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空之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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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没什么可是的，就这样决定了，至于素茵那边，你就跟她说声是我的几个朋友来了就行。”

没错，褐色的短发、聚光的双瞳、纤瘦而有力的身材、还有那开放的穿衣风格，这时忽然造访此处的女性，正是曾经在「The Soul」事件中曾与零时他们有过一面之缘，风阵空域的「阶层御兵」…加雅。

“没想到会碰巧在这边遇到你们，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嗯嗯，加雅小姐，先前「The Soul」一事真的是承蒙你的照顾了，当时走的太急，没能好好向你道谢，真的非常抱歉。”

虽然加雅表现得一副很随便的样子，但既然是来自「阶层御兵」的命令，那担任守卫的那个女孩也就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就这样让她带着零时他们一行离开，去往了通往上层的道路。

“哪有，埃尔夫海姆的Princess（公主）殿下就不用那么客气啦~

话说回来，你们会在“这种时候”再次来到这边，外面的世界应该是也发生什么问题了吧？”

“真是敏锐呢，其实”

“嘘！”

自数月前一别直到现在，虽然真的只是不经意间碰巧遇见，但单单是看到了零时和爱丽出现在了这个国家的瞬间，加雅就已经有了某种不得了的事件发生的预感。

不过当爱丽准备向她说明的时候，加雅却突然向后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并稍稍侧过脸去，向她做出了一个“先不要开口”的微小动作…

然后用了差不多10分钟的时间，加雅带他们快步来到了距岛屿正门约2英里处的一座建筑…

“…说来惭愧，最近我们这边出现一批麻烦的对立势力，在各个空域都引起了不小的问题，所以谨慎起见，重要的情报还是不要随便泄露在外。”

“陨星是吧？”

“哎？真是出人意料啊，才刚到这里就已经了解到如此深入了么…”

虽然这里看上去并不像是加雅的住所，或者说并不像是有人在这里生活的样子，因为大厅中的陈设实在太过简单、而且生命的气息过于稀薄…虽说就建筑物本身来说十分大气美观，但她倒是表现得非常随意的感觉，挥手打开门锁阵式之后，便熟练地招呼零时他们在大厅中坐下，继续起了刚才未完的话题。

“不过这样也好解释多了，名为“陨星”的组织曾于远在数百年前的时代出现在这个国家一次，不仅内情诸多，而且在当时引起了严重的实际损害，然而奇怪的是那个组织到最后却并没有存续太长时间，据说是集当时的朱雀大人与另一名外来的少年仅仅两人之力，就将他们完全击溃，随后此事便逐渐被人忘却，直到不再为人所知，我也是前些日子听青龙阁下说起，才知道这个国家…这个领域还发生过这种事情。”

尽管作为「阶层御兵」的一员，加雅的阅历已经是到了非常丰富的地步，但以她的年纪所能到达的过去的年月，还远远未及数百年前的时代，所以就这一点上她跟蓝隼一样，在这之前对“陨星”的事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我也是一样，之前听到朱雀大人和零时说起他们的事情后，真的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安宁的幻兽国度，过去还存在着那样可怕的事。”

“嗯嗯，真的是难以…呃？等下，你说“和”，意思也就是说”

毕竟只有是亲身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才能真正感受到“背叛者”所带来的巨大的危机感，所以相比于爱丽，蓝隼和加雅两人对此更有实感，也更加感同身受，不过就在加雅看着蓝隼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之后，她却突然从蓝隼的话语中发现某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同时褐色的眼瞳中刹那间就闪过一丝光亮。

“没错，青龙所说的那名“外来的少年”指的就是我，陨星当年是被我和菲尼克斯两人一起攻破的，所以我们才会对那些家伙的事情那么清楚。”

而零时则是立刻就从她那出乎意料的眼神之中发现了她所察觉到的细节之处，于是自己也就直言不讳，把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如…欸？！等下！你在开玩笑…应该不是吧，你说是你和朱雀大人一起…可那已经是，不会吧…你现在到底已经多少”

（“怎么可能，如果按他那么说的话，等下等下…这个人，虽然乍一看像是人类，但要是仔细观察的话…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感，魔力…还有肉体，这种级别的复杂度…跟我曾经见过的所有种族…不，跟现今存有的每个种族都有所不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然，听到零时所言的下一秒，一股无比巨大的震惊感就涌上了加雅的心头，身为最高位幻兽的菲尼克斯暂且不说，但像零时这样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人竟然曾战斗在数百年前的时代，这种天方夜谭实在是让她一时难以相信，不过在这之后，她突然意识到的关于零时身体所存在的异状，由此而产生的更为巨大的疑惑感瞬间压过了她的震惊，致使她下意识把刚要问出口的话强行咽了下去。

“是…是么，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啊，没想到会这么凑巧…”

（“他们手中有着朱雀大人的领域权限，所以说的话应该不假，但这种事也太，算了，不管怎样，现在也不是深究这个部分的时候。”）

“话说这种重要的事情随便说给我听好么，刚才我说的情报泄露的问题…其实不仅仅指暗处之人，包括我自身也是哦，别忘了，我也是这片天空的一员，是你们的敌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哦~”

包含故意转移注意力的目的在内，加雅像是开玩笑一样，走到零时面前，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说出了这样的话。

“加雅小姐，请不要开这种”

“我想应该不会那样吧，毕竟你是曾经被青龙托付「The Soul」之人，就算他平日再怎么看我不爽，也不会把那个重要的东西随便交托于人，想必在所有的阶层御兵之中，你也是相当受他信任的一人吧。”

蓝隼听到这意外的发言之后，自然是被吓了一跳，并且马上就略带一丝苦笑、还稍显慌张地快速起身向她开口，但还没等她把话说出来，零时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而且此时的语气还异常得坚定，平时那种嬉笑的模样瞬间消失一空！

“额…嗯，抱歉~抱歉，我开玩笑的，回到正题上吧…”

而加雅也在零时这突然转变的态度和散发出来的异常氛围之下一时间感觉背后一凉，不过同时，这也让她那从刚才开始就相当动摇的心就此镇静了下来。

“说实话，虽然最近出现的那群家伙顶着“陨星”的名号，但他们跟当年的那个组织有关系的可能性，至少在我看来是极低的，毕竟已经过去太长时间了，就算以我们幻兽的生存长度，时代也太过久远了，朱雀大人…还有你对此是怎么想的呢？”

“嘛…我的意见是跟你差不多的，当时我和菲尼克斯确实是把他们全数消灭了，事情后期处理得也很完美，我不认为会有遗漏的部分，倘若真的有继承他们意志的人存在，依那种疯狂的理念，不可能会等到数百年后再出来兴风作浪，所以想想大概是灵翅的人想利用陨星的名义做些什么吧。

至于菲尼克斯，你也知道，以她的立场来说，还是要以领域、以及国家的状况为重，所以虽然我没直接问，但想必她应该是以现在的陨星跟原来的那个有着同样的理念为前提来考虑的吧。”

尽管可能性极低，跟零时一同行动的菲尼克斯自然清楚这一点，但鉴于“陨星”的行动理念过于恶劣，并且还是触碰「彼方之境」存续基石的特殊问题，所以就算是只有这个名字的出现，作为国家的领袖之一，菲尼克斯也必须将其视为足够严肃的事件来看待，更何况他们的背后十有八九是灵翅，站在她的立场上会那样想也是难免。

“嗯嗯，青龙阁下大致也是这个意思，

唉…问题还是在于灵翅族，不管是哪个方面，关于他们的情报都实在太少了，如果不尽快改变这种局面的话，我们一直都会处于被动的状态，行动计划什么的也”

“嘭——嘭——嘭，滋锃———！”

而就在这时，当加雅因为灵翅的事情而略有沉默之感的时候，她上方的天花板突然交相向两侧错开，露出一个四方形的开口，并且同时更上方楼层也是一样顺次变形，直到建筑物天顶打开露出天空之后，一柱金黄色的光芒便随即照射而下！

“这是？！”

“啊…抱歉，忘记跟你们说明了，为了到达青龙阁下所在的最上层空域——［圣地］，如果用通常手段的话，不仅需要大量的时间，而且各个空域之间的结界认证也比较麻烦，所以一旦有比较紧急的空域间的移动需要的话，经由我们（阶层御兵）的权限允许，就可以使用像这里一样…类似于“捷径”的特殊通行阵式，在大大缩短移动时间的同时，还可以从结界系统中独立出来，不过这阵式的效果并非是所谓的“空间跳跃”，所以还是需要大家一定的飞行力就是了。”

云雾之都每个空域之间都有着近百英里的遥远距离，如果以正常的飞行手段跨越多达四个空域的话，就算不提时间的问题，单单是每个人需要耗费的体力和magia（魔能）就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说起来，在各个空域定居的幻兽们其实很少会轻易进行跨域的举动，一方面原因是根据各自的体质不同，并非所有人都能兼容不同的环境，而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这个，对于普通的幻兽来说，这种负担实在是太大了。

“哼嗯~通过自然魔力的收束与固定创造出能够永续存在、并且富有高强度携带流动性的通道，同时再将权限术式化加入到流动通道的magia（魔能）实体之中，在不影响结界整体效果的状态下打开能够瞬间通过的缺口…有意思，原来云雾之都还有着这样方便的通行阵式啊，青龙那家伙真是的，认识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一次都没有跟我说过，弄得我每次到上面都得一层层飞上去，想想真是让人来气啊。”

听到加雅的一番说明之后，零时便饶有兴趣地把手伸入了那光芒之中，随后那其间的magia（魔能）就像是有几缕进入了他的身体之中一样，仅仅数秒间，他就对这第一次见到的阵式的构成原理有了大体上的了解，不过知道了这些的他在对其抱有兴趣的同时，却也反而表现出了些许…当然并非是认真的“不满”的感觉。

“话虽如此，但能够做到那种夸张之事的人，除了青龙阁下他们几位之外，恐怕也就只有你了吧，不仅基础的magia（魔能）量深不见底，而且要我说，那个支配空间的恐怖能力也太犯规了。”

“嗯嗯，没错，不管是魔力强度还是泛用性都太强了，这种破格的能力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说实话，如果不是就这样摆在我面前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尽管先前只有过一次接触，但当时的加雅在初次目睹到的零时那种战斗方式的时候，心里其实受到了极大的触动，而在那种混乱的局面下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不过在那之后，关于此事她曾经单独去问过青龙一次，当然也只限于「空间失格」这个魔力，过于深入的个人私事并没有提及，但就算那样，这个完全支配空间的能力也让她对“力量”有了重新的认识。

而另一边的蓝隼跟她大致也是同样的情况。

“哈哈哈，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要只是这样的话，爱丽同样也”

看到加雅此时那副苦笑而又无奈的表情之后，平时那样的笑容又再次挂在了零时的脸上，而就在他说话的同时把脸转向旁边的爱丽的时候，背上却突然挨了她“狠狠”的一掌…

“好啦，别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了，时间不多，我们快走吧！”

“哈哈~也是，抱歉，一不注意就，我们走吧…”

而面对零时那话音落下后向自己伸出的手，爱丽虽然有一瞬间那么一丝迟疑，但最后还是慢慢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

然后就这样，跟随着褐色的磷光与湛蓝的羽焰，黑与白的双翼挥然张开，飞向了那无尽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