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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下分离,又说明他已与从前孑然不?同,痴心?执念不?会有好结果,到了该抽刀断水的时候。”
音晚抬起头,皎美的面庞浮着苦涩:“我现在知道了,西舟哥哥,我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
严西舟微诧:“你知道?”
当初赐婚圣旨下来,谢润不?愿让女儿的姻缘染进权欲之争,但?善阳帝手握他的把柄,又反抗不?得,便暗中让严西舟带着音晚跑。
直到出了长安城,音晚都是备受煎熬的。
她不?想走,她想嫁给萧煜。却又怕这一?步迈出去,再无回头路,又挣不?到一?个?好结果。
严西舟看出了她的心?事,故意暴露行踪让善阳帝派出的暗卫抓到他们?。
他想成全音晚的一?片痴心?,虽然他自己的心?已伤痕累累。
爱原本就不?该是占有和自私的,爱一?个?人?就该让她幸福、快乐,而绝不?该令她痛苦、为难。
可严西舟眼睁睁看着,当初那?个?明媚娇娆的小?姑娘,那?个?痴情真诚的小?姑娘,一?腔热血为爱奔赴,到头来却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满面枯色。
他守了她这么多?年,舍不?得让她受一?丁点?苦,有一?丁点?为难,凭什么那?个?人?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伤害她?
这一?切或许原本就是错的,音晚的执念是错,他的成全也是错,那?么就到了该纠正错误、回归正途的时候。
两人?缄默相对,倏地,一?声尖啸突破长空,伴着马蹄阵阵,由远及近。
音晚回头看去,是一?匹红鬃烈马受了惊,疾速朝他们?奔来,行人?纷纷避让,这烈马直接撞上停在路边的淮王府马车。
车舆几乎被掀翻,拉车的骏马被吓着,扑通着前蹄嘶鸣不?已,王府护卫们?忙上前拉扯缰绳。
这一?通热闹,路边行人?纷纷围上来。
严西舟朝音晚使了个?眼色,趁乱将她拉进路边的字画坊,音晚亲眼看着,一?个?和她同样装束、大致身形,甚至连样貌都有几分相似的姑娘紧接着从字画坊里走出来。
王府护卫们?慌忙扶起车舆,疏散人?群,在一?片纷乱中寻找音晚。
直到看见“音晚”还坐在测字摊前,身侧跟着青狄和花穗儿,才?长舒了口气。
坐了一?会儿,“音晚”便起身,青狄和花穗儿左右拥簇着她,将她扶上了马车。
音晚躲在字画坊内,眼见着马车缓缓驶开,秀眉紧皱,愁色难消。
严西舟道:“不?用担心?,谢大人?另有安排,青狄和花穗儿要和我们?一?起走的。”
马车将要到淮王府时,“音晚”从车舆里飞身出来,正落在路边的快马上,她功夫利落,扬起蟒鞭,飞驰而去。
护卫们?惊骇至极,忙驱马追赶。
这假音晚是谢润早就物色好的,自打音晚嫁入淮王府便训练她,只为这一?日助音晚脱困。
护卫们?费力追赶,待他们?走远,青狄和花穗儿便从马车下来,骑上早就备好的马,赶去与音晚会合。
他们?四人?化?妆成走货的商人?,用备好的路引轻而易举便出了城。
谢润在城郊的百十里亭等他们?,阴沉欲雨,他的面容亦是紧绷的,负袖凭栏而立,仰看着灰蒙蒙的天色,内心?焦灼不?安。
直到听见音晚远远唤“父亲”。
他紧皱的眉宇豁然舒开,快步去迎女儿,见她一?身乌黑粗布长裙,齐至脚踝,因为跑得太快,跑掉了头上的冠巾,如瀑长发翩然垂洒,被风吹得四下飞扬。
谢润把她飘飞的长发拢到胸前,慈和道:“晚晚,一?切都结束了,父亲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音晚目光微散,漫开些许怅然,但?随即掩去,乖巧一?笑:“女儿以后也会听父亲的话,不?会再任性了。”
严西舟站在她身后,凝着她瘦削单薄的肩膀,极想去抱一?抱她,告诉她这世?上并不?是只有她的含章哥哥一?个?男人?,滚滚红尘,大千世?界,尚有无限精彩在等着她,也有人?一?直在默默爱着她……
但?这样的念头尚未落地,便听一?阵马蹄声传来,密集如鼓点?,远处黄沙漫天,裹挟着憧憧人?影,如山峦倾倒,沉沉压过来。
谢润将音晚护在身后,凛目看向来人?。
萧煜还是那?身面圣时的繁琐华服,雍容矜贵,同周遭荒凉景象极不?相称。他翻身下马,目光冷如坚冰,凝在音晚身上良久,才?转眸看向谢润。
“本王记性不?太好,不?记得何?时与王妃和离?”萧煜手握长剑,渐浮上些许戏谑,嘴利如刃:“谢大人?莫非嫌身上官司太少,还想添一?桩诱拐王妃的罪名?本王依稀记得早就跟你说过,女儿你已经嫁出来了,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你自负诗书礼仪之家,便是这样讲圣人?礼仪的?”
谢润的心?像沉入寒潭,一?阵阵无望。他明白,这事一?旦叫萧煜知道,又被他追到这里,就很难把音晚带走。
但?他不?甘心?,不?放心?,不?忍心?在把女儿送进那?狼窝里,因而愿意放下骄傲,低下头颅,求一?求萧煜。
他道:“算我求你了。”
“哪怕十一?年前我真的对不?起你,可事出有因,兰亭至今生死未明,难道还不?够还这账的吗?晚晚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从未对不?起你,你就不?能行行好,放过她吗?”
萧煜没想到,素来清高自傲的谢润竟也会有这么谦卑的一?面。
他一?时缄默未语,却陡觉一?道凌冽寒光扫过,警惕大震,下意识握住剑柄,剑只拔出一?寸,身后陈桓领着诸人?已赶了过来,杀气腾腾,列阵以待。
谢润反应敏锐,忙将严西舟拽回来,用力将他拔出的剑归入鞘中,低斥:“胡闹!”
严西舟被谢润制住,咬紧牙,无比憎厌地瞪着萧煜。
萧煜眉宇微挑,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淬染寒霜的薄笑噙上嘴角,漫然道:“严西舟。”
严西舟气势不?输,挺直脊背,昂首睨他:“我正是。”
萧煜拖着曳地的缎袖慢踱了几步,步态颇为优雅华贵,他像是觅到一?件有趣的事,打量着这位如雷贯耳的翩翩公子,心?思渐渐活络恶劣起来。
“本王今日没想杀人?,可天好像不?答应……”
严西舟素来刚直,经不?起这般挑衅,立即又要拔剑,倏然觉得胳膊一?紧,被一?股大力捣在胸口,连退了好几步。
音晚将严西舟挡在身后,双目莹莹凝睇着萧煜,哀声道:“含章哥哥……”
萧煜那?满身竖起的凛寒杀意霎时敛去,他缓缓扫过音晚的脸,目光幽邃,唇角勾起,极轻极柔地应了一?声:“你是有话要对你的含章哥哥说吗?”
音晚紧抓住侧裾,手指绞进布里,声音低弱且哀伤:“你放我走吧。我不?想再留在长安了,我想去找我的兄长。以前的事情都是我错了,我不?该去西苑找你,我也不?该纠缠你,那?时候我年纪太小?了,不?懂那?么多?,恩恩怨怨也是过了很久我才?理清楚……”
她跌坐在地上,哽咽道:“都是我的错,可我们?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这么仇怨相对的啊,我们?也曾要好过,你是晚晚的含章哥哥啊,你一?定舍不?得晚晚难过,我们?就到这里好不?好?”
她身体?瘦弱,裹在宽大的乌黑袍子里,越发显得娇小?纤细。青丝披散,泛着绸缎般乌亮的光,包裹着她迎风微微颤抖,像一?朵垂在枝头,沐雨哀泣的小?花。
泪珠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跌坠到地上,转瞬碎裂飞溅,看得人?心?都碎了。
严西舟想上前把她扶起来,被谢润一?把拽回,朝他摇了摇头。
萧煜居高临下地凝着音晚,看她哭了许久,才?慢慢蹲下身子,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仔细地给她拭泪。
而后将她拥入怀中,像捧着稀世?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如果你想走,那?我就放你走。”
他感觉到怀中的人?细微颤栗了一?下,接着说:“但?是在走之前,你得先做一?件事。”
萧煜将佩剑拔出,将嵌绿松石的剑柄塞进她手里,指了指严西舟,微笑:“你把这个?人?杀了,我就放你走。”
“晚晚,你不?能只对我绝情。”
风轻啸在耳边,吹来蒙蒙飞絮和绣墩草的清香。
四周悄寂,无人?说话。
音晚握着剑的手猛烈颤抖,剑尖凝着一?点?光亮,清湛寒冽,无比刺目。
她没有把剑对准严西舟,垂眸安静了一?会儿,缓缓起身,抬手,剑锋华泽流转,正对着萧煜。
音晚哭够了,戏也做够了,冶艳的眉眼晕在一?片桃泽里,冷冷看着萧煜,道:“那?不?如让我把你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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