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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我玉佩,愿我岁岁安康。”
“他送我发簪,许我一世情长。”
“他喜欢的从不是阿汐,而是我。”
杜楚澜说完,心中难免惆怅,说起这么个人,倒是勾起了些很悠长的回忆。
叶凌,叶凌,叶凌。
叶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担得上谦谦君子四个字的人。
在心里描摹了叶凌的样子,杜楚澜这才抬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裴井修的脸色难看的吓人。
想来也是,哪一个皇帝能容忍自己的皇后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哪怕是不爱这个人。
“所以,是我棒打鸳鸯了?”裴井修幽幽开口问,那话像是从牙缝中一字一字磨出来的。
“齐沅那么爱你,你爱她么?”杜楚澜不正面回答,而是挑眉反把问题抛给了裴井修。
“我和她之间不一样,我们,”裴井修皱眉,理所当然的回答,“我们之间,本就是各方博弈罢了,说到底,就连我,也不过是傀儡,谈什么真情?”
“那我倒是替齐沅不值,虽然她这个人没脑子,嚣张跋扈,但对你,却也是真心实意。”杜楚澜伸手点了点裴井修。
“倒也不必顾左右而言他。”裴井修直直的盯着杜楚澜,像是要不到一个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如果你真喜欢他,我,我…”
“你知道叶凌为什么要去边境么?”杜楚澜站了起来,打断了裴井修的支支吾吾,她慢慢悠悠的走了两步,歪着头看着裴井修,“是因为我说,人该出去走走,不要窝在一个地方,把情爱看的太重,太小家子气。”
裴井修一时语塞,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杜楚澜没给他一个答案。
“所以,你与他?”他还是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我是我,他是他,不要说,我和他。”杜楚澜摆了摆手,“上辈子我入宫之后,和他就再也没交集,他是个守规矩的人。”
“这辈子也是如此,我从未想过和他还会有什么交集,”杜楚澜叹了口气,“你不说阿汐这婚事,我都想不起来这么个人。”
“可是,你们!”裴井修松了口气之后,还是不依不饶,“你是皇后,一国之母,怎的还能和他有瓜葛。”
杜楚澜无语的看着裴井修,想了想都不知道,所谓的瓜葛是什么?
“我和他有何瓜葛?”杜楚澜也不惯着他,声音比他还大的反问。
她气势足,裴井修被她吼的,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你说给我听听,来,说!”杜楚澜觉得裴井修就像个胡搅蛮缠的小孩子,活了二十几年了,怎么还如此幼稚,“阿汐的婚事,该她自己来说,你也别想着乱点鸳鸯谱!”
“我,我,”裴井修不服气,但是又说不过杜楚澜,给自己憋得不轻,“反正,你该和他保持距离才是!”
“我和他什么距离?”杜楚澜啧了一声,“十年间没说过两句话,这是什么距离?”
裴井修一摸脸,然后赌气般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说也说不过,吵也吵不赢,还不占理。
想了想,他还转个了身背朝杜楚澜!
杜楚澜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然后理都没理,提脚往里走。
裴井修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有些狐疑,于是偷偷转头看了眼,发现杜楚澜竟然走到了里屋,都没继续跟他解释的意思,这么一想,又委屈又气。
“不说我是皇帝,就是平常人家,做妻子的也是要百般解释,将我哄开心了才对。”
“她怎么如此不在乎,说到底是不把我放在心里!”
“和别的男人有过这么一段,呸,呸呸呸!”
“不是一段,是叶凌一厢情愿罢了!”
“但说到底,她还是应该解释才是,怎么这么咄咄逼人!”
裴井修心里那么堵得慌,坐在那里,小声嘀咕。
“说什么呢?”杜楚澜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裴井修看到她出来,被吓了一跳,连忙坐直了身子,故作清高的哼了一声,不再理杜楚澜。
“别哼了,跟你说正事!”杜楚澜走到他背后,拍了一下裴井修的后背。
裴井修扭了一下,摆明了自己生气中,不会理你的态度。
杜楚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右手用力,将他给掰了过来。
裴井修目瞪口呆的看着杜楚澜,就这么看着,然后慢慢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你轻点..”这次呢喃的很小声,看来也是知道要脸了。
“从淅州离开之时,我留了个人。”
一说到正是,裴井修也不闹别扭了,严肃了起来。
“那个小太监?”
“你知道?”这倒是杜楚澜有些诧异了。
“跟着你一起来的,走到中途人不见了,别人可能不在意这个小角色,我是一眼就发现了。”这么说起来,裴井修竟然还有些得意了起来。
“你今日,是喝了酒来的?”杜楚澜觉得裴井修像是变了个性子,“算了,不是什么事,你看这个!”
她把信递给了裴井修,裴井修也有些傲娇的接过信,但是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看完了信,裴井修将那张纸拍在了桌子上。
平安的信中说,淅州大坝,淅州知府交给了自己儿子全程打理,原本修缮按部就班,是很好的,可是没过半个月,那小子就生了点别的心思,总想把银子塞到自己兜里,平安在那给自己谋了个差事,给修缮大坝的工人做饭,自然能知道一切情况,那材料是一日不如一日,偷工减料,不言而喻。
于是他赶紧写信给了杜楚澜。
“可是真的?”
“你说呢?”
“我曾以为,那淅州知府,虽然平庸,却也不是无可救药。”淅州的事情,是裴井修的一块心病,他原本以为这是天灾,如今看来,却是人祸。
“可是事实证明,他就是个任人唯亲的蠢货。”杜楚澜冷笑,这避暑山庄凉快,她原本觉得自己那嗜血的性子,平缓了不少,可见了这封信,那股子无处抒发的怒意又涌上了心头。
“不,”裴井修摇了摇头,“也许我才是那个蠢货,不长记性的蠢货。”
“这倒是实话。”杜楚澜难得同意。
裴井修哀怨的看了她一眼。
“三日后,我们提前启程回京,还是先去淅州。”裴井修手指点了点桌子,然后说。
“我们?”杜楚澜指了指自己和裴井修,“你是想把谁留在这?母后?”
裴井修点了点头。
要说最了解裴井修的是谁,那非杜楚澜莫属了。
“提前回去,你得有个理由才是,”杜楚澜提醒,“如今,那两位应该对你我有些怀疑了才对,贸贸然提出要回京,还要从淅州走,这事很难圆。”
杜楚澜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也许后宫那些事,只是让齐鹤鸣对她起了疑心,那禹州的事情,就是让齐鹤鸣心里更加确定,他们有问题。
而杜悟乾?目前他还没什么想法,不过是因为自大的觉得,自家的孙女儿一直被掌握在手里罢了。
可一而再再而三,他们还是会想到,裴井修有自己的人脉,在私下做些事情。这才是最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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