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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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酒吧小伙计来找他，也没人提这个，换句话说，提了他也不会在意。

但在林决的目光下，江时舟不知为什么，心底居然浮现出了难言的羞耻感。

“嗯……”他遮住下半张脸，咳嗽了两声，“谢谢主将的夸奖了。”

林决见状，眼底闪过不悦。

他不喜欢这样陌生的江时舟，他明明以前，从来不会爱好这些粉色的稚嫩的东西。

他的变化，让林决觉得，就好像在他缺席的这么些年里，江时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是因为那个叫莉莉的女人吗？

他周身气压变低，江时舟立刻就感受到了。

有些奇怪地抬起头，谁料林决却向前两步，逼近了他。

江时舟感受到危险，想要往后退，而林决已经伸出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眼神堪称冷厉：“不过，你还没说，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这位主将大人不仅仅喜欢掐下巴，还喜欢脸贴脸问话。

江时舟深吸一口气，他抬起手，抓住了林决的胳膊：“我可以说，但主将大人，您能稍微离我远点吗？”

林决冷冷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然后收回手，身体往后撤了一步，背对着江时舟，语气平静：“说吧。”

江时舟揉了揉下巴，林决手上的温热感一直残留在他的下巴上，让他觉得古怪且不适。

然后他放下手，衡量着要如何开口。

“坐下说，”林决转过身，直接坐在了江时舟书桌前的椅子上，长腿交叠，看过来的眼神仔细认真，相较于先前的目光，现在甚至算得上是温和了。

仿佛那股不愉快，他转个身，已经烟消云散了一样。

但江时舟仍旧觉得危险。

先前的相处，这位主将大人确实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但并没有让江时舟如此不安。

此刻，他觉得这个人身上的侵略性倍增。

江时舟努力搜寻自己的记忆，他和这个主将，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吗？

“如果没有凳子，就直接坐在床上吧，”林决见他犹豫不决，开口道。

江时舟的房间里面，并没有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凳子，他回过神，坐在了床上，姿态严谨，等着林决的问话。

林决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他的全身。

然后他想，不是这样的。

江时舟的坐姿，不该这样子小心翼翼。

他想要看见过去的江时舟，那个或许温和，或许疏离，但永远耀眼无比的总工程师，而不是现在这个，戒备且紧张的男人。

林决的喉结克制地滚动了一下。

不能生气，不能动怒，林决，你现在是个陌生人，你在江时舟的面前是个陌生人，所以他这么对你，这很正常。

“我……其实是处心积虑想要和你离开格码星，”江时舟的右手大拇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右手大拇指虎口处。

这是他思考时候常有的小动作。

林决的眼神瞥见这一幕，内心的不安忽然就消失了。

僵直的表情一点点地调整正常，林决重新看向江时舟的脸。

江时舟没有觉察到林决神情的细微变化，他只是低着头，诚恳地开口：“A级能源，是我能给出的最大保障，那些逃犯，不过是顺手为之，至于这个……”

江时舟伸出自己的胳膊，然后轻轻地点了点自己佩戴的手表页面。

空中出现了复杂的三维画面，一条条红绿相间的线条遍布于上，仿佛一张奇异的蛛网。

“这是酒吧附近的一片独立区域网，”江时舟开口，但是他保留了一部分信息——他能掌控的，不仅仅只有酒吧附近的区域网，“我托了不少人打听主将您的消息，知道您在主星那里有仇人，所以我想，他们可能会挑您在格码星的时候下手，您如果来了我这个小酒吧，将会是很好的动手地点。”

“而世界网如此迅捷便利的今天，如果不截断您的世界网信号，他们是没法成功的，早前我刚好知道，黑市流传出了可以阻断信号的屏蔽器，所以，我特地设了个小小的陷阱，我在这段独立的区域网之内，接入了病毒，然后通过世界网接口，定位在了您的仇人身上。”

“病毒接口，可以定位在独立的人身上？”林决看着江时舟。

江时舟点点头：“对，这也不过是我一点小小的研究，若是主将大人您想要知道详细的，我可以将这只表给您。”

他早就准备好了两只表，确实有一个是管控地一酒吧单独的区域网络的。

至于他对付安德的……

江时舟垂下眼，他没有再开口。

“你有很不错的计算机水平，”林决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来，他没有接江时舟的手表，只是轻轻说，“在这么落后的星球，你不仅仅能得到A级能源，还能调查到我的行踪，甚至算到我会遇到的麻烦。江旧年，我是不是，该对你的身份产生怀疑？”

“不甘于现在地位的人，都是有些特殊手段的，”江时舟抬起头，看着林决，“不然的话，如何脱离现有的悲哀与贫穷呢？”

“但最起码，主将该相信，敢于选择和您合作，跟您离开的人，不该是个废物。”江时舟的五官映在一片柔软的灯光中，可他的视线锐利，平日那双淡然的眼睛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欲望，“而忠诚，若是主将大人担心，完全可以防备我，我只需要时间来证明自己。”

林决的手不受控制地往上抬了一点，然后他屈伸了一下手指，掌心向下，像是只调整了一下手的位置。

随后，他挑起嘴角：“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