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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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珠什么也不敢再问，只小心翼翼的守在一旁。

这边沈柔嘉坐立不安的，那边王姨娘差点就把手里的茶盅砸到小丫鬟身上。

碧云重新沏了杯茶，端到王姨娘手边，又劝道：“姨娘莫要动气，这夜深露重的，气坏了身子让大爷知道了该有多着急。”

这是委婉的提醒王姨娘，夜深人静，闹出动静扰了夫人休息，让夫人心生不快，怕日后于大爷不利。

王姨娘所出的庶长子名为沈映涛，跟着沈钧镇守福建沿海，在沈钧帐下任游击将军。

儿子已经长大了，跟在侯爷身边，挣一份军功也是早晚的事，到了那个时候，还怕了周氏那个病秧子不成！

看谁能熬得过谁！

王姨娘听了碧云的话渐渐平静下来。

毕竟也在府中生活了这么些年，深知如果今晚动静闹大了，明儿周氏一睁眼，这事儿就立刻会有人告诉她。

周氏不就是要抬举陈姨娘和她生的那个丫头吗？

等二爷有了功名，三小姐何愁找不到个显赫的婆家！

王姨娘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再开口说话时，又恢复了平日那副和眉善目的模样，“你们且下去歇了吧，明儿一早我还要到夫人跟前去服侍，你们手脚麻利点，千万别迟了。”

一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听了，如蒙大赦，爬起来逃也似的，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碧云知道王姨娘这是想明白了，立刻带着小丫鬟铺床，准备茶水，服侍王姨娘歇下。

陈姨娘的院子紧挨着王姨娘的，两人比邻而居，有什么事都相互瞒不过去。

听了嫣红的回禀，她不置可否，笑呵呵地道：“都赶紧歇了吧，明儿先去给夫人请安，然后再去绿箩院。”

沈柔静住的院子有一株绿箩，因而得名绿箩院。

嫣红应声而去，屋里的灯光很快就暗了下来。

姨娘们怀着各自的心思歇下，那边澄完虽也安静下来了，可沈柔嘉却一直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

值夜的丹珠听见动静，几次欲言又止，但都忍了下来。

沈柔嘉目光清明，望着帐顶的花草纹陷入了沉思。

沈家和韩家，一南一北，相互守望，相互制衡，这种很微妙的关系一旦打破了，那么两家都可能会陷入麻烦。

听娘亲的口气，到时候威北侯世子韩睿也会陪着韩夫人一起去大相国寺。

娘亲的心思，她一直都很清楚，威北侯夫人也很喜欢她。

但韩睿于她，就像是兄长。

沈柔嘉忍不住叹气。

可婚姻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有她置喙的余地。

这些年来，爹爹常年征战在外，娘亲生她的时候亏了身子。自从嫁给了爹爹，娘亲侍奉祖父母，主持中馈，里里外外都是娘亲一个人在操持，爹爹感觉对娘亲亏欠太多，很多事情都会顺着娘亲的意思，可这件事情关系到沈家的将来，也不知道爹爹会不会一如从前般顺着娘亲的意，就这么同意了……

难道自己真的就只能嫁给韩睿吗？

想到这些，沈柔嘉就更加烦躁，她悉悉索索的翻了个身，动静有些大。

值夜的丹珠听到动静，终于忍不住坐起来，小声地试探道：“小姐，您是不是要喝水？”

“不用，你睡吧。”沈柔嘉悻悻的道。

沈柔嘉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直到天蒙蒙亮起，她才勉强入眠。

等到沈柔嘉被朱萼叫起来的时候，人还迷迷糊糊的。

芳林见了，不免迟疑道：“大小姐要不要抹些香膏？”话落，又道：“昨儿下了一夜的雪，小姐出门的时候记得抱个手炉。”中等个子，脸庞圆圆的，这是沈柔嘉的贴身丫鬟——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