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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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马厂老板带着几个小厮，悄悄潜入仙女宗。

远远地，就见新搭的马厩亮着银鱼灯，一个守夜的胖女修靠着木杆昏昏欲睡。田埂上，只剩流淌的麓川水与聒噪的阵阵蛙声。

“快，跟上。”

老板与小厮用黑布蒙了脸，猫着腰接近马厩。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马厩里的马匹个个矫健有力，皮毛光滑蹭亮，四蹄闪闪发光。若不是身形还小，竟能与马厂里最好的几匹媲美。

“哪儿弄来的呀？”老板啧啧称奇，眯眼来回梭巡，像极了见到美人的色中恶鬼。但随即他呼吸一窒，因他看见最里面的白马。马身线条流畅，四肢修长劲瘦，最重要的是，对方脊背上还长着一对雪白羽翼。

“翼翅神驹！！”

他的梦中情马！！！

老板的两撇小胡子惊得一翘一翘，嘴巴张成了鸡蛋大小。忽然，他们发现马匹的左前蹄有一簇小小的黑点。

小厮眯眼：“这马有点像咱们卖的小黑点啊。”

“还别说，真有点像。”

“那种用鼻子瞅人的架势，简直如出一撤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逐渐弱下来。

主仆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瞧见了愕然。

“不会吧！！！”

“这这这……是小黑点！？？”

几人大眼对小眼，整齐地陷入沉默。最后，矮胖老板的眼神闪烁几下，一咬牙：“咱把他带回去！”

“老板……您都卖给人家了，传出去不好听的。”

“卖你个头卖！”老板拍了下小厮脑袋，捻须，“你见过只卖几百灵石的翼翅神驹？再说咱大佬爷们，还怕几个小姑娘不成？”

这仙乡民风淳朴，仙女宗不怎么设防。只要稍微降低一点点道德标准，价值几万的神驹就是他们的！要能去玄天都，几十万灵石都不在话下，厂里的人午饭也能多添一鸡腿。数不清的正当理由涌上来。他们竟觉得自己是在行侠仗义了。

“行，就这么干！”

老板搓搓粗掌，绕开睡死的守夜女修，扑腾着小短腿翻入马厩。刨地发泄精力的二锅头见他进来，倏地抬头，眼神晶亮地盯着几人。

“瞧这马儿，还认识咱们捏！”

老板顿时乐了：“小黑点，爹爹带你回家咯！”

他乐呵呵地扑上去，想一亲神驹芳泽。然下一刻，神驹嘶鸣一声，抬起前蹄，带着劲风踹了上来。那力道又急又重，将老板嘭地踹到马厩边上，一口血在喉间翻涌。

“老板！”

小厮们忙冲上前去。就在此时，马厩外的邱蝉忽然翻了个身，嘴里梦呓：“二锅头，别闹！”

小厮吓得不敢动，放任老板在地上扭曲呻.吟。

白马没有消停。他展开双翅，毫不留情地跑过来，在同样的位置踹了一脚。

“噗！”

老板那口血终于吐了出来。整个脑袋——从脖颈到耳尖都涨成了血红色。他有气无力催促：“快，走……”

第三波攻击前，小厮们终于粘着满身干草，端着半死不活的老板爬出马厩。临走前，他们回瞄一眼趾高气昂的神驹，心头万分悲苦：为什么他们没能养出神驹！

就差了，就差了这么一点点呀!

同一时间，杳姝进入了‘游仙境’。

最近忙着驯马，一连几晚没有登录。杳姝现身古楼时，修臣正被一群蓝衣修士众星捧月地簇拥着议事。见状，杳姝准备退开离开。修臣却叫住她，漆黑长袍掩映下的俊脸霎时沉了。

他语气嘲讽：“出现了？”

一众蓝衣修士抬首望来，好奇地打量她。

“抱歉……”

“你，挥霍了老子的信任！”他眉宇紧锁，指着她的鼻子。另一只手啪地一扔砚台，“滚吧！”

“你被辞退了！”

那圈蓝衣修士们一吓，不敢作声。

杳姝确实理亏，但当熊孩子的保姆也没什么吸引力。她点点头，当即转身离开。经过古楼一层时，她特意从那个讲堂前经过，多望了一眼。

讲堂内人满为患。

七日未见，纯黑长袍的老太太正要求诸位修士上台演示。修士们或自信或尴尬地上前，展示手中的桔梗。杳姝定睛一瞧，便发现台上正是位女修，她的桔梗僵硬而失真。老太太扫了眼，微笑：“不错，就是颜色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