男子声音，“柳大人作为朝廷命官，便是这样逼迫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