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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星阑颇有些好笑地看着兰泽君凑在窗边开嘲讽,总觉得这位大佬人设有点崩塌。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位兰泽君尽管没露过几次面,却是温柔礼貌到了极致,和如今宿星阑面前颇有些“刻薄”的模样大相径庭。

宿星阑勾着唇角,便见对方含笑回身,抬手取下了面具。

车内四壁镶着明珠,将整个车厢照得犹如白昼,也顺带着照亮了男子极为浅淡的双眼。

宿星阑早就敛了温柔神色,此时更是双眸微眯,侵略性十足地扬了扬眉。

近距离看去,那双眼眸竟格外流光溢彩,被光辉映入眼底时,竟仿佛有细碎银光流动着,仿若一片静谧流淌的星河。

这样一双眼眸,本该吸引观察者所有的注意力,却偏偏生在了兰泽君的脸上,与他线条挺拔精致的五官完美融合,即不过分锋利,又没有丝毫阴柔之气,端的是一个出尘绝世,俊美无俦。

只是……越看越眼熟。

宿星阑捏着下巴端详,兰泽君便大大方方任他打量。

平日里有些疏冷的俊脸被笑意软化,眼角眉梢俱是一派温柔颜色,仿若谪居人世的月仙,愈发引人心折。

蓦地,宿星阑眸光一动,正欲开口,却脸色忽变,隔着面纱掩唇闷咳起来。

腥甜气息透过面纱的遮挡溢出,兰泽君隽眉微蹙,见殷红血迹顺着轻纱与冰丝手套的纹路渗出,却缓缓舒了口气。

“终于吐出来了。”

他伸手从袖中摸出一块手帕,向着宿星阑递了过来:“这一口淤血若一直强压,恐会生变。”

宿星阑点点头,干脆利索地扯下面纱与手套丢在一旁,接过手帕擦拭起来。

兰泽君默默看着他动作,眸光却逡巡一圈,最终落在了青年眉心花钿之上。

那朵兰花描得格外别致,将他眉心朱砂完好遮掩,若非贴近细细端详,根本看不出痕迹。

“你……”

他唇瓣微动,正欲开口,宿星阑却已然收拾干净,垂眸道:“抱歉,这身衣服……我会赔你的。”

兰泽君眉心再次蹙起:“无妨,本来也不是我的。你——”

宿星阑终于抬头,眸光平静深冷:“郁公子未将我错认,星阑很高兴。”

兰泽君才摘面具时,他只是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可端详一会后,原主的记忆却自己冒了出来。

尽管线条更成熟冷淡了些,可宿星阑还是毫不费力地辨认了出来——这位兰泽君,分明是原主与主角的竹马白月光,郁家大公子郁寒川。

可唯一存疑的一点,却是无论剧情或原主记忆,都未曾显示过兰泽君竟是郁寒川的马甲。

反观郁寒川,却好似早有预料宿星阑能认出自己,闻言只是微微颔首,轻声道:“你现在能信我了吗?”

宿星阑没有回答,只是向后一靠,开始闭目调息。

原主的身体对郁寒川有着天然的亲近与信赖,哪怕只是坐在对方身边,宿星阑都能感觉到全身肌肉不再紧绷。

从他在卫氏别院苏醒至今,也不过才不到两个时辰。

宿星阑经历了拼死搏杀和虚与委蛇,直到现在,一直紧绷的弦才开始缓缓松开。

可劲一松,疲惫感便如潮水般开始一波一波漫涌,似乎要将他淹没。

原本他终于得空梳理起脑海中纷杂的信息,可困倦之意却因之前的高度紧张反弹过甚,完全无法抵挡。

就在他意识昏沉,即将坠入黑暗之时,一直垂在身侧的手却忽然被暖意包裹。

宿星阑一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抽手拔剑,却在腰侧摸了个空。沉重的眼皮终于睁开,却对上了郁寒川近在咫尺的俊脸。

后者晃晃手中药膏,眉眼温和:“我想给你上药。”

宿星阑默了默,垂眸道:“多谢好意,麻烦将我放在城外,不必再管了。”

原主和郁寒川是竹马,那又如何?

云琼洲与落英洲一向交好,连带着云琼的宿家也与落英的郁、卫两家交好,小辈经常一同修炼玩乐。所以严格来说,主角、原主、卫氏兄弟也是一起长大的,也是发小。

可卫重楼对原主做了什么?

宿星阑天生性子孤僻,加上这么一层因素在,他现在基本上谁都不信。

更何况,原主当初,不也是被卫重楼骗到羽城再囚禁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道理宿星阑现在已经了解得十分透彻了。

“我可以帮你,”郁寒川似乎并没有被他的冷淡影响分毫,反而伸手又去拉宿星阑的小臂,“况且,我是名医者。”

宿星阑下意识要躲,便闻对方轻声道:“若你觉得无缘无故的好令人不安,我可以收你诊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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