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潸潸接过来一看,秀丽的眉毛不由的皱起来“这个人又想干什么?”

来电显示的赫然是苏珊的名字。

她看了看婆婆和江逾白,然后拿着手机走远了才接起来。

苏珊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有点委屈,她说:“潸潸,我还以为你不接我电话呢。”

潸潸这人直肠子,有什么不会藏着掖着,经过昨天的事她的声音明显冷淡了许多,“苏珊,哪有那回事,我在花园里,没有听到手机响,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珊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然后说:“我是想给你道个歉,昨天的事情我真没有想到会那样,给你难堪了,潸潸,对不起。”

虽然苏珊很诚挚,但潸潸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那些刻意讨好江夫人的手段她都看在眼里,当然这可能是一个下属对上司的逢迎手段,但这让潸潸更加认识了苏珊。虽然昨天她没有表现出对江逾白一丁点意思,但是联系上次医院里江逾白说她是江培风的人,她决定要和她保持距离。

但总不能说我不相信你你以后别来找我了,这样等于给自己树敌,潸潸想了想笑着说:“苏珊,看你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我不过是个合同工,早晚要解约的,江逾白还是找你这样的女孩子才般配。”

潸潸不傻,话语里已经带出了试探。

苏珊更聪明,她马上接过话头:“我哪有那样的福气,他们这种人就算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还是要找门当户对的,听说江董早已经看好了大明星池箐,她父亲是中国电影第一人,正好和他们江家匹配。”

三言两语,苏珊已经摘清楚了自己的嫌疑,还打出一张情敌牌,潸潸觉得真要拼心计自己三五个也不是苏珊的对手,还是敬而远之吧。

想到这里,潸潸笑着说:“是吗,那多好呀,嗨,这都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情愿他早点结婚,我还点事先挂了,改天一起喝茶。”

“好的,有空喝茶。对了,潸潸,我从江董那里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这不废话吗?不该告诉我你还说了干什么?潸潸没来由的一阵反感,她耐着心说:“什么事?”

“陆湛结婚了,他们在巴黎举行的婚礼,江逾白没告诉你吗?”

潸潸的脑子轰的一声响,有那么一会儿一片空白,等她清醒过来,忽然觉得头上的天脚下的地都变得陌生,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那片天地。

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陆湛之余潸潸,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信仰和习惯,撇去爱情不谈,谁和谁相濡以沫十年后却再无关联能淡然处之?

失去陆湛,意味着潸潸失去了习以为常的生活习惯和态度,就好像一个人为着一个目标拼死拼活的去奋斗,一旦达成了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失去了陆湛,她的生活轨道全乱了,以后,又该怎么办?

“潸潸,潸潸,你在听吗?”苏珊的声音终于在一片轰鸣潮声中脱颖而出,把潸潸的思绪拉回来。

“在听,苏珊,谢谢你告诉我,我知道了,那个,再见。”

握着发烫的电话,潸潸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站在骄阳里,可这里炙热灿烂的阳光却晒不热她心尖儿的冷意。

闭上眼睛几次深呼吸,她终于觉得自己正常一点,然后才踩着虚浮的步子回到了蔷薇花廊下。

江逾白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书。

婆婆闭着眼睛似乎是盹着了,笑米米的闭着眼睛,看到一老一少坐在那里潸潸的眼睛湿润了,这种场景她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只是没想到男主角已经换成了江逾白。

慢腾腾的坐在江逾白身边,顺手捏起刚才吃的桂花糕塞嘴里,却木肤肤的尝不出个味道,江逾白漫不经心的问:“谁的电话?”

“是苏珊的。”

江逾白注意力又回到书上,不再说话。

午饭的时候潸潸推脱点心吃多了,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过一会儿,江逾白自己转着轮椅进来,他把那么大个覆盆子冰淇淋递给潸潸:“给。”

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一口,“好大!”潸潸微张着小嘴儿由衷的感叹。

江逾白忽然就听出了别的意思,他的眼神一黯,喉结上下滑动几下,哑声说:“你确定你说的是冰淇淋吗?”

潸潸一头雾水,“这难道不是冰淇淋吗?”

江逾白不想回答她,默默的把头扭一边儿。

最近潸潸挖掘出一些*江逾白的新招数,她跟着转过去,把满满一勺冰淇淋送到他嘴边:“你也尝一下,好吃!”

江逾白薄唇闭的紧紧的,一脸不耐烦的推开她。

“吃嘛吃嘛,来一口。”

“去去,我不吃这甜不拉几的东西。”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潸潸把冰淇淋送到嘴里,清甜之中却尝出了一点苦涩。怔怔的看着玻璃碗,她慢慢的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吃这种冰淇淋,可是陆湛在认识我之前他却从来没有吃过。”

江总本来听好的心情给她搅屎棍子样的一句话给搅臭了,真特么的想掐死这个女人,吃着老子碗里的,还看着以前那个破茶盅里的,还有没有脑子?

潸潸抿了抿嘴唇,低声问:“陆湛结婚你是知道的吧?”

江逾白一愣,随即点点头:“是苏珊告诉你的?”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潸潸仰起头,黑黑的眼睛清透的像泡在水里的琉璃珠。

“你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还想和他破镜重圆?”他语气粗暴,心里堵得慌。

潸潸的视线盯着冰淇淋,似在喃喃自语,:“那年我爸爸招一个司机兼保镖,陆伯伯带着陆湛来应聘,也巧了,我爸爸是带着我去招聘的,两个大人说话,陆湛安静的站在墙角儿,黑黑的眼珠儿一眨都不眨,我好奇的以为他的黑眼睛是假的。”

江逾白越发觉得气儿不顺,他冷哼一声,手放在轮椅的操控按钮上,想离开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潸潸似乎沉浸在她的往事里,丝毫没有觉察到江逾白的异样,她继续说:“我捧着一碗冰淇淋给他,请他吃,但是他不要,我就把冰淇淋球放在他手里,他还给我,但是我看到他偷偷的舔手指。也许,从那时起我就以为我高高在上,我把我拥有的东西一股脑的塞给他,却不懂这已经深深的伤害了他的自尊。”

江逾白看着潸潸木然的脸庞,他忽然想起用来威胁潸潸的东西,不由的心中一动。 “其实我给不了他幸福,从他认识我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悲剧的发生。刀子、血、大火…..”潸潸说到这里忽然就说不下去,恍惚间,童年的变故在哔啵的火焰中裹着腐朽的死气一路摧枯拉朽,烧毁了心里那道薄弱的桎梏,心房中的每一寸都被鲜血染浸,分外疼痛也分外鲜明。

薄薄的肩膀剧烈抖动,潸潸就像一只刚破壳的雏鸟,茫然无措,对眼前世界充满恐惧。江逾白心尖一疼,他伸臂把她紧紧搂住。

怀里的人异常冰冷,就像一捧雪,江逾白慢慢揣摩着她的后背,轻声说:“好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过了好一会儿,潸潸才停止颤抖,她抬起雪白的小脸儿,漆黑的睫毛颤巍巍的沾着泪珠,似柔弱却坚定的说:“江逾白,那只是个悲伤的往事,每个人都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我们活着的人就该忘了,永远都不要提起,好吗?”

江逾白当时拿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完全是客观看待着,可当有一天那些纸上的东西俨然变成了怀里女人最伤痛的记忆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有多龌龊和卑鄙,用力的点点头,他说:“东西在我公司的保险柜里,我明天就去公司里拿,我会当着你的面毁了,何潸潸,你…..你也要走出来,开开心心的活在我的视线里。”

“我可以吗?”潸潸幽幽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不真实。

“你可以,因为这事儿和吃冰淇淋一样简单。”江逾白忽然眯起眼睛,嘴角跃上一抹邪魅而危险的笑意,他挖了一勺冰淇淋送到潸潸嘴里,然后低头含住了她的纷嫩唇瓣儿。。。。。。

刚才的抽筋扒皮的悲伤还残留在潸潸的身体里,她没有抗争的力气,任由那有点热有点凉有点甜有点酸的奶油融化在舌尖。

慢慢的,喂食变成了热吻,江逾白吻的很温柔,仿佛他触碰的是最易融化的奶油。细细密密的吻像丝一样把潸潸缠住,骨子的悲伤渐渐沉下去,身体却越来越轻,被这个霸道却温柔的男人带着越飞越高,灵魂和身体都轻的像云朵。

无处安放的无助仿佛找到了宣泄的方法,潸潸开始回应他。她闭上眼睛,伸出舌尖触碰他的,香甜的冰淇淋味道在两人的口腔里越来越浓郁。

一种火热的情愫在两个人之间升腾,江逾白明明知道现在身体和心情都不适合做运动,手还是伸进了潸潸的衣服里…….

砰,房间的门被粗暴的推开,一个人跌跌撞撞闯进来,潸潸吓了一跳,牙齿磕到了江逾白的舌头……

嘶,江逾白疼的吸冷气儿,他把所有的怨念都转移门口那个手足无措的倒霉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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