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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如今正在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不禁想,当年的她在这里过得好吗?也如自己一般烦恼多过快乐吗?
正站在帐篷门?前出神,忽见远方骏马踏雪而来,停在王帐前,依稀抬着什么?人进了帐篷。
青狄正从外面挤了半罐热腾腾的羊奶回来,脸颊冻得通红,哆哆嗦嗦地说:“姑娘,可汗受伤了,我偷偷看了一眼,肩膀上全是血。”
音晚脑子里嗡的一响,来不及细思?量,忙扯过披风系上,道:“我们去?看看。”
等走到了王帐,听见里面人声?交叠,她才觉出些不妥。
她来草原这么?多天,一直小心翼翼遮掩身份避着人,这里这么?多人,万一哪一个从前在长安见过她,再?把她认出来,岂不麻烦?
可她已?经知道了舅舅受伤,若就这么?无事人似的回去?,岂不太冷血了,舅舅知道也会心寒的。
她左思?右想,躲在帐篷外观察着这里的情形,足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帐篷里的人陆续都走光了,她才出来。
葛撒戈正端了盆血水出来倒,见着音晚,忙道:“这大冷的天,小姐快进来。”
耶勒已?经合衣躺在榻上,肩膀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渗出些许血迹,如红梅凌寒于雪间,分外触目惊心。
他?见音晚进来,忙从榻上起身,低头把衣带规矩系好,冲她笑了笑:“这么?晚了,你怎来了?”
音晚凝着他?的肩膀,轻声?问:“舅舅,你伤得重不重?疼不疼?”
耶勒无所谓道:“这点伤算什么?。”
音晚在雪中站了许久,乌发间一片霜白,脸颊和耳朵冻得通红。耶勒见她这模样,无奈道:“你过来,到炉火边烤一烤,别忘了自己还怀着孕,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好?”
她依言坐过来,葛撒戈挑帘进来,手?里提着酒壶,大咧咧递给耶勒:“可汗,酒来了。”
音晚瞪大了眼,把酒壶截住,问:“干什么??”
耶勒道:“这不受伤了,喝点酒才能睡个好觉。”
“胡说!受伤了不能喝酒!”音晚自小便被父亲教着如何保养身体,于此道颇为讲究细致,将酒壶夺过来,低头闻闻,一股浓烈辛辣之气刺鼻而来,不同于中原酒酿得绵柔,真正跟刀子似的。
她把酒抱在怀里,坚决地冲耶勒摇头:“不行,不能喝酒。”
耶勒半张着嘴看她,好半天,伸出舌头舔舐下唇,糊弄她:“好好好,不喝,你放那儿回去?吧,我不喝。”
音晚狐疑地瞅他?,紧抱着酒壶不撒手?,站起身问:“你们这有没有锅?”
葛撒戈愣愣道:“有,我带小姐去?。”
音晚指挥青狄和花穗:“你们在这儿看着可汗,他?要是喝酒,你们就出来叫我。”
两?个小丫头依言站在榻边,跟左右护法似的,威势赫赫盯着耶勒。
耶勒躺倒,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长叹:“晚晚,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音晚不理他?,跟着葛撒戈出去?。
距离王帐不远有个专门?准备膳食的小帐篷,里面一应炊具齐全,葛撒戈解释:“老夫人要吃斋饭,可汗专门?从中原请的厨子,这些炊具都是厨子带过来的。”
音晚挽起袖子,从陶罐里捧出几把细米,边生火边问:“这里有莲子吗?”
“什么??”葛撒戈有些摸不着头脑。
音晚耐心道:“莲子,从莲蓬里剥出来的。”
葛撒戈想了想,道:“小姐等我一下。”他?飞快奔出去?,没多久奔回来,手?里捧着张粗布,里头搁着几十粒乳白的莲子。
“我们可汗不喜欢这些中原琐碎吃食,我从别的帐篷要的,前些日子来过一个中原商人,专门?卖这些东西。”
音晚喜出望外,她刚刚还从陶罐里找出一捧干红枣。
她煮了一锅莲子红枣粥,把干红枣剔核,切碎了撒在粥里,文火慢煮,煮了半个时辰,本来还应该煮久一些,怕耶勒等得不耐烦,匆匆舀出锅端过去?。
进帐篷时耶勒正拉着青狄和花穗说悄悄话,像在劝她们什么?,满脸的奸诈狡猾,一见着音晚立即噤声?,冲她憨厚地笑。
音晚拿瓷勺舀着粥吹凉,端给他?:“喝。”
耶勒耸了耸鼻子:“什么?啊?”他?勉强就着音晚的手?啜了一口,皱眉道:“我不爱喝这些黏糊糊甜丝丝的东西,我就想喝酒。”
音晚面无表情看他?,蓦地起身,作势要扣他?的后脑勺给他?往下灌,他?立马认怂,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喝,我喝。”
他?捧起粗瓷碗咕咚咕咚喝下整碗粥,放下碗,打了个嗝,咂巴了咂巴嘴,唇舌间留有温热绵滑的食物清香,顺着喉线往下,身体里暖融融的,别说,还挺舒服。
音晚把碗放下,敛着袖子坐下,裙缎整齐堆叠于脚边,甚是文静端雅。她柔声?细气、一本正经道:“受伤了要切忌辛辣之物,不能喝酒,不能吃肉,要好好地喝粥,莲子安神,我明日还给舅舅煮粥喝。”
耶勒眉间一跳,流露出茫然与无辜:“不能什么?玩意?”
音晚耐心重复:“不能喝酒,不能吃肉。”
葛撒戈在一边捂嘴偷笑。
耶勒裹住被子,往榻边挪了挪,冲音晚语重心长道:“晚晚,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是突厥人,地地道道的突厥人,我们突厥人跟你们中原人不一样,我们受伤了就得喝酒、吃肉,不然好不了。”
音晚也语重心长道:“我爹爹说了,人的身体构造都是一样的,只有男女?之分,没有突厥人和中原人之分。医经有云,酗酒会致血气不通,肝气郁结,伤者?重患,弊更甚之。”
耶勒盯着她看了许久,又伸出舌头舔舔嘴唇,道:“你爹说得不对。”
“医书上也是这样说的。”
“医书上说得也不对。”
音晚沉默了,眼睛亮晶晶、直勾勾地盯着耶勒。
耶勒刚想继续跟她分析分析这个事,忽然手?一顿,目中闪过一道凌厉之色。
帐外隐约传入打斗声?,刀剑相挫,嘶声?惨叫。
葛撒戈出去?查探一番,飞快奔进来,道:“有人夜袭营帐,已?经快要打到王帐这边来了。”
耶勒身形矫健地从榻上弹起来,穿外裳,拿佩刀,末了,抓住音晚的手?把她扯到自己身边,神色凝重道:“跟紧我,寸步不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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