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八零酱油厂厂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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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妈,打电话去日本贵吗？”王建功问。

这倒是问到了孙双娣,村里装电话的人家不多，装了的电话也打不出国外。要打国际长途必须去市里拿着钱排队。

王建成很少寄信回来，信件一来一回都不知道要多久,寄信给儿子的话春节前绝对收不到。

孙双娣虽然想念儿子，但由于嫌累很少去跑去市内打电话，都是李春梅带着王建功去打的。每次都是李春梅付钱,所以王建功也不知道打长途要花多少，一定很贵。

孙双娣一拍大腿：“这个时候不能嫌贵！咱们去市内打电话，让建成赶紧回来给我们娘俩出头！”

两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坐2小时车前往市内打电话，到了地方后又排了1小时队。孙双娣排队期间一直骂骂咧咧，最后被工作人员呵斥才消停下来。

经过千辛万苦的转接，终于接上日本XX语言大学宿舍时,孙双娣一听到大儿子的声音就大哭道：“儿啊！！呜呜呜娘苦啊！！！”

孙双娣大嗓门透过电话传给了儿子,远在日本的王建成马上把话筒拿远，恨不得马上挂断。

“妈，怎么是你打过来呢,电话费贵,还有1个月就过年了到时候回家我和你慢慢聊哈！”王建成偷瞄站在旁边的西园寺翔子,她虽然中文很好，但应该听不懂语焉不详的中文吧。

“建成啊你等下，你咋这样跟妈说话呢……”

王建功心痛地看着话费单，马上指了指钟提议孙双娣赶紧说正事。

孙双娣一急就朝着话筒大吼道：“王建成我告诉你，你媳妇反了！”

“媳妇？是妻子的意思吧。”西园寺翔子平静地说道。

王建成马上把话筒拿远：“西园寺桑！你听我解释！”

西园寺翔子微微鞠躬,礼貌地说：“不打扰王桑了，我在饭堂等你。等会儿你可以慢慢和我说说你家的事。”

王建成只好说：“谢谢你的理解，家里有些事情比较复杂，等会儿见。”

他看到翔子出去后才把话筒拿回耳边：“妈，现在可以说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才说的，你全部没听到？？”孙双娣并不知道儿子曾经拿开过话筒，所以刚才连珠炮一样说了一通，不过现在她知道了。

“你再说一次。”

于是孙双娣涕泪横流地把李春梅解雇了王家人，还在村里带着人骂她的事说了一次。

王建成越听越不耐烦，这不就是农村女人那些沾酸吃醋又鸡毛蒜皮的破事，哪值得专门打过来诉苦，还要他现在马上回国。

这边生活就像天堂一样，他恨不得一辈子留在这里读书，明年中秋都不想回去了。要他为这些琐碎的事提前一个月回到那个几年前才通电的乡下地方，门都没有！

王建成换了个声线，柔声安慰母亲，并告诉她李春梅就是太想嫁给他了，所以才设局让婆婆急着把他叫回去成婚。等他春节回去，李春梅自然就会向王家人赔礼道歉了。这是小事，母亲不用担心。

“我现在期末，很紧张的，如果回来的话就耽误了。妈，我是大学生，说的话准对！”

孙双娣被儿子安抚了下来：没错，我儿子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他说的话一定对的！

挂了电话后，孙双娣和王建功冷静下来回忆起昨天的事，越想越觉得李春梅一定是挂念王建成才会患得患失。说什么单身女青年，怕不是恨嫁女青年呢。

两人回村后才正午，李春梅在家和父母一起看电视。孙双娣大刺刺地敲门，等李坚强开门后摊出五指：“还钱，你不是不嫁了吗？礼金。”

林沐心果断道：“好。”然后进房拿出100元递给孙双娣，然后坐回去看电视了。

孙双娣原本想看她扭捏的样子，见她这么果断也很愕然。片刻后她定定神，儿子是大学生，他懂得比全村人都多，这女人一定是在忍着难受等儿子回来呢。

等建成回来后什么女人找不到？想跟我摆款，到时候有她哭的！

孙双娣想象着李春梅到时候跪在她家门口哭喊“建成我错了！你别抛弃我啊！”的样子回到家里，向王建功扬了扬手里的100块。

“看，这是什么！李春梅给我的！”

“妈，你该不会是去问她拿回礼金了吧？她不是很怕嫁不进来，所以在闹吗？”

“闹！她能闹出花来，我儿子可是留学大学生！”孙双娣得意道。

王建功哈哈大笑，和母亲安心地坐在凳子上吃瓜子，直到傍晚孙双娣准备做饭时，十来个男人来到了她家门口。

孙双娣认出队伍中有一半是村子里的人，而且都在金梅酱油厂工作的，莫非李春梅找人来打他们？她马上否定了这个可能，但还是被这个阵仗吓到了。

“你……你们是来抄家吗？”

为首的男人是村长的侄子，他难掩兴奋地说：“孙姨，我们不是抄家，我们是讲道理的人。是这样的，李厂长说了你同意两家取消姻亲，礼金也还了，所以她的嫁妆和送给你家的东西可以拿走了。”

“什么？她敢？！”

孙双娣隔壁的黄叔也在队列中：“唉哟孙嫂子，你们都不是亲家了，还用着别人姑娘的东西多不好看。”

“那关你们什么事了！一个个帮她出头，是给了钱你们吗？”王建功试图瞪回去，但对面人多势众，他很快就怂回妈妈后背去了。

“李厂长说了，今年过年前搞抽奖，在你这里拿回去的东西都是奖品之一。”村长的侄子一挥手，男人们鱼贯而入挤满了整个房子，开始把彩电、玻璃茶几、挂钟、暖水壶、冰箱等东西搬起来。

王家母子俩急得热锅蚂蚁，偏偏自己又理亏，只好说：“喂喂！那东西不是李春梅买的，是我们自己买的！”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拿起一本账本道：“我是金梅酱油厂的会计，厂长给你们买东西的收据都在呢，假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