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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皱着眉把她的手提溜起来,叹道:“你们谢家人都这么没出息吗?怪没意思的。”音晚眼珠转了转,道:“出嫁从夫,从与您成婚那一日起,我就不是谢家的人,而是您的人。”
萧煜哈哈大笑,抬起音晚的下颌,调侃:“呦,这还能屈能伸啊。”
音晚乖乖地在他掌间眨眼,神色诚恳:“我说得是真心话,殿下,请您相信我。”
萧煜笑得更加开心:“你可真是让本王不知说什么好了,为了活命,还真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啊。谢润号称士族清流,怎得生出你这么个没气节的女儿?”
音晚听他提及父亲,不由得难受起来,那被自己扔到地上使劲碾的羞耻心好像开始疼,疼痛之意顺着筋脉攀爬蔓延,逐渐加重,要撕心裂肺一般。
她不说话了,萧煜却觉得更加有趣,俯下身,凑到她跟前,轻声道:“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本王几乎都快要被你说动了,怎么一提你父亲,又变成这么个模样了?”
音晚紧咬住下唇。
她压根就不觉得什么气节多重要,特别是要拿命来祭的时候。图一时痛快,做个有骨气的人,身上就得留下伤疤。
可她这样贪生怕死,是不是在给父亲丢脸啊?
父亲是那样清正刚直的人,一生只会为儿女妥协,除此之外,哪怕刀架在脖子上都未必会低头,怎么能生出来她这么个不成器的女儿。
萧煜见她苦着张脸,不肯搭理他了,一副甘愿就戮的刚烈之相,深觉受到冷落,内心甚是不快,霍得站起身,扒开音晚的寝衣。
胸前一阵寒凉,音晚猛地回过神来。
萧煜的手白皙修长,宛如拨弄丝弦的琴师之手,颇有几分雅柔的美感。指尖微凉,磨有薄茧,专朝音晚身上不易被发现的地方比划。
萧煜悠然道:“在这里,若是刺上几个字,除了本王,旁人应当是看不到。”
音晚被吓得险些一头从床上栽下来,恐惧袭来,脑筋反倒清醒起来,她挣扎着向床里侧挪了挪,结结巴巴道:“这……这会留疤的。”
萧煜把蜡烛端到跟前,灼灼火光把他的脸映得格外明亮,他微笑道:“又不往脸上刺,怕什么。”
“那也不行!”音晚挣扎着向后挪,哽咽着哀求:“殿下,我错了,我真错了,您就饶我这一回,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
萧煜笑得粲然,慢条斯理地将蜡烛倒手,腾出右手,格外温柔地摸着她的唇,指腹一遍又一遍细致描摹着唇线,极为遗憾地叹道:“你惯会花言巧语诓骗本王,嘴上说得好听,心里想什么却不知道了。”
音晚被他摸得颤栗不止,偏被困在榻席之上,无路逃生,顿觉凄凉无助,干脆豁出去了:“你杀了我吧,我宁可死,也不往身上刺这种字!”
大周律例,只有罪恶滔天的囚犯才会受此黥刑,就算萧煜说不往她脸上刺,可她活到这么大,从未伤害过别人,凭什么要忍受这般屈辱?
此言一出,原本满脸恶意笑容的萧煜蓦然愣住,他默了许久,呢喃:“宁愿死,也不往身上刺这种字……”
似带着些许哀伤,悲怆,还有浓烈入骨的痛恨。
音晚觉察出不对劲,来不及往深处想,只觉下颌一紧,被人抬了起来。
萧煜凝着她看了一会儿,戏谑之意散去,神情变得冷硬严肃,挑着她的脸,问:“好,那本王问你,你今夜跟谢兰亭说好像能从本王的身上看见从前的影子,你看见什么影子了?”
音晚默了默,道:“没有,什么影子都没有。您跟从前完全不一样。”
萧煜挑眉:“从前?你知道本王的从前?”
音晚闭上眼:“不知道,我们自小便无瓜葛。”
萧煜这才满意了,捏住音晚的脸,悠然道:“王妃真是冰雪聪明,深谙本王之心。记住了,你姓谢,本王不可能跟姓谢的人有什么过往,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严实了,今日只是吓吓你,再有一回,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还有,不管你是有病还是招邪,你想遮掩着,那就遮掩着吧,本王也没兴趣知道了。只是以后少拿本王消遣,你知道,本王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小心惹火烧身。”
立完规矩,萧煜将音晚松开,目光顺着她白皙的颈线向下,逐渐炙热,他喉咙滚了滚,道:“起来,给本王更衣,本王今晚要宿在中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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