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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恭喜玩家成功击杀三级玩家,获得200积分(4小时生命时长)】
被铺天?盖地?藤蔓覆盖的玩家原本还想使些?其他手段,然而却根本没来得及,便率先被藤蔓之中的黑气笼罩,短短几息的时间,便带来了无尽的恐惧,使其陷入了无尽的漩涡,无尽的血色。
无论怎样挣扎,都?挣扎逃脱不出,反而被吸走自己身上精神力、生命力,以及一切‘活’着?的东西。
连玩家身上可?能转移到猎杀他的莫颜身上的技能,也被黑色覆盖,然后像营养液一样吸收,壮大。
不过转瞬之间,这个等级不低的玩家,便失去了生命。
比公寓那次的莱桑,死的还要快速简单许多。
是‘阴’字壮大了的原因吗?
在?最初的【荒岛求生】时,莫颜就得知?在?猎杀其他玩家时有一定的机率,可?以继承对方身上的技能。
比如她的影子技能,也是在?那次副本中,猎杀玩家所获得的。
但后来都?没有再得到过。
直到此刻她才忽然想起来,这好像不太对。
就算几率再低,也不至于一次都?得不到。
再想一想,这样的情况,好像就是在?,自从?得了‘阴’字之后。毕竟过了这么多局游戏,她也杀了不少人,但确实是一次都?没有再获得过。
直到这一刻,莫颜无比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技能被黑色吞噬。
才终于反应过来,好像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被‘阴’字吞噬了。
见第一个对莫颜出手的玩家,这么快就没了之后,剩下的玩家便突然没了动作。
因为追过来的几个玩家,全都?是这一批里,等级达到最顶峰的那一批。
也就是说,都?是包括但不限于三级的玩家。
毕竟都?知?道莫颜的等级不低,实力恐怕也不低,绝对不是等级和本事相差甚远的那种?,不然也没办法把那金发玩家弄得那样狼狈。
但是这一刻,看到一个三级玩家转眼就没了之后,大家就意识到,这人的实力恐怕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还要更高一些?。
或者说高上很多。
毕竟,是三级玩家呀。
不得不说,他们?都?被这一手给惊到了。
这些?人中,金发玩家的脸色最为难看,因为他开始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他能够对付得了的。
哪怕同为三级玩家,哪怕他一点也不想承认。
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恐怖呢?
比起这个,之前?对付他的都?好像算是小手段了。
这次出手的这个玩家,却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明明这样等级的玩家,还应该有更多的手段,更多的保命牌。
就像他之前?遇到灰鸟袭击时那样。
但对方却一样都?没有使得出来。
一切不过是转瞬之间。
此刻的莫颜,已经闪到了枯树下,来到了那个雪一样干净剔透的女生面前?。
跟随着?莫颜而来的那些?花瓣也瞬间在?到达枯树下的一瞬间,凝结成了寒冰,然后像刚刚那样,以同样的方式一片一片的从?半空中落下。
而莫颜眼前?的女生却是依旧安安静静的,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柔得像能滴出水一样,又像仿佛在?透过那飘飘洒洒的雪花,看着?那弥漫在?黑暗之中的丝丝缕缕黑气。
“这种?东西,会污染这块地?方的。”女生轻轻的道,然后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便直直的凝望看向莫颜。
莫颜也同样的以平静的目光凝视向对方,然后以同样有些?温柔的语气回道:“这块地?方,不是早就被污染了吗?”
女生眨了眨冰蓝色的眼睛。
在?有一个女子死在?这里的那一刻……
在?有无数的玩家进入这里的那一刻……
又或者,在?那一个不想死去的婴儿存在?的那一刻。
这里原本该是一块干净的地?方,这里有会带来赐福的雪鸟,有美丽的雪域。
可?是雪鸟死了,被它那想要活下去的朋友杀死,还吃掉它的血肉。
纯洁的雪地?被污染了,白色染上了数之不尽的红色的鲜血。
积雪之下,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雪鸟也变成了会带来不幸的灰鸟,连冰蓝色的干净的眼睛都?变成了混沌污秽的血色。
这里早就被污染了。
听到莫颜的这句话,眼前?的女生看着?她,然后一点一点的露出了伤心难过的目光,是真的很伤心,有着?无尽的悲哀,悲哀中又好像隐隐的浮现出一丝丝愤怒。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她问。
为什么她会变脏呢?
为什么她的世界会成为游戏的世界?
那些?人总是带来无尽的杀戮,来了一批又一批,一批又一批。
他们?将尸体?留在?了这儿,将死亡留在?了这儿。
但她是强大的,她存在?了很长的时间,在?这片纯净洁白的世界存在?时就存在?着?。
所以她也是宽容的,怜悯的,甚至是无奈的看待着?这些?奇怪的人。
所以最初她是将他们?驱逐,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们?。
可?是驱逐掉一批,还有一批,驱逐掉一批,还有一批,仿佛无穷无尽,让她本来就想尽办法驱逐不掉的污染,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所以渐渐的,她开始有些?生气了。
她开始变成他们?中的一员,观察着?他们?,看着?他们?进来,再看着?他们?死去,再看着?幸运的那一部?分人离开。
她渐渐弄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存在?,然后在?他们?那所谓的游戏中,偶尔给予提示,设下陷阱,但更多的时候是什么都?不做。
她是讨厌这些?人的,但即便如此,她依旧疼爱那些?的孩子,那些?纯洁干净的孩子,还有心中怀有善意的人。
她也知?道,身上的脏污,可?能永远也驱逐不掉……
众人身后的灰鸟终于到达,它们?往地?上不在?奔跑的玩家身上扑去,只是转瞬又被那些?玩家杀死。
红色的鲜血洒在?了雪白的地?上。
从?雪地?中钻出来,那些?僵冷的尸体?身上也被溅上了这样的血。
也有灰色的鸟朝莫颜扑来,不过转瞬之间便被黑气覆盖,最后剩的连渣也不剩。
“那个谁,那位大姐,你有办法对不对?”有玩家看到这一幕,灵光一闪,特?别机灵的便冲莫颜这边喊岀了话来。
对方是茶茶那一队的人,那三个男玩家中的一个,名字似乎叫霍雨,是个很会抖机灵的,性格也较外放的小伙子。
那个小队的领队人时楼也在?,对方倒没怎么出手,只是周围燃着?一团火,所有的灰鸟都?无法靠近。
也没有阻止队友的发声。
“刚刚看到你和我们?茶茶在?一起,所以起码我们?几个过来绝对不是对您下黑手,也绝对不会对您存有恶意,所以如果你有办法的话,求帮个忙吧!”
莫颜并没有回话,没有丝毫反应,好像并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只是安静的对着?眼前?枯树下的女生。
枯树下的女生也看着?莫颜,冰蓝色的瞳孔之中好像存在?着?一片无边无际的雪域,冰冷又寂静,就如同她整个人带给别人的感觉。
在?她说出刚刚‘已经污染了’的那句话后,女生就没有再开口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雪地?中又响起了婴儿的笑声。
那个早就应该死去的婴儿终于又出来了,那个污染的源头。
与此同时,风雪中也传来了女人的歌声。
而一听到女人的歌声,原本笑着?的婴儿又变成了哭声。
而莫颜眼前?。
女生雪白的脸上平静无波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下,冰蓝色的眼中再次透出了一些?悲哀和难过,还有一丝丝无可?奈何?,明明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容貌都?是稚嫩的,那目光却像一个活了很久的慈悲的长者,对着?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不知?究竟该如何?。
然后她看着?莫颜,唇瓣动了动,开口说:“……想不想要一个通关的机会。”她抬头看向半空中那些?丝丝缕缕的黑气,声音逐渐变得飘渺。
……
莫颜好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她听着?耳边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女人的歌声,还有婴儿的哭声,这样的声音,好像覆盖了整个世界。
然后,她一脚踏进了一处满是花香的木屋。
是那里,是那处不同于破烂木屋的,温暖的小屋……
天?空飘着?雪,但这个地?方却一点都?不能,四处盛开着?不同的鲜花,然后隔着?眼前?的窗户,她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一个穿着?德国中世纪衣裳的,女人的影子。
莫颜走了过去,然后渐渐的听到了里面似乎还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缓缓的,一听便能够想象得出来,那应该是一个十分温柔娴静的女子。
“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也是迷路了吗?”是德语,只是很明显和莫颜现在?听到的德语不同,她只能隐隐约约地?辨认出来里面的意思。
“呃,好像,是的吧……”有一个少年的声音忐忑的回答。
听到这个声音的莫颜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这个声音……
她继续走了上去,然后走到眼前?这处木屋的门边,顿了顿,才伸出手,礼貌的敲了敲门。
屋子里面在?敲门声后传来轻微的动静,即便是莫颜的精神力到达不了里面,听到这轻微的动静,也似乎看到了里面的女人动了动,从?原本的位置上起来,然后慢慢的,毫无防备的走到了门边。
莫颜眼前?的门开了。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和她想象中并没有多大出入的德国女人。
有着?温柔的茶绿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她的皮肤很白,脸颊上可?能有一两颗雀斑,但那张脸一定很美丽,嘴角边总是带着?淡淡的温和的微笑,穿着?并不华丽却很干净的蓬蓬衣裙,整个人都?透着?柔和又温暖的气息。
女人看到她愣了愣,然后又很快露出笑容。
“你也是在?森林里迷路的孩子吗?”
“是的。”莫颜道。
女人:“那快进来吧,外面太冷了,可?怜的孩子。”
看着?屋子里温暖的光,余光又扫了一眼,身后无尽的黑暗,还有漫天?的鹅毛大雪,莫颜没有拒绝的走了进去。
然后走进去,迎面就传来了她无比熟悉的声音。
“姐!”
是莫寒那小子。
漂亮的少年原本盘腿坐在?火炉边上,屁股下是一个软软的垫子,放在?毛毯上的垫子,手里还捧着?一杯冒着?腾腾热气,一看就能让人整个身体?温暖起来,绿色的热茶,一看到走进来的人影,立刻便站了起来,双眼瞬间热泪盈眶。
他膝盖上的猫也随之落下。
而在?他的旁边,挨着?坐的一个位置上,还有一个同样漂亮的少年,姜白,对方的手里,也同样捧着?一杯热茶,茶水的表面好像还轻飘飘的漂浮着?两片碧绿的茶叶子,像刚刚从?哪里摘下来的茶叶一样。
对方双手抱着?热茶,看到前?面的动静,面无表情的抬了一下眼皮子,在?看到是莫颜时,眼中也好像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是僵硬的身体?似乎松了一些?,随之就是目光扫向一旁的莫寒时,看到对方的那激动的样子,似乎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莫颜又扫向火炉的另一边。
脸上长着?雀斑,亚麻色的头发扎成辫子的女孩——莫颜那个火堆的,第3个普通小孩。
棕色的有些?毛茸茸的自然卷扎成两个小啾啾,蓝色的眼睛好像随时随地?都?浮着?一层水雾,好像有些?胆怯的丹麦小姑娘——梵妮那个火堆的普通小孩。
金色的头发梳得十分整齐,面容也十分精致,好像一个小绅士的十四男孩——依旧是梵妮那个火堆的普通小孩。
长得有些?憨头憨脑,牙齿特?别白,眼睛像黑葡萄,头发像毛刺一样的十六黑人男孩——枯树一角那个火堆的普通小孩。
还有……黑发黑眼,长的玲珑可?爱,脸上却一直紧绷着?,冰冰冷冷的莓莓。
一二三、四五六……七,除了那个壮得像座小山一样、强.奸.杀人的男孩,从?木屋里出来的所有小孩,全部?都?在?这儿了。
每一个小孩手中,都?捧着?一杯热腾腾的热茶。
虽然没有一个人喝。
每一个小孩,都?是差不多的怂着?,因为知?道这里的古怪,拼命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除了莓莓,挺直着?腰板,还时不时的观察着?周围,看上去并没有害怕。
还有就是,莫寒那里有一只存在?感极强的猫。
虽然女主人并没有注意过这只猫,就好像没有看到它一样。
而在?火炉的另一边,还有一个木头做的,小小的摇篮婴儿床,里面铺着?厚厚的柔软的毯子被子,而在?最中心处,有一个小小的凸起来的一团。
摇篮床的一周还绑着?几个小小的玩具,碎布缝制的小兔子、小老虎玩偶、木头做的小鱼,小狗,还有灰白枯藤编成的小球球……
按照正常情况下,那里应该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一个很受母亲疼爱的婴儿,只是莫颜此刻无法确定,因为那小小的一团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脸。
更因为她已经看到过了一个婴儿,一个浑身乌紫,牙齿尖尖,吃人血肉的婴儿。
当然,可?能那里也真的有一个漂漂亮亮的,软软乎乎的无比正常的一个白净婴儿。
没掀开那块包裹着?他的厚厚的毛毯之前?,谁又知?道呢?
而这个屋子里的女主人让莫颜也坐在?了温暖的火炉边,给她捧来了一杯冒着?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温柔的对她说:“哦,亲爱的,喝口茶,暖一暖身体?吧。”
“那是您的孩子吗?”莫颜的目光从?木头做的婴儿摇篮床那里收回,双手接过对方捧过来的茶水,开口问道。
旁边的小孩们?见她直接问出这样的问题,立刻就惊了。
姐姐,你就这样问了吗?
没有问题的吗?
虽然这里看上去很温暖也很安全,一点也没有危险的样子。
但是女人却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听到这句问话,只是像个平常母亲一样,弯了弯眼睛,格外温柔的笑道:“对呀。”说着?,她还看了一眼木头摇篮床的方向,再次微微弯了弯眼睛,露出了慈爱的目光。
莫颜捧着?热茶,手指抚摸着?有些?滚烫的杯身,感受着?这无比真实的触感,微微笑了笑,抬起脑袋再次问道:“这里就只有您和您的孩子吗?”
女人依旧平常的微笑,点了点头:“是的,这里只有我和我的孩子。”
“您的丈夫呢?”
女人终于露出了暗淡的光,但依旧微笑着?,然后声音依旧温柔的回道:“我……没有丈夫。”
“我只有爱人……”
“但他也不在?这里,所以,我在?等他。”
说吧,女人便站起了身,温柔的说了一句,“亲爱的孩子们?,你们?先在?这里坐着?,不着?急出去,外面很冷,天?也很黑,等雪停了、天?亮了再一起结伴回家吧。”然后便走到了旁边的另一个房间中,那里有一个织布机前?,女人坐在?了织布机前?,织起了布来。
女人走后,小孩们?面面相觑,然后都?齐齐的看向了这里的唯一的一个‘大人’,也是唯一一个玩家。
莫寒也跟着?凑到她的边上来,然后一边看着?隔壁的影子,一边像做贼一样特?别小声的问道,“姐,姐!这究竟,什么情况啊?”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什么,吞吞吐吐半天?,还是没有说得出来,似乎是不敢在?这个地?方说出来。
莫颜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给出回答,她在?想着?,那个女生把她带到这里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要她做什么?
她那话,听上去似乎给了她一个通关的机会。
但是在?这里,又该怎么通关?
还有她那小堂弟问的那句话,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想着?,她抬起头来,她看了一眼隔壁专心织着?布的女主人,看向周围的小孩们?,问道:“别害怕,这里应该……确实没什么危险。”她顿了顿,话音一转,“不过没危险,并不代表没事了,虽然这里很温暖,还有热茶。”
她看了一眼手里的热茶。
“但如果我们?无法离开这里,那就是依旧是困在?游戏里面,那么这里再美好,都?没有意义。”这句话,她用了精神力来传播,以此不让屋子里的女主人听到,虽然她不知?道这有没有用。
说完,她看了一圈周围的小孩,看到几个小孩一下子紧张起来,微微笑了笑,又道,“不过不用紧张,你们?不会有事的。”
她就不一定了。
小孩们?的表情这才又稍微松了松。
莫颜继续道:“你们?可?以先说一下,你们?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谁是第一个,谁是最后一个?”
小孩们?在?温暖的火炉旁坐成一圈,听到这句话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第一个小孩开口,道:“我是第一个到的。”
开口的是那个头发毛扎扎,牙齿白白,眼睛像黑珍珠一样的黑人男孩,对方悄悄的看了一眼隔壁织布的女主人,然后用英文开口道:“我来了好久。”
莫颜:“有多久?”
黑人男孩:“不,不知?道。”
“不知?道?”
黑人小孩怯怯的点了点脑袋,抿了抿嘴唇,黑珍珠一样的眼珠子移了移,又看了一眼隔壁的女主人,然后有些?害怕的道:“她刚刚在?说什么?我没有太听得明白。”
其实他听懂了一两句,但也只有一两句,所以不是很确定所有的意思,所以他在?莫颜的反应后问出了这句话。
莫颜也感觉到了这个虽然有些?害怕,但应该很聪明的黑人男孩话里有信息,便顿了顿,将刚刚女人的话用英文重复了一遍。
听完莫颜重复翻译的话的黑人男孩黑色的眼珠子睁得大大的,他道,“她让我们?天?亮了雪停了再走吗?可?是,这里的天?,就没有亮过,雪也没有停过……”
这句话一落,莫颜便立刻看了一眼外面的黑夜,不停的飘洒着?鹅毛大雪的黑衣。
“我觉得我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可?是外面的天?根本没有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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