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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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霜他受了内伤。”许沉霄面色沉重,“脏器受损，胸前任脉,璇玑至上脘,其间有几处被震断，我全力医治,仅是能保全性命,就算之后筋脉重塑,但玄霜至少三年内,无法再动用灵力。”

“老大！”紫诛扑到床边,悲痛不已,眼中蓄泪。

“仅是三年内不能动用灵力罢了。”吴游异常冷静,“云良依已经认输,外界应该能安稳些时日,足够老大修养。”

“对啊。”羽燕点头,“再不济,还有我在这,我会护好慕副宗主。”

“我也会！”紫诛不甘示弱,一抹眼泪，挺直胸膛站起身。

“别争了。”荒元看着静静坐在床边,握着慕玄霜手的白千御,“我们都出去吧，留尊主和许神医在此，慕副宗主还未醒来，需要安静。”

嘈杂褪去,白千御看着慕玄霜似是沉睡过去的面容，眼神平静。

“玄霜不知什么时候会醒。”许沉霄在旁小声建议，“尊主您，要不去休息一会？”

“我不想走。”白千御握紧慕玄霜的手，注视着昏睡的自家副宗主，“我想等他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

许沉霄张了张嘴，只看白千御眼中尽是床上之人，怕是容不下自己分毫。

“那，那我去准备丹药。”许沉霄低头，匆匆转身离去，房中仅剩白千御与昏迷不醒的慕玄霜，熏香炉中烟线渺渺升起，散在空中。

白千御一字未发，仅是静静握着慕玄霜的手，一坐就等到晚上，许沉霄端着药碗过来，自觉递给白千御，扶起慕玄霜。

白千御看着手中的药碗，忽然想起在老族长家时，慕玄霜亲手喂的那碗药来。

一口一口，苦到舌头发麻，自己还只能在锦被下面，攥紧了手，指甲掐的手心都有了印子。

“有蜜饯糖块什么的吗？”白千御看向许沉霄，“我怕他太苦，喝不下去。”

许沉霄愣了片刻，不自觉移开目光，攥紧在慕玄霜身后的拳头，“这药不苦。”

白千御小心舀起一勺，吹了吹，沾唇试了一下。

下一刻，白千御拧起眉头，迅速将药碗放下，“等我片刻。”

许沉霄看着白千御匆忙出门，桌上的药碗还冒着热气。

“明明不苦。”许沉霄一脸不在意，抿了抿嘴唇，“我试过的药，比这苦上百倍的都有。”

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白千御从外面进来，许沉霄保持着姿势，似是没有动过。

重新端起药碗来，白千御试了试温度，刚好，许沉霄熟稔捏开慕玄霜的下巴，方便白千御灌药。

“一般给病人喂药喂水得时候。”许沉霄拿出一方棉巾，铺在慕玄霜颌下，“这样可以免得污了床被。”

白千御乖乖点头，有样学样。

“还有，喂东西前，不必你亲口尝，用手背试温便好。”许沉霄一边扶着慕玄霜，一边小心打量着白千御。

“好。”白千御成功将第一勺药喂到慕玄霜口中。

“速度慢一点，若是有咳呛，就要停下来，轻拍病人背部。”许沉霄异常耐心的教授技巧。

白千御难得抬头，正眼看了许神医一眼，轻声道谢。

许沉霄勉力一笑，“我就是他，你照料他，便是照料我，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你们不一样。”白千御小心喂着药，似是无意发问，“许神医胳膊可好了？”

许沉霄怔了片刻，忽的眼睛一亮，有些激动的一扬胳膊，“好了，早就好了，尊主您不必特地担心我的伤势！真的不必！”

许沉霄猛地一抬手，将毫无知觉的慕玄霜往前推了一下，砸向白千御。

事发突然，白千御来不及收手，眼睁睁看着慕玄霜一脸栽到药碗上，还冒了两泡。

许沉霄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般，心虚的立即扶起慕玄霜，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白千御看看突然犯病的许沉霄，再看看手里的药碗，长长叹了口气，“麻烦许神医重新煎一碗药，我去给慕哥哥洗把脸。”

“好。”许沉霄动作僵直的接过药碗，谨慎的看了眼白千御，发觉对方没有生气后，欢欢喜喜的拿着药碗出门。

白千御拿来温热的湿帕，帮自家多灾多难的副宗主擦脸擦手，唤来两个附近伺候的侍女，把被褥也给换了一套。

侍女换被褥时，白千御抱着慕玄霜坐在一边，惹得两侍女忍不住频频偷看。

“药来了。”许沉霄心神专注的端着托盘，远在走廊就先通报，步履匆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白千御坐在新铺了被褥的床边，转头看去，一碗药熬了两时辰，夜深人静了，这人才来。“你再迟些，天就亮了。”白千御握着慕玄霜略显冰凉的手，有些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