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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泠捂着脸,头发湿漉漉的,一路滴着水,伴随着男人赤脚走路的声音,滴答滴答,一直到床前。
从浴池过来的路很长,但却像是早就被他清过场一样,一个多余的人都没见到,甚至连绿萝和紫荆,都没有再跟过来。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他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头发还在滴水,她低着头,没有勇气去看男人的眼睛,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溃不成军的慌乱心跳声。
原来她是这样的脆弱,这样的不堪一击,不过是被抱了一下,脑子里却像是有一万辆哈雷轰鸣着在赛跑。
她彻底乱了方寸,只能像个鸵鸟一样,凭着身上这件单薄的衬衫,试图将自己藏起来,藏到谁都找不到的角落。
她不敢动,动一下就要走光,她也不敢喊,喊了就证明她怯场了。
她可以怯场,心里偷偷怯就行了,决不能表现在脸上,只要输人不输阵,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她死死地攥着衬衫的衣摆,遮挡住这一片旖旎光景,不喊不叫,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炎妄看了她一眼,嘴角嗪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转身走到衣柜那里,随手抽出一条浴巾丢了过来,不偏不倚罩在她头上:“要我帮你擦?”
“不……不用!我自己来!”夜未泠后知后觉,猛地抓住脑袋上的浴巾,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裹了起来。
身后的男人又丢了一条浴巾过来:“虽然天热,不擦头发也还是容易感冒的。”
“哦……谢谢!”她抓起第二条浴巾,胡乱地在头上搓揉起来。
炎妄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衬衫,裤子还滴着水,抬手一挥,床与衣柜之间便多出一道屏风出来,等他连裤子也换好了,才在屏风那头悠悠开口:“床上不是还有一条藕粉色的长裙,赶紧穿,我要撤屏风了。”
“好……好的!”夜未泠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活像算盘上的珠子,拨一下,动一下。
虽然有屏风,但炎妄还是背对着床,并没有要趁机偷窥的意思,她回头看了眼,一眼便看到男人的后脑勺,如此一来她似乎确实很安全,忙慌里慌张地解开浴巾,拉开后背的拉链,套上裙子,将半干不湿的头发从后背的衣料下面捞出来,再把拉链拉上。
炎妄叹息一声:“你这个样子,叫我说什么好呢?就只穿裙子么?内裤、胸衣,都不穿了?过来,让衣柜给你扫描一下。”
夜未泠彻底僵住,他不是没看么,怎么知道她只穿了裙子?
难道这房间有摄像头?
她猛地抬头四处看了看,床尾对着的墙壁上是一整排的酒架,酒架的每一格都镶嵌着宝石,光泽莹润,色彩各异,看不出来是不是隐藏了摄像头。
至于床头这一面墙壁,则是一整面的书架,依然是镶嵌着宝石,看不出有没有动手脚。
这就奇怪了,难道这屏风有古怪?以前她在揭秘栏目看过,有那种正面看了是镜子,反面看来是透明玻璃的东西,莫非这扇屏风就是这样的存在?
正发愣呢,机器人已经咕噜噜转动底盘滚了过来,伸出机械手臂,扯着她往衣柜那边走。
绕过屏风,她看到男人嗪着一抹冷笑:“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偷偷安装了什么监控设备。”
艹,这人真有读心术啊?
炎妄抱着双臂,赤脚靠在屏风旁边,无奈地叹息一声:“床上只摆了一条裙子,你自然没办法穿别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知道你这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这口吻,听着不像是在嘲讽,倒像是有点哭笑不得?
夜未泠不知道自己怎么生出这样的感觉,呆呆地被机器人推进去,片刻后抱着两套内裤和胸衣出来了。
一见她出来,炎妄便指了指外面:“我去门口等你,慢慢换,不着急。也不要胡思乱想,红花是特例,我们益母星的人,还是很绅士的。”
说完,便目不斜视地出去了。
夜未泠站在原地,恍惚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觉得自己病了,一种叫做识人不清的病。
看起来正人君子的青泷,跟别的女人在床上说着那样不堪入耳的话。
而被她全方面警惕防备的益母星王子,却愿意照顾她的感受,让她独自一人安静地换衣服。
是她太蠢了,还是男人这种生物太诡异了?
有生以来,她头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迷茫了。
既然屋里只剩她自己了,那就不需要再束手束脚了。
她将两套内衣裤抖开看了看,全是蕾丝花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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