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命的光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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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一念之间的迟疑将成为你的败因，转换，Vn hypo microtherm（绝寒态）”

令人心颤的是，在四月眼里，现在的状况不仅不是所谓的“危机”，而是进攻的“良机”，而且从结果来看，即便说她是故意让泽蒂近身的也完全不为过，因为当她这时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说出那个形态的名字的瞬间，泽蒂的全身立刻就笼罩上一层白色的冷雾，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冰”冻结了一般……停止了动作。

（“怎……怎么可能，这个感觉……身体……动不了，究竟怎么回事，为防有诈……我事先在周身遍布了强力的扰动音波，就算是她瞬间扭转气流温度状态……我的动作应该也不会受到影响，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她的出招，仅仅是眨眼间就，可恶……这个Vn hypo microtherm（绝寒态）……到底是”）

主动采取如此近身行动的泽蒂，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风险，因此早已做出防范，但没想到的是对方新形态所拥有的力量远远超过了她的预估，此时那名发梢化为冰蓝之色，全身覆盖着像是冰晶一般的颗粒，就连原本赤红的双瞳也蒙上一层蓝白的薄面的那名少女，轻易地就从她的剑下挪开，缓缓地向后倒退了四五步的距离。

“明白了么，这就是我们之间力量的差距，无论是用怎样的技巧、耍怎样的手段，这份绝对的力量都是你绝对无法跨越的一道鸿沟，你的剑终究无法触及到我身，不过有一点，你的脑子确实不错，你刚才的那个顾虑是正确的，我的确是在这附近给你准备了点儿“小礼物”，好了，你要真的只有这些实力的话，那这场战斗就到此为止了，Freeze Break！”

在四月的magia（魔能）冲击影响之下，这四周的烟雾瞬间就被清扫一空，而恢复视野之后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此时在不能动弹的泽蒂周围还有上空，布满了将近二十根、长度都超过100英寸的由低温气流构成的巨大尖刺冰锥，并且在四月的一个手势之下，挥洒着一片片冰晶，接连不断地开始朝泽蒂刺去！

（“不妙，这下子真的不妙了，身体还是完全动弹不得，就这样子被这些冰锥正面攻击的话，可恶……何等失态的模样啊这是，但是……没办法，硬接下来身体会承受不住的，怎么办……除了用出那个之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仅仅一秒左右的时间里，各种各样的思绪和想法在泽蒂的脑中高速飞转，寻找着最合适的应对办法，然后很快，在第一根冰锥接触她的前一刻……

“超越展开魔力，真名解放！”

在泽蒂高喊出这句话的一刻，她那乌黑的长发马上就被某种涌动而出的力量整个自上而下染成浅褐色，而且同时那双晶莹的眼瞳也是，宛如蓝色的花朵在其中绽放一样，晴空般的天蓝瞬间取代了原本幽暗的黑紫，再加上其他无法具体言明的变化，总之她整个人展现出来的氛围眨眼间就变得跟之前大不相同。

“游荡在这座岛屿上的所有“声音”哟，暂时安眠吧，寂静之地！”

并且在她的“变化”完成的刹那间，这个岩石岛不知为何突然丧失了全部的声音，成为了字面意义上的无音状态，就连泽蒂此时口中所说的话都只有她自己知道，能看到的只有她的嘴唇上下张合的样子；当然，在这种空气振动频率已经无法形容的状况下，四月通过温度来控制气流状态而生成的那些冰锥也受到了致命性的影响，在打在泽蒂身上之前就因无法维持形态而甩向四周散去……

……

“那个名字，那个姿态，那家伙终于动用Sublimare（升华）的能，嗯？等下……这是，嘴……嘴里发不出声音，不对，不是我没办法正常说话，这个感觉是……喉咙里的声音传出来之后就直接消失了，呼吸没有任何问题，因此周围并非是被变成了真空状态，这么说来的话，难道是把“声音”的这个存在抹去了么，那家伙真名状态下的新能力……”

正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样貌发生改变的泽蒂身上的四月，稍微顿了一下才察觉到自己突然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还有这周围的一切，包括落石、轻风、以及在岩石缝间窜动的小动物同样也是如此，整个岛屿都变成了完全的无声状态；然后更加意外的状况是，就在四月意识到问题后习惯性地朝四周看去，试图掌握细节进而寻找其原因的时候，仅仅是把视线从泽蒂身上移开的这一瞬间……

“等下……消失了？怎么可能，就算抛开声音不说，竟然连一丝的magia（魔能）起伏都没有，这不是之前的那种呼吸移动方式，到底怎么回事……去哪了那家伙？”

即便是四月来说，这样的特殊环境也是第一次体验，身处这完全无声的“静寂世界”之中，不禁让她心中浮现出了一阵久违的紧迫感。

“不对，那家伙如果能像现在这样完全隐藏身迹的话，那下一步要做的行动肯定就是，呃……等下，是我的错觉么，刚才闪过去的是？”

然后就在她察觉到某种可能性的时候，另外一件更加严重的事发生了……

“不……不是错觉，这是那家伙的音波攻击，1、2、3、4、5……到处都是，果然是准备这么做，不过仅仅是这种攻击速度我连，呃……啊……这是，不会吧……刚才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明明觉得有这种可能性还特意注意了一下那个地方，可是……怎么可能……魔力……招式用不出来……”

尽管只是隐约之间，但从发生微妙变化的空气波形之中，四月看到了大量与自己已经是近在咫尺的月牙状的音波攻击，虽说这跟她刚才的所预想的状况基本一致，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异常的环境状态之下，她的魔力受阻状况比想象中要强得多，甚至到了几近无法正常释放magia（魔能）的程度。

“怎么会这样，呃……啊！”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尽管四月立刻转念采取极为敏捷的动作开始闪避，但毕竟是已来到眼前的攻击，再加上数量真的不是一般的多，因此在不断炸裂开来的岩石还有扬起的烟雾之间，快速移动的她的身上各处，包括胳膊和双腿上仍然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割伤……

然后在大约十秒的时间过后，不同于这些灵活细小的音刃，两片如同大范围切割面一般的广域音刃就从两侧凶猛地袭击而来，在将数百英尺范围内的岩柱全都“一刀两断”的同时眨眼间就来到了四月的身前！

“不过是魔力被封这种程度的事，不要小看人了！”

面对这样的攻击，四月脸上的表情比起紧张，更多的应该说是某种莫名的烦躁，在两片音刃即将合并的这一刻，她将目光向四周一扫，同时使劲甩动右拳，在大幅降低身体重心的一瞬，狠狠地将拳头砸在了自己脚下的地面之上……

然后顷刻间，她身体方圆百尺的地面猛地一下就被强大的力量与原本的岛面分裂开来，直接和她的身体一同向底部沉了下去。

“砰……！咔啦……咔啦……咔啦……！”

而也就是在这一瞬，在那两片巨型音刃从四月头顶划过、几根被切断的冰蓝色发丝飞舞在空中的一刻，整个岛屿的“声音”刹那间恢复，无比庞大的音波还有岩石崩裂声一同轰然释放而出！

“呼……呼……不行……极限了，呼……4分20秒……么，不知道是因为我的注意力过于集中，还是我的能力确实在不知不觉间提升了，比之前能够“静音”的时间多了大约20秒，之前跟姨母大人训练的时候能够撑到4分钟就已经是极限了，呼……呼……但是，虽然成功渡过了刚才的难关，并且顺势伤到了她，不过最后决定性的一击似乎被她给避开了啊。”

（“我所持有的的魔力空灵之音，正常状态下能够生成强力的音波，并对其威力、形态、动作加以控制以用于攻击或者防御，一定程度上也能吸引捕捉自然环境中固有的空气振动频率，像之前那样用来强化攻击，不过也仅此而已；而在真名解放之后，我的能力就会得到大幅度扩展，真正意义上拥有制御“声音”的能力，能够主动地改变“声音”的存在状态，不管是我自己、还是说自然界中的，但问题是这个能力所耗费的体力和magia（魔能）量实在是太多了，情况允许的话我并不想用，一旦拿出这个招数，就真的是没有一点退路了。”）

当岛屿恢复“正常”，轰鸣声渐渐消去之后，泽蒂慢慢从附近的一根石柱后面走了出来，左手握着稍微有些颤抖的右臂，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太好的样子，其实尽管刚才四月在她魔力的影响下跟丢了她的行踪，但实际上她本人就站在四月后方不到30英尺的石柱侧面。

“咔……咔啦……咔啦……咔啦”

而在泽蒂刚准备靠近那个凹陷，观察情况的时候，一阵像是大量石块被快速翻起来的声音就从那其中传了出来。

“这个声音是，她要出来了么，真是不给人一点儿喘息的机会啊，呃啊！可恶……刚才情急之下解放魔力，弄得右手的伤势更加严重了。”

（“不管怎么说那个Vn hypo microtherm（绝寒态）的力量都太惊人了，单从威力上就完全不是之前的那两个形态可以比的，我自身所生成的音波完全无法撼动它一分，寂静之地发动的时候虽然能把那个恐怖的力量封住，但终究不能作为解决之道，伤脑筋了，这下该怎么办……”）

“飕飕……飕飕……砰……！”

如泽蒂所预料的一样，两三秒钟过后，在一阵剧烈的magia（魔能）起伏之下，那个凹陷附近的地面瞬间被一层冰雾所覆盖，随之而来则是从那一片漆黑的凹陷底部朝天空方向猛烈冲出来的柱状冰寒气流，而四月的身影也正是包裹那其中。

“全域消音……不，“声音”……这个存在的完全制御，这就是你真名之中所蕴含的力量……你魔力的全貌，呃啊……咳咳，没想到干涉力能达到这么高，生来第一次体会到失去魔力的感觉，虽然心里很不甘心，但用因欧次大人的方式来讲的话，真是一次令人激动不已的经历啊，魔物的小姑娘，我承认你的实力了，来吧！这就是最终的对局了，究竟谁能获得这场战斗的胜利，我开始期待了！”

尽管在泽蒂音刃的攻击之下，她全身上下都遍布着被低温冻结着的伤口；尽管在失去魔力的状态下，她强行轰碎地面以至于使自己右臂的骨头产生一道道崩裂；尽管在magia（魔能）流动紊乱的情况下强行调用高等魔力姿态，使得她身上每一寸神经都贯穿着强烈的痛感，但这个少女此时……在这个瞬间脸上却是一副无比开心的表情，而且只要是看到的人都会明白，现在她的笑容不是像之前那种轻蔑的微笑一样只是单纯的冷漠的一种表现，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高兴的外溢，直到此时，她才真正把这场战斗当做是实力的互搏、心的碰撞，而不只是“任务”、不只是在这里处决掉该处决的下等种族的一人。

“唔哦，这还真是令人意外，原来你也会露出那种充满人性的表情啊，换个心情来看的话真的是一副不错的笑颜，灵翅族……传说中的灭世者，看样子并非是什么异种的存在，而是和我们一样的鲜活的生命啊。”

（“不会吧，真是奇怪了，看到她那张脸……那副表情，我心中的顾虑、还有沉重感竟然不自觉就消失了，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现在心里所想的，就只有拿出全力跟她战斗，然后彻底战胜她，为姨母大人她们开辟前路这仅仅一个的想法了……

那家伙绝不是精神系能力的使用者，那这份心情是……”）

再转到这边，在四月出乎意料的举动和表现之下，泽蒂同样也不知为何受到了某种影响……或者说共鸣，先前战斗的时候尽管她明白不用上全部实力恐怕无法战胜眼前的对手，但另一方面她的心底又抱持着一层顾虑，因为这仅仅是第一场战斗，之后还有更强大的敌人存在，因此心底总是不由得有些保留实力的想法在影响着她的行动；不过这时看到四月那某种意义上令人十分舒心的笑容之后，她反而释然了不少，虽然是敌人，但就像是想要呼应她内心战斗的想法一般，现在的泽蒂，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在这里不惜生死取得胜利的信念。

然后经过片刻的对峙，当两人的目光再次重叠之时……

“冰寒碎杀！”

“轰击全音刃！”

离开上升寒流的下一秒，四月胳膊上环绕着的低温气流立刻化作两副冰爪，将她那纤细的手掌包容在内，同时于背后以同样的手法迅速地创造出六片长三角状近似翅膀一般的凝合体，在她高喊出招式名的一刻，改变排列方式和张合角度的这些“翅膀”刹那间就给她带来巨大的推动力，致使她以超凡的速度挥动手中的利爪，朝着地面之上的泽蒂俯冲而去。

而这边的泽蒂也是于同一时间展开动作，在迈着坚实的步伐向前走出两步之后，那把Voice Blade就不知从何处快速飞出，回到了她的手中，而也就是两者接触的这一瞬间，一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描述的鸣动声突然于她脚下响起，然后她整个身体就在无形的力量之下被弹向空中四月所在的方向，更甚的是在她挥剑的一瞬间，尖锐的剑鸣声顷刻间就充斥了这整个空间，激荡而起的声音幅度完全不是之前的规模所能比的。

“铿……铿铿……铿……！”

然后在四月的冰爪与泽蒂的利刃，这两个高密度魔力生成物于半空中激撞在一起的瞬间，剧烈的气流摩擦声还有剑刃的击铁声立刻就炸裂了开来，自接触点挤压迸散而出的蓝红相间的magia（魔能）流如同激光一般向四周不断放射而去，同时也将两人身上的衣物、盔甲一道道地划破，鲜红的血液一滴滴飘散在空中。

“完全支配“声音”之后所孕育出的力量果然是相当强大，先前几乎可以免疫你的魔力影响的这个形态，现在可是在颤颤发抖呢，单说手上的这副冰爪，如果不高速集中注意力在上面的话，真的是随时都有可能解体……”

“你还真敢说啊，Sublimare（升华）状态下我已经在身上附加了比之前强大数倍的音波屏障，但是你的寒气依旧还是能够顺着我的剑快速侵入我的身体，这份渗入骨髓的寒冷，你说你跟冰系的魔力使用者有什么区别吗！”

意识到在单纯的力量比拼上不相伯仲之后，为了不浪费更多的magia（魔能），两人迅速下意识地移动身体，朝相反的方向爆发出魔力，从而在空中猛地一下分离开来，并在惯性还有挤压出的残余magia（魔能）影响下高速坠落到地面。“即便是在这个状态下，近身战对我来说依旧还是相当不利啊，不……应该说正是在这个状态才不应该这么做才对吧，声音的优势在于其广域和不确定性，支配自然声波的现在则更是如此，短距离战斗的话无法完全发挥它的特性，再加上那家伙异乎寻常的力量和持续力，果然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