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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书记笑道,“你小倒是不客气,我说你博多才,你连客气话都没一句,那想必是真有些份量,那我考考你,评评我手里这方砚台,说的有分靠谱,我就把名不虚虚传前的貌似二字去掉,算你小真是名不虚传。”
    和中j委这个严肃的机关完全不同的是,这位毛书记虽然纪律严明,却性格诙谐,在纪委内部,那是出了名的,此点,不知受多少大佬诟病,唯独老长玩笑道,中j委本就是个冷飕飕的铁衙门,多个有温的,岂不正好。
    却说,毛书记话音方落,便把那砚台朝薛老递来。
    薛老笑着接过,仔细打量起来,砚台色作紫黑,状成椭盘,两掌大小,美如碧玉,腻如肌肤,暗含锋芒,砚台左侧部分,绘着一座奇峰,缭绕的云雾,烘托出作为砚池的一轮圆鱼儿,使这奇峰更披上一层迷人朦胧的色彩。
    细细摩挲下砚台的纹理,薛老笑道,“这是歙砚,砚名,黄山胜境砚,如我所料不差,这是绩溪胡良的作,胡良工漆雕,这砚台上用写意的笔调,在这方寸之地,将黄山的险、奇、绝、美的特色展现得淋漓尽致,如此好砚台相伴,想必毛书记定能诗成惊风雨,笔落泣鬼神。”
    “哈哈,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毛书记发出爽朗的笑声,“安远大哥,后继有人,不对,该是青出于蓝了。”
    说来,薛老的古玩本事,也非到登窥堂奥的地步,不过是早先掏老宅,加上前世本就对古董有兴趣,跟着李老爷和瘸老讨教,得来相当程的古玩本事。
    再加上,这歙砚本是与端砚齐名的名砚,并不冷僻,薛老便收藏过几方,其中一方正是胡良的作。
    此刻,毛书记拿这砚台考校与他,与送菜无异。
    “不过,你小也有说错的地儿,什么叫如此好砚台相伴,我老头就能诗成惊风雨,笔落泣鬼神,你当这砚台是我老头的,哼,我一辈工资能换得了这方砚台么,糊涂小!”
    毛书记转喜为怒,哼道,“你道这座院是谁的,我告诉你这就是你们那位新当选的孔市长的,耻辱啊,蜀中的耻辱啊,自己当着德江的官儿,儿做着德江的生意,父两代,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弄出来的数字,简直要破了纪委拿下的巨贪的记录。瞧瞧这一屋的东西,哪个是执政党人该用和用得起的,触目惊心呐!“
    毛书记话音方落,薛老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选举,竟弄出了案中之案,孔凡高不止是绝了仕途,竟然还成了阶下之囚。
    “既然如此,对卫兰同志的处罚是不是重?”
    薛老道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卫兰,一株空谷幽兰一般的女,自从那日湖边一别,半月没有再见,甚至也失去了她的消息。
    而今,薛老反复回想当初湖边约见的场景,这才知晓卫兰那句莫名其妙的“你好好保重”,到底是什么意思。
    恐怕,那时,卫兰就做好了要在人代会上自我燃烧的打算。
    每念至此,薛老心中便被浓浓的感动,和化不开的惭愧充满。
    是以,今次,毛书记召见,他不问自己的情况,却得先替卫兰求情。
    不成想,薛老话音方落,毛书记骤然变了脸色,老头原本那张还挂着和煦笑容的橘皮老脸,顿时电闪雷鸣,波涛汹涌。
    “你还好意思替卫兰说话,破坏选举,我视组织纪律,就这两条,都够得上判刑了,你怎么敢张口替他求情?”
    “可是……”
    “可是什么,你想说,卫兰是冤枉的,既然查明孔凡高操作选举,卫兰反击,就是合理合法的?荒谬!只开除党籍,公职,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不能就这样断送了卫兰的前程,这对她不公平!”
    “公平,你薛向现在还敢提公平,就为你这点破事儿,闹得整个德江不安,对谁公平?希望你搞清楚,今次找你来,不是跟你论古叙旧的,是要你交代问题的,说,你和卫兰除了同事关系以外,还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毛书记石破天惊,震得薛老差点儿没站稳,坐倒在地。
    这真是诛心之问!
    薛老也意识到毛书记缘何震怒,卫兰抛家舍业,放弃锦绣前程,就为了替他薛向鸣冤,这说得过去么?
    即便说得过去,他薛向现在的苦苦求情,又是在干什么,难不成要上演“女下属有情,男上司有义”的狗血戏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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