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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善走下乩坛,四周一片寂静,阿湛担忧的扶住她的手臂,沈业问道:“如何?”
“姑姑神识被困肉身,如今不生不死,只能借宿灵之口告诉我,人尸并非毒,而是有人取了湘西镇压已久的邪物作蛊。”骆善正说着话呢,血就从嘴边流了出来,淅淅沥沥止不住似的。
“阿湛,叫大夫!”沈业拧着眉,这几日骆善被折腾的不轻,眼瞧着日渐消瘦。
骆善甩开阿湛的手,一步步向前挪着:“姑姑身上带着一封信,我要去找。”血流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细线。
沈业现在眼睛里只有骆善一人,转身走向别墅时,发现沈玉淳与伍右增站的十分近,眸色一顿:“这么晚了,阿湛,给伍先生安排车轿。”
“是。”
伍右增淡笑:“不劳烦二爷,我开车来的。”说完又对沈玉淳道:“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好。”沈玉淳少见的温柔优雅,半点不见平日飒爽。
骆善尧姑怀里拿出一封信,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一封在汗巾上,用血写的信。
白色汗巾上血迹斑斑,有灰尘,有枯草,一段段的字,并非一天之内写完的。
屋中只剩沈业与她两人,骆善端着汗巾,眼眶里的泪溢出一串又落下一串,“姑姑还未到大兴安岭,就被扔进了养人尸的林场里,无水无食,姑姑逃出来时已经被咬了。”
“姑姑说,人尸中的蛊毒,是禅虫,这种蛊早已随丰家灭族绝迹湘西,不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丰家两个字一出,沈业便有种隔世经年的错觉,这两个字已经十几年不曾被人提起了。在他极小的时候,老一辈人常说,丰家行事阴险,作恶多端,灭族亦是顺应天命。
“尧姑可说了此蛊如何解?”沈业问道。
“姑姑说,禅虫嗜血,嗜热;漠河的密林之中,有一处冰瀑,常年结冰,极其阴寒,可解此毒。但原始密林形成需成千上万年,故而地处偏僻,古树遮天蔽日,不仅有无数珍稀药草,也有不曾闻见的毒物,我们此行必得慎之又慎。”骆善说着说着,一下哽住了,半天没有出声。
看着汗巾上的哪行文字,一时间脑子乱作一团,沈业见她不说话,便上前问道:“怎么了?”
骆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心道为什么姑姑会有这种要求啊?简直离谱!沈业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汗巾,尧姑说:“我这趟大概是不能活着回去了,你若是能看到这封信,就当我留给你的遗言。你并非是我捡来的,而是从出生就抱进观中养大的孩子,这也是我不让你拜师的原因,你不是红尘之外的人;你这条命,当年全赖沈二爷相救,过往种种,我无法细说。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你生性纵容恣肆,我若不在世间,恐你一人无法维系,魂魄多有担忧不安,你若能尽早与沈业完婚,也算多重护佑,让我泉下可瞑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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