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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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远处的街道上霓虹灯闪烁，天桥下简陋的帐篷里钻出来一窝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云咩被人放进去和小奶猫挤在一起，还没站稳就被扑倒了。

奶猫们似乎闻到了她身上母亲的气味，喵叫着对着小羊舔来舔去。

“咩~”救命。

“别怕，它们只是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夏羽蹲在一旁，细心的拨开压在她身上的小奶猫，让云咩能呼吸新鲜空气，她似乎成了这个窝里的宠物，小奶猫也饿极了，抱着她的小粉蹄就啃。

吓的云咩，咩叫不停，“别咬我的蹄子。”

看她被奶猫们亲近成这样，夏羽只好把她捞出来，漆黑透亮，湿漉漉的眼珠子倒影出他脏兮兮的模样。

云咩四只蹄子攀附着夏羽，不想从他怀里重新回到奶猫的窝里。

奶猫牙齿虽软，可她的小蹄子更粉更嫩，啃多了也是会咬疼的，“我想回家。”

“我要傩傩。”

小羊委屈，委屈宿傩竟然不在她身边，他答应过她醒来以后，就给她带好吃的。

结果一睁眼他不在房间。

现在抱着她的人，不，准确来说是个男孩，年纪比馅还小的小男孩，虽然脏兮兮的，身上却没有难闻的臭味。

在外人听来是小羊稚嫩的叫声，在小男孩耳朵里，却轻易就能听懂妖怪的语言。

从未感受过正常人的依恋感情的夏羽，对愿意待在他怀里的云咩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你家在哪。”

“我送你回去。”

他虽然不善言辞，说话也直来直去，却能让人真诚感受到他内心的纯良。

哪怕他现在也饿的肚子咕咕叫，听见云咩表露出想要离开的意思，他也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抱着她往外走要送她回家。

他看她的目光呆滞，整个人像失了根神经，说话什么的思维比正常人要迟缓片刻，大概是许久没和人这样平和的交流了。

虽然现在和他说话的是只小羊，也是小妖怪。

云咩哪里有家，她现在唯一能记得的两个地方就是青竹庄宿舍，和玉子市场打工的玉屋。

至于宿傩今天带她回去的地方，云咩一直在睡觉，哪知道那是哪儿。

她一时垂头丧气起来，缩在夏羽怀里，“饿饿，有吃的吗。”

就让她在宿傩找到她之前，陪陪这个小男孩吧，看到他仿佛看到了之前流浪的自己，云咩蹭了蹭夏羽，莹白发光的小羊角吸引了对方的注意。

夏羽想摸摸，抬起手后又缓缓放了下去。

手太脏了，他不能弄脏了它，他就专注的欣赏看看吧。

从出生起，就没有得到过善意的对待，小动物也对他不亲近，夏羽一时有些留恋依偎着自己，寻求依靠的小羊。

“没有吃的？”云咩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审时度势的叹了声羊气，“我们去找吃的吧。”

暂时回不去傩傩那，她和小男孩都肚子饿了，只有先去玉屋或是青竹庄那。

小羊攀附着夏羽，示意他带自己出去，夏羽以为她是想告诉自己回家的方向，刚走几步，就听见一声猫叫。

之前叼着小羊的母猫回来了，它见夏羽要带走云咩，背脊躬了起来，浑身炸毛，龇牙咧嘴的拦住他们的去路。

带回来的食物也随之丢在地上，几只小小的老鼠已经死的透透的。

夏羽直板稚嫩的声音没有感情的道：“让开。”

“她不是你的孩子。”

“她想回家了。”

母猫叫声更大，来回走动，似乎在寻找时机发动攻击。

夏羽：“我不想伤害你。”

他看了眼后面破烂的帐篷，里面的奶猫闻着母亲的味儿了，发出饥饿的叫唤，有一两只甚至还挣扎着钻了出来。

“你的孩子饿了。”

母猫却对云咩情有独钟般，虽然看到自己的孩子钻了出来正在寻找它而躁动不安，可还是不想放弃云咩。

夏羽对呆呆的云咩道：“它把你当做它的孩子了，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

“我也是被它捡回来的。”

云咩傻了。

夏羽：“它认为我是它的大儿子，现在不听话，要带刚出生的你离开。”

“咩~？”

“它是一只患有思维混乱的猫妈妈。”

认人作崽，认羊作崽，只要是这只母猫看上的，都会被它当做是自己的孩子，而现在大儿子要带着它刚找回来的小家伙离开，母猫生气的用爪子拍了拍地，冲夏羽狰狞的叫了一声。

仿佛在训斥他，“坏孩子。”

“我不是坏孩子。”

“有趣。”天桥的围栏上，一个蓝色头发扎着辫子的男人趴在上面，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一幕，“一个尸鬼，在和一只猫吵架。”

真人没有看到夏羽怀中小小的云咩。

夏羽回头看向真人的表情也一直没有变化，他和机器人没什么两样，哪怕是对方张嘴就点明了他不是真正的人类。

他是人和尸鬼诞下的产物。真人立起身子，稍微退后一步，手撑在栏杆上，稍稍借力，整个人便翻身从栏杆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