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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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朗星稀，寒风微凉，有些刺骨。

辛者库管事院内，一个细小的竹筒刺破窗户纸，随后，一阵轻烟从那细小的竹筒中飘散了进去。

片刻后，确认药效发挥到极致，宋景煜悄无声息的钻进去，捂住辛者库管事孙公公那不断打酣的嘴。

下一秒，一枚弯刀一刀刺入孙公公的的脖颈，鲜血四溅，喷了宋景煜那张苍白的俊颜上一脸的血。

粘稠的血液刺的他血液里的暴戾因子开始兴奋，他哪还有半点在燕娇面前柔弱病态的少年模样。

他犹如一个鬼魅般，就这样手起刀落，没给孙公公任何挣扎反抗的机会，一刀割断他的头颅。

又朝着孙公公身侧的宋公公胸口上猛戳几刀，确认人断了气后，把染着孙公公血的匕首塞入宋公公手中。

平日孙公公一直欺压宋公公，两人为了管事的身份争抢了不少年，积怨已久。

就算明日发现他们的尸首，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来。

他们死了，该去解决下一个了。

夜色中，少年惨白的脸毫无血色，他勾唇，如修罗鬼魅般。

——

袁公公正当值，他拿着拂尘慢悠悠的走在宫外的长廊处，身后跟了一排的小太监。

走着走着，突然，从高墙处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猫叫声。

没等袁公公警觉，朱红色的墙头上突然窜出来什么东西，瞬间猛扑在袁公公脸上，黑暗中，那东西两只眼睛冒着碧绿色的幽光，在这夜色中增添了几分诡异。

袁公公眯着眼看清楚了，这竟是一只野猫！

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那野猫如同受了惊一般，窜在袁公公的脸上，伴随着尖锐的猫叫声响起，野猫在他脸上又抓又挠，锋利的猫爪狠狠刮破了他肥腻的脸，甚至还刺入他眼睛中，疼的袁公公扯着嗓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其余几个小跟班连忙慌慌张张的上前想把这野猫给逮住，可这野猫窜的比谁都快，行动矫捷灵敏，几个太监反倒是手臂上脸上都有猫抓伤。

一眨眼，那野猫便迅速在地上掠过，翘着尾巴穿过这长廊，跳跃到对面的墙头上，消失的个无影无踪。

“啊……疼死杂家了……”袁公公捂着一只眼哀嚎着，在凉月的清辉下，那只眼渗出血迹来，显得格外狰狞。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着杂家去找太医！”袁公公气急败坏道。

“是是是！”

“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出猫来？”袁公公气的直跺脚，肥硕的肚子气的一颤一颤的，捂住血淋淋的右眼，“这该死的野猫！你们几个！”说着，他指着其中两个高一点的小太监，“还不赶紧去追！

给杂家把那只野猫抓住，扒皮抽筋，非要弄死这畜生不成！”

“是是是！”两个高点的太监连忙跑去抓猫。

袁公公快要被气炸了，他嚣张了大半辈子了，在这宫里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被一只畜生给作弄了，晦气的很！

等他们走远了，少年从墙上翻身下跳下来，冷白色的五官在月下清辉下尤为邪佞，那双墨深色的眸内阴鸷冷戾。

他不急于弄死这畜生。

相反，比起一刀杀死畜生，猫吃掉耗子前，看耗子四处逃窜挣扎恐惧的模样更有趣。

少年转身，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这边，袁公公急急忙忙的去太医院那边连夜诊治眼，却被太医告知，那只被猫抓的右眼，眼球被刺破，药石无医了。

那只眼算是废了。

“什么？！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袁公公拔高了音量，嗓音颤抖。

“的确……右眼伤的太重。”

“你们这些太医是干什么吃的！这点病都治不好！”袁公公气的掀翻了太医院满桌子的草药，包扎好右眼后一肚子怒火，气急败坏的离开。

那只右眼裹上厚厚的纱布，跟独眼龙似的，滑稽极了。

袁公公想到自己这辈子只剩下一只眼能视物越想越气，越想心中越发悲凉，气的狠狠踹了身旁的小太监们一人一脚。

“一群不长眼的东西！不知道要护着杂家？杂家被那畜生伤了时，你们几个狗杂碎怎么不帮忙？”

“我们帮了啊……可那猫跑的实在是太快了。”几个小太监低声嗫嚅着。

“一群废物点心！杂家的眼睛坏了，你们几个眼珠子也别想要了！”袁公公越想越气，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等回到自己的住处时，眼前的一幕让他那只左眼倏然睁大，面色惨白！

只见雪白的墙壁上有一个血染的大大的死字。

他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