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少女与少女与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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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用魔法，直接走出去不就好了吗？”

“笨蛋，这种魔法只要稍微是个有经验的魔法使就能看穿，当然不能去王都里了，我们要去的自然是个不能有什么魔法使的地方。”

“哦、哦？”

蕾布莉安走过去搭住艾蕾的肩，另一只手则是向前打直。

长距离的「传送」不是什么简单的魔法，使用起来也有一定危险性，闹不好就会身首分离，更何况现在还要携带额外的人。

“「Set」。”（设置）

为了避免万一，蕾布莉安还是决定先将设置的步骤单独列出来。

浅白色的法阵在地板上出现，覆盖住了二人的身体，强烈的光芒散发出来，自下而上照亮了蕾布莉安的脸。

“第一次可能会有些头晕，之后可能会想吐也说不定。”

“咦咦咦？”

“准备好了哦，三，二，一，「Distant Teleport」。”

伴随着仿佛是脑内发出的嗡嗡巨响，艾蕾的视野扭曲了，意识似乎从身体剥离了出来，像是被卷进了黑色的漩涡，什么都看不见了。

比睁开眼睛后看到的景色更早感觉到的，是钻进鼻子内的微风，以及带着湿冷水汽的新鲜空气。

“哦——哦，这里是，草原吗？”

连绵不断的绿色铺盖在大地之上，远端蔚蓝的天空上飘着有牛奶般浓稠颜色的高积云。

艾蕾踩着湿软的草地，被新鲜感驱动的女孩马上踏着细碎的脚步，跑到蕾布莉安的前方左顾右盼。

远处还能够看到面积不小的湖泊与河流，湖水呈罕见的碧绿色，一群白鹭正曲下脖子饮水，随后展开翅膀，围绕着湖泊盘旋。

“温尔特……大草原？怎么转移到了这个地方？偏差有点严重啊。”

蕾布莉安托着下巴，不同于被未曾看到的景物吸引到的艾蕾，她的神色有些困惑。

现在正值牧草的生长期，长长的碧绿色水草已经可以够得到蕾布莉安的小腿部分，还时不时有露珠抖落，沾湿了蕾布莉安的袍子。

这里无疑是位于王国边境的「温尔特大草原」，证据便是远处那一段狰狞而蜿蜒的伊法尔山脉，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而感受不到什么压迫感，但山脉背后的天空却是与大草原上空截然不同，一片混沌黑暗的死寂之色。

“奇怪……我原本设定的目的地应该是更为南方的「福泽镇」才对，但是这里明显差了至少十公里……只不过是多带了一个人而已，不应该会有这么大的误差……的吧？”

蕾布莉安提起自己长袍的下摆，尽量不要让自己触碰到长长的牧草，说实话，她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湿哒哒的感觉，虽说这里的景色很美，但经常会有不知名的昆虫飞到她的衣服上，让她很是应付不来。

“喂——艾蕾，待在我身边……这不是已经跑远了嘛！”

蹦蹦跳跳的少女晃荡着身体向湖泊跑去，估计是看到了那群白鹭，想近距离仔细观察嬉耍一番吧，完全不在意衣服被弄脏的艾蕾，逐渐与蕾布莉安拉开了距离。

“真是……所以说小孩子就这点讨人厌，喂！艾蕾，稍微等等我！”

“蕾布莉安，快点快点，我们去湖边吧！”

“唔……拿你没辙。”

不过自己本来就是有带她出来玩的打算，就让她尽情开心一会儿吧。

这样想着的蕾布莉安放弃了追上艾蕾的想法，任由她自顾自地撒野去了，相对地，她开始观察起周围的地形，来判断自己现在究竟处于什么位置。

“这里看不到羊群，应该是离牧区有一段距离吧……然后，城镇的方向是……”

“「Direct」。”

从指尖升起的半透明粒子悬浮在空中，随后像是被风吹走了一样飘向了某个方向。

“东北方吗……要不要待会儿再用一次「远程传送」呢，但是要是再出偏差的话……”

“不过，还是得等到她先玩倦了再说吧。”

稍微有些无奈的蕾布莉安，叹了一口气，她不是很擅长户外活动，平时除了必要的外出外基本不会出门，即便是遇到了研究无法开展的窘境，如果不是艾蕾要求的话，她会更倾向泡在图书馆看书吧。

“要不要稍微去「那里」看一眼呢，应该已经只剩下装修的工作了吧……”

“艾蕾会不会喜欢「那里」呢……咦？艾蕾？”

感觉自己身体的前端撞到了什么东西，蕾布莉安抬起头，发现艾蕾瘦小的身体僵硬地杵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方。

本以为她老早就跑远了，蕾布莉安感到有些意外。

“怎么了，艾蕾？你在看什么？”

“蕾布莉安，那……那些是什么？”朝着一个方向伸出手指，艾蕾露出有些害怕的表情，把身体贴向了蕾布莉安。

蕾布莉安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茫茫的草原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隐约感觉远处的水草有些晃动，但也应该只是被风吹拂的结果吧。

“那里有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白色的……有一大群，长长的爪子和牙齿……总之很可怕就对了！”这样说着，艾蕾钻到了蕾布莉安的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前方。

“不，我什么都没看到啊，你不会是看到鬼了吧？”

“才不是！就在那里啊，艾蕾看得很清楚！”估计是不想被认作是说谎，艾蕾的语气有些焦急。

“唔，我知道了啦……等等，确实，那里似乎是有着什么……”

好像看到了几个移动着的白点，蕾布莉安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有什么在往这里接近着……但是太远了，看不清。”

“「Clairvoyance」。”（千里视）

如凸透镜般的层层光纹在蕾布莉安的眼前展开，像是悬挂在空气中的单片眼镜。透过这简单的术式，她才得以看到远方的事物。

“这是……”借着有类似高倍望远镜效果的魔法，蕾布莉安才知道刚才令艾蕾惧怕的原因是什么。

“「霜魔狼」（Forst Wolf）么……还是一大群……”

在远方的原野上奔驰而来的，是数十头有着纯白色外表的狼属魔兽。

每一头的体积并不算大，大概只有七十到八十公分长，有着标志性的深棕色眼瞳，短而敏锐的竖耳朵，以及具有明显锯齿感的上臼齿。

原本是盘踞在温尔特大草原的魔兽，后来因为王国的人为了开辟牧场，将其赶到了伊法尔山脉内，特性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估计是因为山脉内违背常理的低温气候以及魔素匮乏的原因吧。

霜魔狼单体的战斗能力并不算强，但有着群居特性的魔兽通常都不会单独行动，以「狼群」为单位出动的魔兽，最少能有七匹左右，若是较大的族群，则数量可以多达三十只以上，虽然并不算是非常强悍的生物，但一旦数量聚集到一定程度，那么威胁程度就会成倍增长。

虽然据说除了种群的领袖之外，霜魔狼是不具备引导魔素的天赋的，但是在它的前爪上自带「破咒」与「冻气」两种天赋能力，上次蕾布莉安在穿越伊法尔山脉的时候，就是因为防御魔法被带有「破咒」能力的狼爪打破，衣服才被撕裂开一道大大的口子。

“怎怎怎么办啊蕾布莉安，它们在向我们接近唉！”艾蕾攥着蕾布莉安的衣摆，把长长的袍子卷到自己的身上。

虽然很奇怪艾蕾为什么不需要任何魔法辅助，就能看见将近两公里外的事物，但蕾布莉安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就当是人偶自带的机能好了。

狼群的奔跑速度不容小觑，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二人接近，森白的獠牙泛着冰雾，以及从舌腔内分泌出的唾液，闪着银光滴落在草皮上。听说狼的视力相当卓越，更不要说是身体能力受到魔素感染变异后而全面提升的魔兽了，估计它们已经看到了蕾布莉安二人，并把目标锁定在她们身上了吧。

“看样子是来捕食牧民们的羊群的吧，毕竟那座山脉里没什么可口的食物吧。”蕾布莉安摸摸艾蕾的头。实际上，这种来自魔兽的袭击对于王国方面已是常态，边境也组织有专门的军队进行巡逻和扑杀，估计是为了绕过王家边境骑士团的阻拦，这批狼群才会选择兜一个圈子从这边发起攻势吧，正巧不巧，蕾布莉安与艾蕾撞在了它们的前进路线上。

“不过艾蕾你不用怕哦，反正你的身体不是肉而是炼金材料，就算对不挑食的霜魔狼来讲也肯定难以下口的啦。”

“这种情况下不要再开我玩笑了啦！蕾布莉安快想想办法，你的魔法能应付得来吗？”似乎都能看到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了，应该是真的怕得不行。

“嗯……霜魔狼群么，看上去至少有二十匹以上呢……”

“怎么样，能应付得来吗？要不直接逃走吧，干脆就直接这样「传送」走——”

“别说傻话了，艾蕾。要是我们逃走的话，就轮到王国的牧民遭殃了吧。”蕾布莉安解除了之前的辅助魔法，现在她单纯用肉眼也能看见狼群的逼近了。

“而且，不过就只是一群「杂鱼」魔兽罢了，你觉得它们有让我逃跑的半分必要么？”

“杂、杂鱼？”

听到蕾布莉安自信满满的话语，艾蕾不禁有些傻眼。

“我啊，好歹也是一个「艾尔蒙特级魔法使」，如果对上这些连天赋魔法都不会，连半点抗魔能力都没有的魔兽时都要逃跑的话，不知会被多少人笑掉大牙呢。”

“蕾布莉安……是这么厉害的魔法使么？”

艾蕾松开了抓着蕾布莉安长袍的手，乖乖地站到了她的身后。

“「厉害」这个词，也要看和什么对手比才行。让我来告诉你吧艾蕾，魔法使最看重的三个要素是什么。”

“是什么？”

“是「资源」、「距离」和「情报」。要牢牢记好哦，如果你今后想要学魔法的话。”

上次之所以会被单单几匹霜魔狼偷袭成功，是因为依法尔山脉内的地形狭隘，而且魔素匮乏，自己又不了解霜魔狼的种族特性，才会变得如此狼狈。

但换做现在，温尔特大草原上有着几乎用不完的浓郁魔素，而且，自己早在两公里外就发现了它们的存在，只要拉开了这样长的距离，哪怕换做是几个刚从学院毕业，只将艾尔蒙特级魔法学到「花级」（六阶）为止的学生，也有着足够的时间准备陷阱魔法坑杀那群魔兽。

更别说，是精通艾尔蒙特级所有魔法高速咏唱技巧的蕾布莉安。

现在，狼群离蕾布莉安还有大约八百米的距离。

仿佛都要听到它们“嗷——”一样的悠长嚎叫了，蕾布莉安举起了右手。

如果它们能够习得「精神探测」这个魔法的话，那么在看到蕾布莉安正在调动魔素的精神感知力之后，说不定就会直接掉头逃跑。

但是很遗憾，说到底还只是一群没有灵智的魔兽，虽然常年饱尝人类魔法的滋味，但相比在它们的印象里，魔法使们都是结团出动，很少有这种落单的情况吧。

说不定只是将蕾布莉安二人看成有着细嫩肉质的食物，抱着这样近似本能的想法，向她们奔驰而来。

其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Wide—Area Absorption」。”（广域吸收）

“「Multi—Discharge」”（多重释放）

接连使用两个辅助魔法，两重青紫色的光纹覆盖了蕾布莉安的右手臂，她是想着尽可能地强化自己的攻击魔法，让战斗在一击之中立刻结束。

“「Scarlet Inferno」！”（怮哭的猩红炼狱）

下一瞬间，深红色的巨大火焰在前方窜起，如同构筑了一片血色的海洋，将蕾布莉安前方的霜魔狼群吞噬。

猩红的光火静静地燃烧着，霜魔狼周身所散发出的冻气丝毫没有抑制住火焰的燃烧，可怜的魔兽连发出悲鸣的余裕都没有，它们的嘴巴大大地张开，似乎是想去撕咬什么，但未等到白色的獠牙触碰到任何事物，就被来自地狱的火焰侵蚀到尸骨都不曾留下。

这也正是蕾布莉安选择使用这个魔法的原因，「怮哭的猩红炼狱」是只针对拥有「灵魂」的生物的魔法，所以不必担心草原受到破坏，蕾布莉安可不太想引起太大的骚动。

还有就是，旁边有艾蕾在看着，所以蕾布莉安不想让她见到太多血肉横飞的情景，虽然有更多简单直接效果明了的魔法可以用，但这对小孩子的情操教育不太好。虽然这个魔法对上自带冰霜属性的魔兽不太有优势，但之前所释放的两个辅助魔法可以弥补这个缺点。

涌动的深红色海洋翻腾了接近半分钟之后，魔法的效果结束，先前的二十余头魔狼在火焰消散之后，连一丁点的踪影都看不见了。

总用时三十秒，战斗就此结束，不，连交手都没有，这只能算作单方面的虐杀罢了。

因为算不上是真正的火焰，就连燃烧动物后留下的焦炭味都未曾闻到，草地的清新气息依旧浓郁，完全无法想象之前有过一场舔舐着天空的大火发生。

“目标全部消灭，义务劳动结束……如果边境卫队能给我打工费就好了……”

“蕾、蕾布莉安，好厉害……”艾蕾站在蕾布莉安的身后，目睹了全过程，待到结果尘埃落定，她的双眼比之前看到魔兽群时还要瞪得更大，似乎是看傻了。

“蕾布莉安，是这么厉害的魔法使吗？”

回过神来，她抓着蕾布莉安的手臂不断摇晃，仿佛是在确认刚才发生的究竟是不是事实。

“这个问题你刚才不就问过了吗？如你所见咯，如果仅限于同年龄的话，那我应该能算得上「厉害」吧。”

连续三个魔法的释放对她来说消耗也相当的大，但还比不上那次对塞勒姆的结界用出的「神圣咒雷」吧，即便现在已经是艾尔蒙特级魔法使，但也不能说可以毫无节制的使用魔法，「空间资源」与「精神感应力」二者缺一不可。

“话说回来我现在是有一点头晕啦，大概是适应不了这里的空气吧……艾蕾，稍微扶一下我，一起去湖边吧。”

“Roger！”（收到）

“你从哪里学到的这个单词啊……”

“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