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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艺也算是个文武全才?了?,能文能武,拿得起长/枪,也会下棋,因此没当回事儿,但韦艺万没想到,太子的棋艺如此出众,把?韦艺杀的完全没有还手余地。

于是就这样,一盘一盘的杀下去,韦艺竟然看到了?今日的朝阳……

韦艺哭丧着?脸说:“各位,救救卑将?罢!人主那边怎么样了??”

高长恭叹气说:“人主那面已经没甚么大?碍了?,人主虽然没有让徐医官医看,但昨日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只是……只是不愿意提起太子。”

韦艺揉着?额角说:“这是造了?甚么孽?人主与太子吵架么?还是冷战?”

高延宗说:“听说是太子给人主下毒。”

“下毒?!”韦艺震惊的说:“怎么会下毒呢?”

高延宗耸了?耸肩膀,说:“太子给人主送去的牛舌饼竟然是甜食,人主吃了?一块之后?不服发作。”

牛舌饼,无错,是牛舌饼!韦艺可抓住了?重点,怪不得太子一说起牛舌饼,眼神狠呆呆的,仿佛要把?牛舌饼撕票一样。

“会不会……”韦艺说:“有甚么误会?”

高延宗摇头说:“谁知道有甚么误会呢?当时牛舌饼的确是太子端过去,据说是太子亲手所?做。”

韦艺说:“这眼看着?便要册封太子了?,太子突然闹出这么多不利的流言蜚语,说不定?是有人想要针对太子。”

韦艺并不傻,反而聪明的厉害,太子杨广最近的不利流言太多了?,有人说太子恶毒,嫉妒毕国公,把?毕国公宇文贤从马背上推下来,摔断了?毕国公的腿,也有人说巫蛊娃娃就是太子干的,太子想要直接干掉人主,就算他不是太子,只是个皇子,但是也可以顺利即位。

如今又出现了?投毒的事件,很多人都?知道人主不能食甜,太子给人主亲手做的牛舌饼竟然是甜食,这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又是传的风风火火。

韦艺说:“的确如此,每一条好像都?是太子想要尽快即位,说出来挺好听的,太子乃是人主的唯一子嗣,就算没有太子的头衔,单凭大?皇子的头衔,人主若是有个好歹,太子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是……可是这纯粹无稽之谈啊,别忘了?还有太上皇呢!”

是了?,杨兼不只是有儿子,还有阿爷,杨忠此时健在,而且是太上皇,如果人主真?的有个好歹,小包子杨广如此年幼,杨忠也是有权利掌管朝政的。

所?以杨兼如果驾崩,对杨广的局面并非全部有利,而是相当不利,说白了?,这就是陷害,明晃晃的陷害,想要将?杨广从太子的席位上拉下来。

高长恭眯着?眼睛说:“或许不只是陷害,还有离间。”

遍长安的人恨不能都?知道,人主最是疼爱小太子,小太子也聪明通达,如果传出太子毒害人主的消息,绝对是离间的好法子。

韦艺说:“这样当真?不是法子!咱们得想个法子,撮合人主与太子和?好才?是。”

高长恭沉吟了?一声,说:“人主没有将?投毒的事情公开?,说明现在这件事情还是家事,没有上升到国事,因此……看来此事,还是需要太上皇出马。”

做爹的和?儿子“打架”,的确应该做爷爷的出马才?是。

于是三个人找到了?杨整和?杨瓒,想让他们去找太上皇杨忠说说看。

杨整和?杨瓒找到阿爷杨忠,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件事情杨忠也听说了?,但只是听说,还没有得到证实,听到两个儿子一说,立刻沉下脸来。

杨忠说:“这必然是陷害,这个节骨眼儿上,孙儿马上要册封太子,事情来得都?太凑巧了?。”

杨瓒说:“阿爷,您快想个法子,太子他住在韦将?军的府上,大?兄也不让旁人提起太子,这时日一长,芥蒂岂不是窝在心里?,愈发的不明白了??”

杨忠也觉得如此,有事情说开?才?对,绝对不能任由疙瘩在自己心窍里?存积,否则这个疙瘩就像发酵,越发的膨胀,就像雪球,越滚越大?,最后?不可收拾。

杨整沉声说:“其实……大?兄睿智内明,当时对太子发火,恐怕是因着?甜食不服的痛苦缘故,已经过去两日,想必大?兄的火气也散的差不多了?,再者……大?兄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声张,这些不正说明,其实大?兄也不想让旁人非议小侄儿么?”

杨整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有道理,没想到杨整平日里?傻呵呵的,但竟然如此内明,看的是明明白白的。

杨整说:“现在大?兄和?侄儿之间,只差一个台矶,只要有人可以牵桥搭线,把?这股子怨气化解了?,便可大?好。”

杨瓒看向杨忠,说:“这事情阿爷来做,最合适不过了?!阿爷可以单独叫侄儿和?大?兄过来,就说想要和?他们拉拉家常,侄儿是您的孙儿,大?兄是您的儿子,必然都?会前来,到时候让他们巧遇一番,把?事情说开?便好了?。”

杨忠点点头说:“是这么回事儿,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组一个家宴,单独让他们二人前来。”

众人商讨了?一个让杨兼和?杨广父子俩和?好的法子,便开?始行动起来,杨忠先找到了?杨兼,说杨兼这几日闷闷不乐,因此让杨兼过来吃个家常便饭,只是家宴,他的两个弟弟也会来参加。

杨忠是阿爷,杨兼没有理由拒绝,因此便答应下来,同意参加家宴。

另外一面,杨忠则是让韦艺去给杨广带话,就说是想念孙儿了?,让孙儿去看看祖亲。杨广听韦艺这么说,没有道理拒绝,便准备回宫一趟,往杨忠的寝殿去看望祖亲。

杨广回到宫中,径直去见杨忠,杨忠看到了?乖孙儿,十足欢心,将?杨广抱起来,笑着?说:“乖孙儿,看看,祖亲给你准备了?好些美味,都?是孙儿喜欢吃的。”

杨忠把?他抱起来,其实别有深意,就是怕杨广到时候逃跑,如果自己抱着?,绝对让他无法逃跑。

杨忠抱着?杨广进了?内殿,殿中已经有人了?,是杨整和?杨瓒,就等着?大?兄杨兼到来。

说来也是巧,就在此时,一个宫人小声通报说:“人主到了?。”

杨广听得一清二楚,心中警铃大?震,心想着?原来自己是被骗了?,祖亲突然让自己来看他,其实把?杨兼也给叫来了?。

果不其然,杨兼一身玄色的常服,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登时四目相对。

杨兼今日是来赴家宴的,没想到杨忠把?杨广也给叫来了?,杨广被杨忠抱在怀中,根本动弹不得,无法逃跑,想要蹿下地,结果杨忠早有准备,怎么能让他跑掉呢?

杨忠笑着?说:“好好好,都?到齐了?,那真?真?儿是太好了?,今儿个咱们家齐全,快快,全都?坐下来,家宴马上便要开?始了?。”

杨广个头太小了?,杨忠还是个武将?,被“挟持”着?下不来地,也没法子逃跑,转念一想,自己没做任何亏心事,为何要逃跑?

杨整傻笑了?一声,想要撮合大?兄与侄子和?好,便说:“人主,今日难得……”

他的话说到这里?,便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嗓音说:“人主人主!”

众人定?眼一看,原来杨兼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行动不便,速度有些慢,在后?面慢慢的进来,还坐着?一个轮车,可不就是毕国公宇文贤么!?

宇文贤转着?轮车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杨广,好似特别害怕,立刻蜷缩起来,躲在杨兼身后?,瑟瑟发抖,仿佛杨广是一头猛兽,随时都?会扑上去咬烂他这个无害的小白兔一样。

宇文贤拉住杨兼的袖袍,怯生生的说:“人主,窝、窝害怕!”

杨兼回过身去,温柔的说:“无妨,没甚么可怕的。”

杨广冷笑一声,真?真?儿是冷笑了?一声,没想到宇文贤的脸皮子这么厚,自己不在宫中的这两日,想必宇文贤也没有少在杨兼面现弄罢?

不不,应该说,自己不在的这两日,宇文贤更加如鱼得水的现弄了?罢?

杨忠没曾想,这场面会变得如此尴尬,便对杨兼说:“我儿,今日是家宴,要不然……还是请毕国公改日……”

他的话没说完,杨兼已经淡淡的说:“阿爷有所?不知,今日的确是家宴,因此儿子才?带毕公前来。”

杨整奇怪的说:“人主,这话是甚么意思??”

杨兼笑了?笑,瞥斜了?一眼杨广,抚摸着?宇文贤柔然的发顶,说:“阿爷与弟亲有所?不知,毕公这孩子父母早逝,无依无靠,很是可怜儿,偏生又是个极为懂事之人,因此朕决定?……收毕公为义子。”

“义子?!”杨瓒大?吃一惊。

杨兼又说:“就是这么回事儿,过些日子便是毕公的寿辰,等到寿辰之日,朕决定?亲自参加,顺便宣布义子之事,同时赐姓给毕公,让他跟着?咱们姓杨。”

众人始料未及,今日是来撮合杨兼与杨广的,哪想到杨兼竟是突然多了?一个儿子,虽然是义子,但是杨兼要给他赐姓。

杨广的眼眸登时眯了?起来,因为旁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义子”罢了?,并非杨兼的亲生儿子,宇文贤如果真?的变成了?义子,又如此会卖乖,绝对是自己最大?的敌手。

杨广的眼神凌厉,冷冷的打量着?宇文贤,宇文贤躲在杨兼身后?,看起来且怯生生的,唇角却?抑制不住笑容,挑衅似的看向杨广。

宇文贤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样开?口说:“可素……可素人主,弟弟会不会不稀饭窝?”

宇文贤的年岁比杨广大?一些,如今竟然直接改口叫弟弟了?,叫的可不就是杨广么?虽然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但杨广可看不出他犹豫来,宇文贤竟然还在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杨兼揉了?揉宇文贤的小脑袋,说:“无妨,朕喜爱贤儿便是了?。”

“嗯嗯!”宇文贤一脸欢心的模样,使劲点头,说:“窝……窝听人主哒!”

杨兼温柔的笑了?笑,说:“贤儿,如今要改口唤父皇了?,叫父父也行。”

父父这个称谓,可是杨广的专属,虽然杨广平日里?都?觉得父父这个称谓不正经、不严肃,有失体面,除了?被迫撒娇的时候,根本不会用,但是他没想到,有朝一日,别人也会用这个称谓。

“尊的咩!”宇文贤怯生生的拉着?杨兼的衣袖,说:“窝、窝尊的可以这样叫咩?”

杨兼笑着?说:“为何不可?朕说可以,自然可以。”

杨忠今日是来撮合儿子和?孙儿的,哪知道毕国公突然杀了?出来,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已经脱离了?大?家的预料,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而去。

宇文贤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很可爱很惹人怜的模样,说:“父……”

他刚说了?一个字,话音未落,杨广已经眼疾手快,趁着?杨忠没注意,一窜,直接从胳膊下面钻出去。

“吧嗒!”杨广落了?地,冷冷的开?口,打断了?宇文贤的话头,说:“父皇,儿子有话想与您说,请父皇移步。”

宇文贤还没来得及叫人,便被打断了?,更是怯生生的,一副小可怜的模样,说:“太纸……太纸可能不稀饭窝……”

杨兼看向杨广,眼神没有往日里?的温柔,平平静静的,不见一丝波澜,说:“有甚么话,这里?也可以说。”

杨广却?说:“有一些话,在人多的时候说不方便,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他说着?,转头看向躲在杨兼背后?的宇文贤。

宇文贤一张小脸写满了?委屈,揪着?杨兼的衣角,好像杨广打了?他一样,不停的向后?搓。

杨兼沉吟了?一番,点头说:“好,随朕来。”

两个人准备去单独说话,从大?殿后?门走了?出去,杨忠心中着?急得很,对两个儿子说:“这可如何是好?”

杨整揉着?脑袋说:“我也没想到大?兄竟然会带毕国公前来参加家宴,还要,还要……”

还要收毕国公当义子!

杨兼和?杨广本就在冷战,心中已经有了?隔阂,如今杨兼还要收毕国公当义子,这不是当面示威么?

杨忠说:“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

“阿爷!”杨整和?杨瓒连忙一人一边,把?杨忠拉住,杨整说:“您还是别去了?,可能越帮越忙。”

杨忠瞪眼说:“小兔崽子,说谁越帮越帮呢?”

杨兼和?杨广离开?大?殿,从后?门离去,殿中剩下一个格格不入之人,当然就是毕国公宇文贤了?。

宇文贤看出来了?,无论是杨忠,还是杨整或者杨瓒,三个人都?向着?杨广,不会向着?自己,因此转着?轮车准备离开?,摆出怯生生的模样,说:“窝……窝可能惹得太纸不快了?,下臣……下臣还是先告退叭!”

宇文贤从殿中离开?,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绕了?一个圈,兜到大?殿的后?门,悄悄的转着?轮车往杨兼和?杨广离开?的地方而去。

果不其然,宇文贤便发现了?杨兼和?杨广,那两个人离开?了?大?殿,从后?门离去,并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站定?在旁边的花园附近,正在谈话,两个人脸色都?很黑,不知道在说些甚么。

宇文贤慢慢靠近,也不敢靠的太近,仔细倾听那两个人的谈话。

只听到杨广的嗓音,虽然稚嫩,却?冷冷的说:“父皇当真?要收宇文贤为义子?还要给他赐姓?”

杨兼的声音很平静,不见波澜,完全没有往日里?的温柔,便像这料峭的冬日一样寒冷,说:“朕想收甚么人做义子,是朕的问题。”

杨广冷笑一声,似乎是被杨兼的话给气笑了?,说:“父皇一向英明内明,不会没看出来罢,宇文贤虽然是个孩童,但是他的心思?一点子也不浅,他是在向父亲现弄自己!为的便是讨好父亲,向上爬!”

宇文贤出身贵胄,他的父亲乃是北周的皇帝宇文毓,但是很可惜的是,宇文毓去世之后?,身为他的嫡子,宇文贤并没有即位,大?冢宰宇文邕扶持了?当时很听话,很乖巧,很亲近他的宇文邕即位,如此一来,宇文贤便和?皇位失之交臂。

宇文贤的父亲去世之后?,他一直留在宫里?头,因着?年纪小,加之身世和?宇文邕相似,因此宇文邕对他也不薄,封了?毕国公,而且还让乐逊教导宇文贤各种礼仪知识。

就是这样环境教养下的宇文贤,比一般的孩童要早熟得多,已经学会了?讨好和?谄媚,知道杨兼喜欢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便上赶着?跑过来现弄自己,为的自然是讨好杨兼。

宇文贤听杨广将?自己的事情抖落出来,眯起眼目,刚想要上前装可怜,哪知道杨兼突然开?口了?,幽幽的说:“现弄?是么,你以为朕看不出来么?”

宇文贤整个人如坠冰窟,杨兼看出来了?!他还以为自己装的天衣无缝,结果还是让杨兼看出来了?,如何是好,这可该如何补救?

不等宇文贤补救,杨兼又说:“现弄讨好又如何?你不是也一样么?杨广,难道你没有私心么?一直以来,你对朕乖巧听话,言听计从,不也是出于现弄和?讨好么?”

一瞬间,杨广正愣在原地,因着?他说的太对了?。是了?,这一切都?是源于讨好。

杨广也是为了?讨好杨兼,才?留在他身边的,他想要做小世子,想要做小皇子,想要做小太子,想要……做天子!

只有留在杨兼身边,才?是捷径。

因此杨广有的时候言听计从,有的时候出谋划策,有的时候则是被迫卖萌,无论是做人体工学抱枕,还是亲手料理牛舌饼,烫的满手大?泡,不都?是想要讨好杨兼么?

“怎么?”杨兼幽幽一笑,说:“无话可说了??”

杨广一时没有开?口,瞪着?一双小猫眼,死死凝视着?杨兼,幽幽的说:“原来如此啊……”

杨兼嘲讽的冷说:“怎么,别告诉朕,你现在才?醒悟过来。同样是讨好,你们本质上都?一样,说起来,你还不如毕国公呢!”

杨广再一次陷入沉默,杨兼继续说:“说到底,你与朕都?清楚,你到底是一个甚么样的人……或许是伪装的太久了?,连你自己都?忘记了?,要朕提醒你么杨广,你是一个……注定?会弑君杀父,篡位犯上之人!”

宇文贤听不懂他们在说甚么,不过说到弑君杀父这么严重的话题,宇文贤便冷静了?下来,心中得意的很,看来杨兼和?杨广吵得很凶,根本不需要自己前去装可怜,只要让他们越吵越凶便可以了?。

杨广听罢,不怒反笑,一张小肉脸轻轻一抖,笑着?说:“好,人主说的太好了?。”

说罢,直接一甩袖袍走人了?。

一场家宴,因着?宇文贤这不速之客的到来,不欢而散,杨广和?杨兼谁也没有回来,杨兼回了?路寝宫,杨广则是回了?韦艺的府邸。

韦艺还以为把?一尊大?佛已经送了?出去,哪知道天色还没黑,大?佛自己又回来了?,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韦艺见到杨广的脸色,便知道计划有变,肯定?失败了?,因着?太子比离开?的时候更可怖,黑着?脸,负着?手,凶神恶煞,气势凛凛。

韦艺硬着?头皮上前,说:“太子,卑将?……”

他的话还未说完,“嘭!!”一声巨响,杨广已经回了?屋舍,狠狠将?门板撞上,冷声说:“孤乏了?,要休息,谁也不得打扰。”

“是……”韦艺无奈应声。

杨广自从那天从宫中回来,已经翘掉了?露门的好几日习学,宫中好几天都?没见到太子了?,觉得着?天色要变,传的更是风风雨雨的。

不只是宫中,韦艺的府邸里?,也是风风雨雨的,似乎在讨论着?甚么。

杨广今日不想起身,难得懒床,瘫在床上望着?床顶,便听到门外叽叽喳喳的声音,似乎是几个仆役正在唠嗑儿。

杨广躺得浑身酸疼,只觉得越躺越累,便起身梳洗,“吱呀——”一声拉开?门。

杨广打开?门,哪想到唠嗑的几个仆役看到他,立刻闭了?嘴巴,好似瞒着?自己一般,赶紧作鸟兽散尽。

杨广眯了?眯眼目,只觉得有些奇怪,但他现在浑身提不起劲儿来,懒得理会仆役的唠嗑儿。

杨广并没有在意,去武场上练了?练功夫和?骑射,眼看着?马上要到午膳时辰,便准备往回走。

哪知道刚走几步,又看到那几个仆役在唠嗑儿,府上就这么几个仆役,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是常有的事儿,但是他们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似乎在背地里?议论着?自己。

杨广走过去,那几个仆役发现了?他,立刻全都?噤声,恭敬的说:“拜见太子。”

作礼完毕,一溜烟儿就要逃跑。

“站住。”杨广幽幽的开?口。

那几个仆役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往前走,收住脚步,站在原地,说:“太、太子有甚么吩咐?”

杨广负着?手,闲庭信步的走过来,他虽然身材不高大?,还是个小豆包的模样,但自带着?一股子威严。

杨广走到众人面前,说:“可知道,背后?议论宗室,乃是大?不敬的罪过?”

几个仆役好像做贼心虚一样,竟然咕咚咕咚全都?跪在了?地上,叩头说:“太子……太子饶命啊!太子饶命!”

杨广眯着?眼目说:“想让孤饶命,还要看你们有没有悔改之心……说,在背后?议论甚么?”

“这……这……”

仆役们面面相觑,似乎不敢多言,杨广幽幽的说:“好,既然不说,那留着?你们也没有甚么用处了?,直接砍了?罢。”

“太子——”

“太子饶命啊!”

“饶了?小人罢!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太子,郎主不让我们说啊,您就饶了?我们罢!不要难为小人了?!”

韦艺刚一进府邸,便听到哭天抢地的声音,忍不住揉了?揉额角,这是甚么情况?自从小太子住在自己府上,就没有一天消停过。

韦艺赶紧赶到厅堂,便看到自己府上所?有的仆役,一共四个人,厨子、骑奴、小厮、婢子全都?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饶。

而小太子杨广竟然坐在案几上,案几有一定?高度,他坐在上面,板着?一张小脸,威严是威严的,但是……

但是太子的小腿太短了?,根本沾不到底,一晃一晃的,乍一看有些喜感?。

韦艺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说:“太子,不知这几个庸狗如何开?罪了?太子,卑将?管教不严,卑将?给太子赔礼了?。”

杨广幽幽的说:“车骑大?将?军,您和?您的仆役,都?很有胆量嘛?”

韦艺浑身一颤,怎么连自己也捎上了??

杨广又说:“这些仆役说了?,是你不让他们有所?隐瞒,故意不告知孤,说!到底是甚么事情!”

韦艺天生胆子比较小,听到小太子一喝,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浑身一颤,双膝发软,十足的没种,和?那些仆役做了?同款动作,直接跪在了?地上。

等韦艺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不听使唤的跪了?下来,结巴的说:“太、太子,卑将?没有隐瞒甚么啊……”

杨广笑了?起来,唇角挂着?森然的嘲讽和?冷笑,仿佛一股阴鸷的冬风扑面而来,说:“哦?是么?你这些仆役可不是这么说的,都?说是郎主不让他们告诉孤,到底是你说谎,还是你的仆役说谎?”

“是了?,必然是这些子庸狗仆役说谎。”杨广摆弄着?自己的小肉手,故意说:“那也好,孤今日便帮你教训教训这些个仆役,敢在背地里?议论宗室,满口狂言欺骗郎主,没有半点子敬畏之心,这样罢……上天有好生之德,孤也不杀人,断手还是断脚,你们自己选。”

“这……这……”

“太子饶命啊!!”

“郎主,郎主快救小人们啊!”

韦艺刚想求饶,杨广却?笑着?对韦艺说:“韦将?军,骑奴断腿,庖人断手,这往后?里?,韦将?军该如何寻觅这么便宜勤快的仆役啊,重新找仆役的话,想必要花不少财币罢?”

快准狠的一支冷箭,直接插在了?韦艺的心窝子上,对,韦艺很抠门,能留在他府上的人,都?是精挑细选之人,一般子的仆役根本忍受不了?这么大?的工作量。

韦艺似乎放弃了?,说:“好!太子,卑将?就告诉您罢,其实这也是蔡王和?滕王吩咐的,不让卑将?告诉太子,但如今不告诉是不行了?。”

杨广眯了?眯眼睛,是自己的两个叔叔吩咐的?

韦艺说:“其实……其实是这样的,不几日就是毕国公的寿辰了?,人主会亲自参加,而且……而且还要在寿辰之上正式收毕国公为义子,赐姓杨……两位大?王也是怕刺激了?太子,所?以才?让卑将?隐瞒的。”

杨广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小脸蛋黑漆漆的,他之前也听说了?,杨兼要收宇文贤为义子,这事情并未搁浅,已经近在眼前了?。

“三日之后?……”杨广的声音冰冷刺骨,说:“毕国公的寿宴,好得很,孤也会去参加。”

韦艺:“……”定?然十足热闹……

毕国公办寿宴,以前都?十足低调,没甚么人会来参加,但是今年的寿宴不同了?,毕国公突然受宠,得到了?新天子的宠信,往日里?不怎么把?毕国公看在眼里?的人,也全都?来参加寿宴,上赶着?送上贺礼。

毕国公府的门口,车水马龙,人群接踵而至,全都?捧着?厚礼,争先恐后?的献上。

宇文贤坐在轮车上,笑的无害又亲和?,迎接着?宾客,就在众人的恭维声中,一个人影突然走进来。

——是杨广!

杨广负手走进来,一身体面的小袍子,十足有派头,但是他没有带任何贺礼。

宇文贤见到杨广,立刻转着?轮车过去,亲和?的打招呼,说:“弟亲,你来啦鸭!”

“弟亲?”杨广幽幽一笑,说:“谁是毕国公的弟亲?”

宇文贤可怜巴巴的眨巴着?大?眼睛,说:“太子当然是窝的弟亲啦!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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