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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姿这么?一个衣服从来不穿第三次,座驾从来不下百万的人,选了这么?一个没档次的酒店,显然?只考虑了距离。她到底有多等不及?
尤映西心想,她喝酒壮胆浪费的时间是会让江晚姿平静下来,还是会让她在寂寂的长夜更?加难捱,要?从自己身上得到相应的补偿?尤映西想想都?不禁皮肉发紧,又是盼又是惧,凝视了半晌酒店年?久失修墙皮斑驳的大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迈上阶梯。
旋转门不知道多少年?没维护了,转个半圈都?要?喘口气,尤映西愣了一下,生怕自己被卡在里面,快步走向旁边的入口。
大堂内只有一个前台,正百无聊赖地剔着牙,见到有人来了也没摆上热情的职业性笑容,像是默认了这个点没带行李箱的客人来这里都?是为了解决生理欲望,也不需要?她招待。
电梯只有两部,其中一部门外立了个正在维修的黄色三角标牌。尤映西等另外一部哐啷哐啷下到一楼,礼貌地避让了从电梯轿厢里走出来的清洁阿姨,不疾不徐走进去。
连使用电梯都?不需要?房卡,想去哪层去哪层,江晚姿发过来的房号是419,尤映西盯着不断变化的数字,心想对?方?肯定是故意的,真应景啊。
上到四楼很快,尤映西一出来便发现了这家酒店应该不怎么?大,空间利用率高得楼层像迷宫,找个419绕了四楼快半圈才找到。
还没等敲门,门自己开了,门内的人没露脸,伸出一只手握着尤映西的手腕将?她给拽了进去。
猝不及防之下,尤映西脚步不稳,又被那人一带,便无法自制地跌入了对?方?的怀里。江晚姿欺身上前,将?她压在了门板上,带得门锁咔嚓一声?,房门也被关上了。
门上好像有突出的纹饰,咯得尤映西有点疼,紧张的情绪感染到了肌肉,背肌紧绷成一块,她也像砧板上的鱼肉,自知死之将?至,眼睛眨得慢,脑子动得慢,好半天才意识到刚才为了平衡,她攀住了江晚姿的双肩。
掌心之下覆盖的是光滑细腻的肩膀,江晚姿好像真的等了很久,连澡都?洗了,白色浴巾以胸部为起端裹了身体一圈,差不多在小?腿以下没了布料。
其余没被遮住的在橙黄的廊灯底下是诱人的白,哪怕被遮住的,她的第二性征,也因曲线漂亮而令人忍不住视线下移。彼此的身体紧紧相贴,略有高低之分,也有大小?区别,蹭出了不同的感觉,羞赧至极。
尤映西留恋地抚过那一片地方?,不舍地松开了手,眼神躲闪道:“我……我去洗个澡。”
她费劲挣出来的空隙容不得她走,江晚姿展开手臂撑在门板上,拦了她的去路,而另一端是去无可?去的墙角。江晚姿的头发没有全吹干,垂落下来的发梢还带着湿润的弧度,她开了口,浓郁的酒味经?过淋浴还没散去:“你觉得我还有多少耐心再等你磨磨蹭蹭?”
尤映西微微偏头,是下意识的反应,却未料对?方?的鼻息喷在已经?不那么?敏感的侧颈还是一片燥热。
她闭了眼,眼皮不由自主地轻颤:“我没有磨磨蹭蹭。”
江晚姿:“那你爬过来的?”
尤映西:“没……我喝了点酒。”
什么?情况下需要?喝酒?江晚姿只消一想,再目睹对?方?薄扇一样的眼睫抖得厉害,便明白过来了,她笑了一下:“怕我?怕什么??”
怕你干死我……又不敢明说,生怕正中对?方?下怀,真□□死。尤映西陡然?睁开眼,江晚姿右眼眼角的黑痣映入眼帘,她紧紧攫住这点熟悉略微安定了心神,说:“我觉得你好像有点生气,所以怕。”
江晚姿嫌尤映西的棒球帽还有口罩碍眼,一一摘下,甩在一边,却不忘细致地将?对?方?被弄乱的头发理了理。眼前人像个偷心贼,没了帽子口罩的遮挡,一张小?脸露在外面绒毛毕现,眼里的胆怯也随之袒露。
“不是还管我喝酒吗?你会怕我生气?”江晚姿追着尤映西逃避的视线,望进了她的眼底。
尤映西嗡嗡地说:“那不一样。”
江晚姿:“怎么?不一样了?”
左右不过这点空间,尤映西动无可?动,亦避无可?避,她被江晚姿困在两臂间,已不是那年?扶着花架支支吾吾一边说一边哭一边脸红的十八岁女?孩了。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因为对?方?也不是二十四岁的江晚姿,年?长的那几岁轻易便将?她压得死死的,也甘愿。
这几年?的时光将?她们一寸寸雕琢,人生轨迹早已被对?方?改变而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偏离,一个在天之南,一个在地之北,隔得再远,只要?想了解,还是有渠道。
“你不能喝那么?多酒,所以才会管。”尤映西的声?音有点颤。
江晚姿像是不解:“为什么??”
她连问?了好几遍,尤映西紧抿的唇终于被她随意的一句“你知道我酒量很好的”撬开了:“你有一年?喝酒喝到胃出血,顾顾晚上在医院陪床,发过朋友圈。”
顾徐希像是故意的,医院定位都?有,就在燕京。尤映西想去的念头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被压下,路线查过,也坐上了最方?便的那趟公交车,却在快到站的时候惊慌下车,背离了既定的方?向逃得远远的。
那天的太阳很大,是尤映西来到燕京度过的第一个夏天。燕京与江市的气候差不少,那一声?声?蝉鸣不知是否来自去年?盛夏的那群。最好不是吧,哪怕是那么?弱小?的栖息在树上的小?动物,被它们目睹了两次泪如决堤,也太丢脸了。
尤映西在太阳底下漫无目的地走,那片她不熟,南方?人方?向感又不怎么?好。APP上自己与医院的距离忽远忽近,她的心也是七上八下,脑补了很多会不会突然?在哪里偶遇的画面,随即发现她没有那么?期待偶遇,贴切一点说,她不敢偶遇。
距离最终停在了租房与医院的七点几公里,尤映西也在那一刻明白了近乡情怯不仅是对?一个地方?,也可?能是对?一个人,一个故人。发了疯地想她念她,难过到了极点,又巴不得没见过她,等冷静下来关于下辈子的祈愿却全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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