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个世界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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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礼睁开眼睛时，手里还抓着的木棍掉落下来，小孩子呜呜咽咽的哭声伴着女人愤怒的咒骂在不远处响起来。

“你想走，你敢走我就把这赔钱货扔河里去，你想抛下我儿子回城里？做梦！”

额头一阵刺痛，接连不断的记忆片断涌入脑海，莫问礼低下头来捂住头，闭上了眼睛。

“妈妈。”才两三岁的小姑娘哭得断断续续的，莫问礼吸收了记忆后站起来直接走出了光线有些阴暗的房子。

院子里，拿着行李的温萍脸色极难看，她咬着牙去抢被婆婆一只手夹在臂间的女儿，却被古春香一把推到了地上。

“你给我滚吧，我们莫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媳妇。”

温萍脸上一阵绝望的表情，她看着在婆婆的臂间哭得眼睛肿起只张着手对着她的女儿，她的乖女儿，要是她真离开了，恐怕这孩子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妈，我不去了，我不去知青点复习了还不成吗？”

温萍一阵绝望，可是她完全的没办法，莫问礼从屋子里走出来，看了一眼温萍，伸手从古春香的怀里把瘦瘦弱弱哭得有气无力的小闺女抱了过来。

小闺女吓得脸色都变白了，小身子一抖一抖的，连妈妈都喊不出了。

温萍同样脸色惨白。

这个混蛋，这是还没打够孩子吗？

莫问礼没去看温萍，现在顾不得那些，他伸出手摸了摸怀里小身子的小腿，怀里的小闺女发出一声痛呼。

“妈，孩子腿好像不对劲儿，我带她去看看。”

莫问礼也没管古春香在身后的呼唤，抱着怀里的孩子就走，温萍的脸色也变了，她手上的行李也不管了，连跑带爬的跟在莫问礼身后。

莫问礼抱着孩子直接去了村里的卫生所，卫生所里有被下放的一个老大夫，医术很不错。

“甘大夫，麻烦你帮着给孩子看看，腿不太对。”

路上莫问礼已经把孩子改抱为托了，莫彤彤只看着莫问礼就怕得不行，也不敢哭，只含着一包泪在眼睛里，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的。

“小朋友，自己别用劲儿啊。”

甘大夫就是下放的老大夫，因为村子里唯一的赤脚大夫光荣去了镇上医院，顶了名额在村里卫生所帮着村里的人治治头疼脑热，这个莫家的二流子他可是早就久仰大名，一看那小小的孩子腿一碰就直呜呜咽咽的哭，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怎么样，甘大夫？”莫问礼看甘大夫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得有些急了。难道现在已经晚了？

“骨折了。”甘大夫臭着一张脸，找了两个板子给孩子固定。“小孩子长得快，骨折问题不算太大，不过孩子太小了，还不到三岁，不推荐用石膏，不过用夹板固定你们大人就得注意了，千万要让孩子少移动，不要错位了。”

莫彤彤乖乖的任着甘大夫固定她的腿，即使痛，也只是呜呜咽咽的小声哭，一点点的挣扎和反抗都没有，让人看了都在心里可怜这孩子的乖巧。

甘大夫心里更不高兴了，恶狠狠的瞪了莫问礼一眼。

“甘大夫，还有别的需要注意的吗？”温萍在听到女儿腿骨折时，就哭得不行了。她真的很后悔不应该反抗的，要不然，女儿不会遭这样的大罪，小小的孩子，还不到三岁就骨折了，得多痛啊。

“多给孩子吃些好的，让孩子能长得快些。”甘大夫也知道自己是白说的。

莫家是什么人啊，不提莫问礼这个二流子了，那寡妇古春香更是泼辣不讲理，这温萍母女平时在莫家过得什么日子，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谁不在心底里叹一声这温知青命苦啊。

“好的，谢谢甘大夫了，这诊费？”莫问礼看甘大夫帮着弄好了夹板，连忙问。

“诊费给两毛就行，夹板等用完了再给我送回来，这夹板得上个三四周，等一个月再回来，我看看，平常多注意，要是夹板松了就快些回来，我重新给孩子再弄。”

甘大夫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他是有些啰嗦了，虽然知道没啥用，可孩子太可怜了。不过看到莫问礼一脸认真的点头，甘大夫又忍不住想翻白眼。

这二流子也不知道在憋啥坏呢，诊费他是不指望了，只求他看在孩子是自己的亲闺女的份上多少上上心。

“甘大夫不好意思了，我没带钱出来，回头让我妈、让我娘给你送过来。”

莫问礼伸手翻兜才发现，自己真是两手空空，兜比脸都干净啊。

“行了，没事，我也不指望你有钱。”甘大夫没好气。“抱孩子回去时稳当些，千万别把夹板弄松了再移位，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莫问礼应了，只觉得脸颊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