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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一半,霁非晴忽见密林中有道淡蓝的身影,看身形背影,多半是大师兄。
淡蓝身影转过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宁衡舟。
宁衡舟尚未发现霁非晴,他拿一根捡来的木棍,手上使的竟是霜雪剑意,他依照记忆出招,却上不接下,出招混乱,根本就是依瓢画葫芦。
宁衡舟使几招就冷汗淋漓,他拭去汗水,还想再试一遍,但他一套下来已经浑身酸痛,手方抬起就已发软。
他自小在皇室长大,父皇曾请名师回来对他悉心教导,但他烂泥扶不上墙,就是不开窍。换了有十多个师父,只勉强学了粗浅的武功。
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一事无成,事事无用。
原先在皇家长大,虽是废柴一个,至少有家人庇佑。
造化弄人。
兵临城下,尸横遍野。
他一生最好的运气,大概全花在皇城攻破之日吧。眼睁睁看兄姐弟妹成为刀下亡魂,而自己走了狗屎运跑了出来。
后来一路逃亡,饿了就吃剩饭剩菜,有时捡的多了,旁的成群结队的叫花子过来抢去他的饭都是轻的,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三脚猫功夫哪里挡得过十双手。
宁衡舟不记得挨了多少顿毒打,遭受多少恶毒的谩骂。他瘫坐在地上,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和怨恨。
他不怨别人,他只怨自己。
倘若当时活下来的是长兄,凭长兄的能力,大抵能在乱世活的体面些,为宁氏一族留最后的颜面。
“我……真是没用…”宁衡舟惨淡一笑,身子无力倚着身后的树干,他湿润的眸微微抬起,赫然看见角落的人。
乌发黛眉,素衣银剑。
宁衡舟猛的吓一跳,眼中的泪生生逼了回去。他立时从地上爬起来,不知所措望着霁非晴缓步走来,他讷讷道:“大师姐……”
宁衡舟心里慌乱无比,自己白日躲在暗处偷了他们剑法,这可是大罪?
大师姐会不会告诉掌门,掌门或会把他扔回碧云峰,或将他赶出师门。
宁衡舟心中诸多不安都暂且压下,深邃墨眸看不出惊慌,镇定望着眼前人:“大师姐怎么起这么早?”
其实宁衡舟就算再练千万次,没有灵力傍身,终究无法发挥其效。
他悟性极低,就算给上一本绝世心法,在他手上也如废纸一张,毫无用处。
霁非晴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宁衡舟反应让她起了兴致,她黛眉微挑,故意沉下脸道:“今日我所见之事,会同掌门一一禀明。”
霁非晴自认为是打趣,偏偏她生的自有冰冷气质,习惯面无表情,音调也无多少起伏。宁衡舟心里也没底,闻言面色登时苍白如纸。
他呆呆站在原地,有心想求霁非晴放他一马,但他身为皇子,十几年高高在上的尊贵身份,做不出这种求人的事来。
万不能丢宁家的面子。
在碧云峰的惨状一幕幕在脑海飞掠而过,他手脚冰凉,心沉入谷底,一咬牙道:“全凭师姐发落。”
宁衡舟已做好必死的准备。
心突然松下来,反正他孤苦伶仃,无牵无挂,活着也没甚么意思。只担心他这个样子下黄泉,父皇母后会不会嫌他没出息。
他垂下眸,白衣从身旁走过,飞起的裙摆擦过他的手。
宁衡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记得霁非晴的好,记得霁非晴拉过他一把。
霁非晴送的那把剑,他已从碧云峰拿回听雨阁,日日都会擦拭一番,每当拂过并不完美的剑身,心中亦有了活着的信念。
宁衡舟背对霁非晴深深一揖:“师姐恩情,衡舟今生无力回报,若有来世必相报。”
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一字一句郑重诚恳,霁非晴停下,回眸望幽然月色下萧索的人。
发丝从额间落下,宁衡舟眨眨酸涩的眼,他正要直起身子,一只纤细的手忽然搭上他的肩。
宁衡舟不解抬眸,却见霁非晴无甚么表情的脸破天荒出现丝丝惊异,宁衡舟奇怪道:“怎么了?”
下一刻,霁非晴另一只手也搭上他的肩,两个人凑的极近,霁非晴还要再靠近,宁衡舟立时推开她,双颊红得鲜红欲滴,瞪大双眼冷声斥道:“你想作甚么?”
方才霁非晴触到宁衡舟的身体,丹田处又有上次奇怪的感觉,等她再放一只手上去,那丝奇怪即刻烟消云散。
吞灵经并没有详细记载对不灭灵体的感应是哪种感应。
霁非晴暂时压下猜测,见宁衡舟怒目而视的表情有些意思,不满道:“不是你说全凭我发落么?”
宁衡舟气得话都说不清楚:“我说的……当然不是这种意思……”
她以前养的狸奴,生起气来也是这种眼神。
她起了戏弄之心,假意冷酷道:“也不要下辈子,我要你现在就还。”
平日如非必要,不会和姑娘多讲一句话的人被搭肩膀已是极限。霁非晴动作轻佻,话语孟浪大胆,宁衡舟哪里受过这等欺辱,他涨红了脸,心中委屈酸涩,半晌冷道:“宁某宁死不屈。”
他虽是万人唾弃的前朝皇族,宁愿被千刀万剐,也不容旁人玷污半点清白之身。
宁衡舟拾起地上一根较为锐利的树枝,在脖子比划几下,似打算用这把树枝当面自刎。
宁衡舟拭去眼眶的泪,鼓起勇气正要动手,眼前的女孩却展然一笑。
宁衡舟冷冷问:“你笑甚么?”
她的身形一闪,转瞬就到宁衡舟身旁,那根树枝亦稳稳当当在她手中,她弯了月牙似的眼,唇边是微不可见的笑:“宁师弟真有趣。”
那根树枝丢在脚下被她踩过,她缓步往天梯峰走去,声音轻轻在林中散开:“今日之事,全当没发生过。”
素衣淡去,渐行渐远,如同听雨阁相见的云淡风轻。
宁衡舟怔怔凝望消失的人,在林中呆了许久,神情迷茫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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