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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随着点点滴滴的文字一点一滴地湿润,渐至模糊,我放下画夹拭去滑出眼眶的泪珠,依上沙发靠背,下面的,不用再看了,我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看了只会增加自己的悔意。我双手手指交叉搭上额头,用力勒住,自嘲地一笑,自己曾认为梦泽看不见映霞的好,缘木求鱼,殊不知自个也是如此,想要寻觅的人其实一直就在,只是自己看不见。
怏怏躺到沙发上,肋骨压到一个硬硬的物体,我吃痛地反应到那是群生的画夹,怔了一会儿,抽出画夹,随之坐正,望着封面上的几字,思绪翻涌。凝眉深思之际,画夹不意自手中滑落,我弯腰拾起画夹,欲将几张露出半截的画纸塞回去,一张写在画纸顶头短短的旁白吸引住我的视线,‘小树初成,是当小妹递给我那瓢井水的刹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得小妹一瓢水之赐,苗焉能不成树哉!’
不由自主翻出这页,只见一天真娇俏的小女孩站在小亭中,手中捧着一瓢井水,递给一旁斯文倜傥的少年男孩。我情不自禁地拿起画纸,朝上面的男孩子哼道:“给你一瓢水就能想这么多,少把自个当贾宝玉。”说罢,又是一阵傻笑,笑出泪来,扑扑簌簌落到画纸的边角。我忙要放回画纸,泪眼里轻漾出另一幅图,月下亭前,淡色衣裙飘摇,齐腰秀发轻扬,已长成少女的我,盈盈目光含着坚强,并肩与群生对月话别。
‘光阴荏苒,三年之后,又面临再次的别离,却不知,何日是归期。离别前夜,我徘徊在后院的秘密花园,忧愁烦闷中,看到月光下身着月白衫裙,散着长发的你,盈盈灵动袅娜飘逸,恍如月中的仙子。不明真情的你,轻言劝慰惆怅难言的我,只能暗自感叹泰戈尔的那首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不是不想告诉你,不是不敢向你表白,实是不想让年龄尚小的你,背上思想上的重负,不愿看到清澈如水的双眸,染上阴霾。爱上你,是我的选择,分别,是命运的使然,怎能将这阴影转投到你的身上?’
我的眼睛被‘世上最远的距离’给重重地刺了一下,痛却痛在心里,翻过让自己心痛的画页,一幅照片霍然出现在眼前,清雅俊秀的群生在画架前挥笔作画,画面是大海日出的景象,旁白写道:
从此,天长路远魂飞苦,开始了我漫漫的长相思。因对你的思念,让我提起了画笔,又因为画笔,加深了对你的思念。岁月如梭,转眼又是三年,小妹也终长大成人,在这个心心期盼、良久等待的日子来临之际,我只有一个心愿,在这广博的世界里,能与小妹携手共度,一起看潮起潮落,一起观朝晖夕阳……
眼里的泪水顿如潮涌,手指颤抖地拿起粘着照片的画纸,却见后面的白纸上写着一行清隽有力的大字:小妹你可愿意?
我终是忍不住失声痛哭,我的灵魂,大声回答,一遍又一遍,我愿意,我愿意……
“群生,我愿意,我真的愿意,可是迟了,真的迟了。”我哽咽出声,既全心爱我,又心灵相通,能平凡共度的群生,我怎会不愿意?可是生日舞会上的兴师动众,我和梦泽的关系人尽皆知,三家俱是通好之谊,都不容我再有何改变。
想到此处,我的心脏撕裂开来,疼得直不起腰,匍匐倒在沙发上。画夹的硬板再次硌痛了我,我从胸前抽出画夹,定定望着韵洋吾爱几个字,一股不甘油然而起,不想梦寐以求之人就这样与我失之交臂,我抱着画夹冲出房门,父亲素来喜欢梦泽,家里能帮我的只有母亲,母亲即使对我有心结,可母亲就是母亲,她会疼我,会帮我的。
心怀希望地跑进母亲的房间,母亲正斜靠床头,和雁遥逗弄浩天。雁遥见我满脸泪痕,惊诧莫名,连声询问,我径直迈着碎步走到母亲身边跪下,抱住母亲的双腿,含泪恳求道:“母亲,女儿不想打扰您,也不想让您生气,可是,女儿有件事情一定得让母亲知道。我喜欢的是群生哥,我要和群生哥在一起。母亲,原谅我,也请您支持我。”
母亲面无表情,挥手让呆若木鸡的雁遥抱着浩天出去,扭脸面向内壁,冷冷说道:“韵洋,人怎能朝秦暮楚呢?这才答应了梦泽几天,怎么一扭脸就变卦了呢?”
我抱住母亲的身体,抽噎地述说道:“那是女儿糊涂,不知道四哥的心意,不知道自己心里喜欢的是四哥那样的人。母亲,求您帮帮我,我对梦泽哥只有感动和友情,四哥才是我想相随一生的人。”
母亲扳开我的手臂,语气坚决地回道:“韵洋,这人有做人的规矩,答应了就是答应了,哪能说变就变的?要都这样,世上早就乱套了。”
我不甘心地辩驳道:“母亲,现在就是结了婚也都可以离婚的,何况我和梦泽哥连亲事都没定呢。”
母亲不容反驳地回说:“别人怎样我不管,我的孩子就是不许做这种背道的事。先失了黎家的信义还可圆说,现在没几天功夫,又跟安家翻脸,咱们苏家丢不起这个人。本来,你父亲就是怕你年纪小,辨不清感情,让安家压着梦泽,给你时间考虑,是你自己答应了这事,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韵洋,你已成年,自己答应的事,就自己走下去吧。”
我站起身四肢颓然无力,脚似千斤一步一挪。蓄满泪水的眼睛,早已辨不清景物,走了两步,被地上浩天的玩具绊倒,踉跄间画夹散落。
我收捡着一幅幅画纸,重看里面的内容几欲崩溃。忍不住再次扑倒母亲的身上,双手递过画夹,呜咽地哀求道:“母亲,请您看看四哥的东西,母亲,求您成全我们,是女儿错了,女儿会去向安家道歉,母亲……”
母亲冷漠地把画夹丢到地上,冷声说道:“韵洋,你现在同以前身份不同了,以后其他男孩的东西不要随便乱接。这样的东西最好是用火烧了,也就不会整天胡思乱想了。我累了想要歇歇,自己下去好好想想,你也不是不明理的人,去吧。”
母亲说完,面朝床里躺下,不再理我。希望的火花骤然熄灭,我怔望重又散落一地的纸张,神志也随着四散开,错乱失控地喊道:“母亲,规矩已经害死了大姐,难道还不够吗?是不是还想让女儿也去死了,就称了母亲的心?”
母亲猛地扭过头,白着脸狠狠打了我一巴掌,“对,我看到你就心烦,你怎么还不去死。”说完,晕厥过去。
我定定瞪着不省人事的母亲,蓦地惊醒,惊恐地抱着母亲后悔大哭。雁遥和远祺冲进屋,一面指挥家人救母亲,一面出言训斥我,让我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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