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两难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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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仓叶王最近的心情可不太妙。

跟政客打交道很讨厌，但为了一切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他也不得不虚与委蛇。

最糟糕的是，安倍晴明拒绝了他的拜帖。

这种事从前未曾发生过，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晴明现在正在进行什么事，实际上不在家中，却不希望他知道。这说明晴明已经不再信任他——说定晴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另一种可能，是源博雅又出了什么事，安倍晴明现在忙不过来，也顾不得他人。

听起来或许匪夷所思，但是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也相当高。源博雅简直就跟行走的猫薄荷一样，对怪异事件，神鬼妖怪之类有着强大引力，因他的奏乐如同仙乐，连神灵都能打动，更是总有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请自来。安倍晴明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替这位一无所知的好友驱赶奇妙的桃花，问题是对方竟然从始至终都毫无自觉，反倒认为见到这些怪异之事是因为他是晴明的朋友，也真让人无语凝噎。

叶王不清楚晴明那边出了什么情况，又怕主动问暴露出什么——毕竟以他的性格，本不该关注晴明为什么拒绝他的拜帖，按照他以往的风格应该很随意的揭过这事，认为晴明只是有些忙，回头会主动联络他。如果他问了，反倒显得心虚，让晴明怀疑为何叶王如此关注自己的动向。

……是的，就跟猜牌一样，我猜你猜我猜是这张，所以我得这样做，否则你猜我猜你猜会走这张，诸如此类。

因想弄清晴明的动向，麻仓叶王在平安京多留了几日，这一留，就出问题了。

他那些如同水蛭一般的亲戚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麻仓叶王甚至有些懊悔，为什么当初没让魔族把他们全部都干掉呢？当时仅仅处理掉了那些动手的家伙而已，还有这么多漏网之鱼，实在太遗憾了。

可惜，时机已经过去，如果是当时，处理掉也就处理掉，跟那些废物一起按照暗杀大阴阳师走起，全部埋了也没人说什么。现在没有什么合适借口，处理起来也挺麻烦。他不想在此时被天皇跟晴明怀疑。

叶王对于这些自称他血亲跟长辈的家伙兴趣缺缺，没怎么费心思搭理他们。

结果这反倒让对方觉得他有所顾忌，竟然得寸进尺。直到晚上自己的房间被塞了一个女人，麻仓叶王的愤怒达到顶点。

如果是一个同流合污，明知不可为还为之的女人，他恐怕都能当场斩断对方的腰身！

但偏偏是个年龄方十三岁，一看就懵懂无知，灵力上的天赋却极为惊人的女孩。

从女孩的心声他知道了，这女孩有巫女的血统，麻仓一族的人想让她留下叶王的血脉，这样能确保麻仓一族未来能一直保有大阴阳师的血统，永远的兴盛下去。

……没错，他，堂堂麻仓叶王，被当种马了！

叶王气得有些头晕目眩，但是冷静下来，又不奇怪他那些亲戚的想法。

跟贺茂，晴明他们不同，叶王是纯草根出身，他的那些亲戚都是抛弃他跟母亲的父亲那边的人，从当初那些人的做派就知道他们有多势力，稍有薄产就怕被‘血统不纯’的人分少了——现在他麻仓叶王又成了血统最高贵的一个，他们想要通过叶王获得更多权势，哪怕叶王死后也有机会在权贵家族之中占有一席之地，没有什么比培养一个有着卓越灵力的后代更重要的了。

不光这些愚昧之徒，贺茂家族也难免有同类情况，不然安倍晴明一个外姓之人是如何能拜师贺茂？无非他的天赋惊人。对于这些大阴阳师来说，有能力的人就要尽量绑上自己的战船，能联姻就联姻，联姻不了就收徒做养子，这是玩弄权势的大老爷们的一向做法。权利这样东西很迷人，有时候，你不主动追求它，你就会被那些个追求权利的对手给铲除了，你不想拉帮结派，就会被对方拉帮结派的豺狗围剿。在那个位置，就自然而然不得不如此行事，这就是权利了。

大阴阳师麻仓叶王正值大好年华，再加上最近似乎很招天皇喜爱，跟他沾亲带故的那帮人自然想要留下他的血脉。

麻仓叶王相信，如果他们找到的是个资质很好的男孩，那就是养子跟收徒路线了。可偏偏是个女孩——在这个时代，女人根本不是个东西，平民更是如此，大多数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别说别人了，连安倍晴明这样的大阴阳师，自己的母亲也上不了任何正统文书的登记，被传说做‘妖狐’也无可奈何。

是的，就因为是女人，所以十三岁左右，有着强大灵力的小姑娘，只能被送到他的床上，而不是作为他的弟子或养子被正当的推荐给叶王。

叶王没有迁怒，小姑娘完全是无辜的，她甚至内心感谢送她来的人，以为只要伺候好这位大阴阳师，她就能拿到很多钱，回去救治她重病的母亲跟嗷嗷待哺的弟弟。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没有名字，母亲唤我做梅子。”

叶王思考了一秒就做出决定：“你有两条路。要么，我现在杀了你，之后还会杀死你的家人，连你们的灵魂我都会彻底毁掉。我不喜欢留下把柄。要么，你将送你来的人，以及其背后的人弄清楚之后交给我名单，用他们的命换你一家的命。”

梅子没怎么考虑就选择了后者，比起不相关的人，自然是她的家人更重要。

“请、请叶王大人给我时间，三、三天，我一定弄清之后给您名单。”

叶王对这答案还算满意：“一天，能弄到多少人名算多少。从明天开始，你叫梅九郎，换上男装，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梅子震惊抬头看向叶王，随即叩谢叶王，立即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