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棋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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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当时不过十岁,那句曾经的笑语“侯不在我与将军乎”,又何尝不是小皇帝对于周围权臣的一次委婉试探呢?
当年种种,此刻回想,却都已经成了惊心动魄,令人不可深究不可细想的争锋。
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
一想到这里,凌初的心沉甸甸地疼。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小皇帝都如出一辙的冰雪聪明。
只可惜先帝去的太早,他一个稚龄幼童,却被迫在一干权臣中周旋辗转,只为了保住自己性命。
如果自己前世有半点心思放在小皇帝身上,是不是就可以发现他如此难堪的处境,是不是就可以改变他少年夭折的命运?
想起前世未曾蒙面命途多舛的少年帝王,凌初心如刀割。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尽管他知道小皇帝选择他作为羽林军统领并不单纯,哪怕先前那场虎头蛇尾的游侠风波,也不过是小皇帝的一个手段,但他依旧飞蛾扑火甘之如饴。
前世我不能保护好你,让你一个人经受这风刀霜剑,今生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手。
其实凌初的想法如何,凌肆并没有很在意。
一直以来,哪怕他身处漩涡,他都神态从容淡然,不像一个被迫置身权臣之中的幼帝,反而是超脱世俗外满怀悲悯的神佛。
他的眼神永远清清冷冷,带着看破人心的洞彻,黯淡了这至高之地的万千繁华。
他足够的清醒,也足够的聪明,还知道如何隐藏自己,以至于当他要做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比如此刻,小助手已经彻底坐不住了。
“你现在将凌初留在宫里,已经偏离了原始世界主线。凌初到现在都没有和他前世的伴侣杨蕊儿遇见,更别提其他的人物了。按照现在的剧情发展,哪怕你死后凌初依旧登基为帝,达到了主要剧情点,但这些细枝末节的小得分点都被排除后,你依旧有可能不能达到任务世界的要求。”小助手不得不提醒道。
“是吗?听起来的确有点危险。”凌肆略一沉吟,“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小助手半点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一时哑然。
“这盘大棋,现在可都已经落子了。”凌肆眼波流转,隐在深处的凌厉一闪而过,“中途撤子必败无疑,所以我建议,你不妨再等等。”
毫无办法的小助手已经有几分后悔了,它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搭档居然敢无视主神的威胁,肆意妄为:“你又打算做什么?”
“眼下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要看他们的了。”凌肆淡淡一笑,“不过,这盘棋为了让大家都下场,我还是再催一催吧。”
小助手并没有听懂凌肆话中的含义,但它很快就通过其他人的反应看明白了。
如果说,在凌初被任命为羽林军统领后,还有人冷眼旁观,现在可是谁都坐不住了。
谁也想不到,小皇帝居然将奏折也尽数托付给了凌初。
只要他在紫微宫时,小皇帝不仅允许他近身服侍,还令他为自己整理奏折,朗读陈条,以及,加盖御印。
尽管小皇帝并无亲政大权,他每日要做的,也只不过在给郑石二人为首的臣子们早就草拟好回批的奏章上,盖上国玺御印。但这并不意味着,不知道天下多少人垂涎的大靖玉玺可以这般落入区区一个近臣手中。
有些小事,紫微宫的内侍可以代劳,是因为他们无权无势本就是依附皇权而生。
但凌初不一样,他背靠平阳侯府,手握羽林军实权,本就是天子近臣,如今,更是一步登天显赫至极。
朝中在郑石二人的主持下百官集体上书进谏,连很多忠心小皇帝的臣子都忍不住下场,朝中局势紧张,几乎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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