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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激我,你哪儿都不会去,行了吗?”

贺兰毓手臂搂住那一把纤腰,毫不费力便抱起人直往浴间走。

他身上的热气透过薄薄一层中衣灼得温窈心烦,入了水,更添几分粘腻,她挣脱不过,抬手对着他脸上狠挠了一把。

“青/天/白/日的,帝后都还在外头席间,你能不能要点脸面?”

贺兰毓挑眉,“让你来同浴罢了,你以为要做什么?”

他也是教眼前春色迷了心,紧抱着她一时竟没躲开,左脸上被划出两道红,真是又气又笑。

“你还有心思在乎帝后在外头,莫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是不是教恶鬼盯上了?”

贺兰毓瞥她一眼,松开手臂,为防止她逃,便拿腿压住她双膝,兀自将湿透的中衣褪了下来,言语间又递给她浴池边的巾栉和香膏。

温窈只记得他从几年前就与皇帝交好,若说缠人的恶鬼,他们于她而言,不都是吗?

“皇后方才将魁首彩头,差人转送给了我。”

她难得交底说句实在话,贺兰毓颇为满意勾了唇,又问:“那花儿呢?”

温窈方才原本没打算教他知道这事,绕路将其交给观灵收起来了,可现下瞧着,既是恶鬼,便必得借由更凶的阎罗才能逼退。

“待会儿回去教人将东西原封送去明澄院。”

贺兰毓背靠着池壁,侧脸望她怔忪出神的模样,幽幽叹一声,“温渺渺,你如今总觉我对你不好,可有时怀璧其罪,真出了事,除了我,又有谁能护得住你?”

他指尖沾着水,轻轻在她眼睛下抚过一回,落下一行水迹,看起来像是泪痕一般。

温窈向后躲避开来,眸中几分隐而不发的嫌恶,到底还是落了他的眼。

贺兰毓满腔柔情又杵一鼻子灰,冷哼了声,手肘抵了抵她腕子,催她赶紧拿着巾栉动手。

他这日出奇地话多,身上那么多伤,她的手碰到哪儿,就要听他自言自语讲一通如何由来。

说着忽然想起来问:“你从前干过偷看我洗澡的事儿,还记得吗?”

“不记得。”温窈道。

贺兰毓升起语调“嗯?”了声,“你记性不是一向都好得很,十三岁的事都能忘?”

温窈没搭理他,事实上,她极好的记忆力确实不允许她遗漏任何过去。

那年赌坊之事过去许久,她才听闻三哥为了替她出气,闯了大祸,受了家法军棍。

她上门去看他,懵懵懂懂地只觉得心里难受,想看看他的伤,他却不让。

于是下半晌陪他从校场练习骑射回来,来福出的馊主意,教她去浴间插屏外瞅一眼,求个安心。

这一眼,便正好撞见他褪下上衫,露出一身劲瘦的肌肉线条,和穿着衣裳时的萧拓身形全然不同,教她在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嬷嬷总说“男女有别”。

那是她人生中头回脸红,少女怀春,自此有了心事。

“不想记得,便不记得了。”

温窈低垂着眼睫,声音冷冷淡淡,手上巾栉只截止到他肋下,不肯再往下。

应付了事,她从浴池边扯过件外衣,贺兰毓倒没阻拦,眸光晦暗看着她出浴间,面上寂然片刻,也起身了。

临出门前,他站在镜子前囫囵摸一把脸颊上的红痕,啧一声,“原道是好好儿的,你偏抓这么一爪子,生怕旁人不往歪处想吗?”

温窈整理好仪容便回了自己的小院,任他再怎么威/逼/利/诱,也坚决不肯去人前现眼了。

当天晚上回到相府,温窈依言教观灵跑了一趟明澄院,嘱咐她将锦盒包好,切勿给旁人看去。

观灵紧张得抱着锦盒像做贼,问她:“常言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主子觉得相爷能掰得过皇上吗?”

温窈也不知道。

世上男人大抵都惯常见色起意,否则那后宅三妻四妾如何成常态,实则若是当真深爱一人,眼里哪儿还容得下旁人。

只是那般突如其来的兴趣总归不走心,或许时候久些、阻碍大些,便也就自然消散了。

东西给了贺兰毓,他究竟怎么处置的,温窈后来也没再问过。

同易静笙约定见面的日子眼瞧将近,她不能指望贺兰毓发善心放她出门,便还是同老太爷开了口。

此回二人并未能真的碰上面,温窈陪老太爷在珍宝斋二层挑选文墨,易静笙遣了个珍宝斋小厮,借机将路引与通关文牒递给了她。

传过来的话也只有两个字——“保重。”

老太爷近来精神很好,路过集市上遇见卖糖人的摊贩,教人捏了仙女娃娃给她玩儿。回府途中,老太爷忽地说:“渺渺,兰毓过去对不起你,如今也仍旧做的不好,你怪他是应该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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