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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晚心在软榻上蜷成一团,脸深深的埋在膝盖里。

本来还下决心要对夫君好的,可是竟然惹他生气了。

咸庆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般模样,不由得笑了下。

“姑娘怎么啦?愁眉苦脸的,都不笑了。”

宁晚心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抹了下眼睛,话里忐忑不安,“惹……夫君……生气……”

“哟,还知道他生气啦?”咸庆禁不住逗她,却看小姑娘往日里晶亮的眸子都暗了,实在是窝心,笑容才淡了点,收起调侃的心思,在她旁边蹲下。

“师父这人呢,都说他狠,”咸庆说到这里,嗤笑一声,“那是那些人不懂,也配不上师父的好。”

“你别窝心,去哄哄他,他不禁人哄,不会真跟你一般见识。”

“真的吗?”宁晚心看着他,眼睛里带了点期待。

“这还有假?杂家跟你说,论了解师父,咸福都不及我。”咸庆掏了个小瓷罐出来,冲她挤挤眼睛,“还是师父吩咐我拿药来给你擦,手疼了吧?”

“夫君让的?”宁晩心扁扁嘴。

“昂,”咸庆笑了,“杂家也不知道你摔了啊。”

“但是这事真不怪师父生气。你爬那么高摔下来,他能不急么?太危险了,也就是万幸磕到胳膊上,要是磕着脑袋怎么办?本来就不机灵,再磕脑袋得成什么样啊。”

宁晩心“噗嗤”一声,终于笑了一下。

咸庆也笑,攥着她的胳膊给她推开药膏,“你听我的,就用现在这样,跟他道歉,他不理你就磨他,保管把人哄好。”

魏澜也没想到,那天跟宁晩心说别跟出来,她居然真的没跟出来。

出息了,不是她撕都撕不下来的时候了。

魏澜脸上又黑一层,自己跟自己较劲似的,把这月各宫报上来的账目翻得“哗啦啦”直响。

咸福还有一旁做事的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怕多说一句惹了这活阎王。

咸庆拐进来,跟咸福对了个眼神:还生气呐?

咸福瞥一眼魏澜,稍一点头。

结果眼神交汇还是让魏澜察觉到,撩起眼皮看他俩:“眼睛抽了就去治。”

咸庆“嗨”了一声,笑道:“师父看谁来了?”

他话音落下,宁晚心背着小手进来,脑袋垂得低低的,瞄一眼魏澜,也不敢说话。

魏澜抬眸看她一眼,脸色不见转晴,接着低头看账本,就跟没瞧见她一样。

咸庆朝她招招手,宁晚心垂首上前,先把背在手后头的小竹板递上去,认错的诚恳态度摆了个十成十。

然后道:“夫君,我错了。”

魏澜闻言头也不抬,嗤笑一声:“快别叫夫君了,你多有主意啊,杂家在的时候都敢踩凳子,不在的时候你还不得上房揭瓦?”

“这么能耐,你能有甚错啊?是错了吗?错哪儿了?”

咸庆跟咸福站在一头,好悬没憋住笑,“师父,您生着气呢,严肃点儿。快而立之年的人,跟个小姑娘似的唧唧歪歪……我都替您脸红。”

魏澜凉凉瞥他一眼,“有你事儿吗?”

宁晚心扁扁嘴,两手捧着那片打磨光滑的竹板再往前递了递,“真错了……你打我吧。”

魏澜终于把视线从手里的账册挪到宁晚心手上。

咸庆还在插科打诨:“师父,人姑娘都道歉了,负荆请罪,多诚恳啊,赶紧的?”

魏澜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你给她出的主意?瞎裹什么乱?杂家看你是想死。”

宁晚心把竹板强塞到魏澜手里,去抱魏澜的肩膀,脑袋挨在他颈侧,嘟囔道:“别生气了吧,我真的错了……”

魏澜撕了半晌没撕下来这片大膏药,她耍赖似的挤着坐在魏澜椅子的扶手上,又说:“给你的惊喜,还没看呢,我带过来了,嗯?你瞧一眼呗。”

魏澜嫌弃地说了句,“起开,挤着杂家了。”却没再推她。

俩人挤在一张太师椅上确实不太舒服,但是宁晚心全不在意,她在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段裁剪得方方正正的洁白绢丝,隐约能见上头似乎绣了个什么东西。

“帕子。夫君,总擦手,给你。”宁晚心挨着魏澜,肩膀贴着肩膀,又忘记挨说的事儿了,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你绣的?”魏澜见她这兴奋样,就知晓定是她自己动手做的。

按说宁晚心有丹青的手艺,绣工也差不到哪儿去。魏澜单手虚虚拦在宁晚心背上,以防她一不小心跌下去,另一手抖开那段手绢,看清上头的东西,就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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