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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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光明神与黑暗神教会将所有的返祖者搜集起来，秘密处死。但所有的返祖者，都必须要先经过查尔斯领主的确认……因为，他一直想找到当年背叛他的那个人。”“所以，莱斯利现在在查尔斯那里？”宁泽川问。

“是的，不仅如此，查尔斯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将他囚禁在府邸。”欧文说，“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们动作太大，恐怕查尔斯找到理由，会一举起兵南下，攻入王畿境。”

宁泽川喃喃道：“听说飞沙境已经乱起来了，如今花叶境也在酝酿着战火吗？”

“让他反。”费柯冷哼一声，“如果他有这个能耐。”

“这……”欧文抹了抹额间的汗水，“这对平民来说，是个灾难……”

他早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叫他把人带过来。”费柯挥袖，直截了当地说。

“是。”欧文缄口不语。

***

宁泽川原本忐忑于这次行动可能造成的后果，却没有想到，欧文他们顺利地把莱斯利带了过来。

只是，一同过来的，还有一队领主亲卫。

他们与银甲骑并排而立，塞满了整个大堂，看起来仿佛在互相较劲。

欧文说：“查尔斯领主说，莱斯利是他要的人，只能借，不能放。”

费柯冷哼一声。

在那队领主亲卫的最前方，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矮个子青年。如果宁泽川不是事先知道他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返祖者，他的外表看起来，仿佛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你就是莱斯利吗？”宁泽川轻声问。

莱斯利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位气质清冷的青年，脱口而出：“你的发色，好特别……”

“嗯？”

“我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发色。啊，你还有点眼熟。”莱斯利触角直立了起来，好像在奋力思索，“让我想想，我在哪里见过你吗……”

宁泽川偏了偏头，静静地等待了片刻。

“想起来了！”莱斯利一拍脑袋，“我在丰收女神的梦境之中见过你！你站在夏夜的漫天繁星之中，对她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丰收之神。’”

宁泽川露出一抹怀念的微笑。

那是他在这个大陆的上古时代，初创七神之时，所对它们说过的话。

他一一点亮了它们的神识，告诉它们自己的身份，以及在这个世界上，各自司掌的领域，便让它们去往人间。

“我在找她。”宁泽川说，“你能看到她的梦境，是她的眷者吗，莱斯利？”

莱斯利的碧眼闪闪发光，触须不停地兴奋颤抖。他向前两步，张开双手，几乎要扑到宁泽川身上抱住他。

此时，一旁的费柯却伸出了重剑，拦在他身前。

邪气萦绕的重剑，阻挡了莱斯利的脚步。

“保持距离。”费柯冷声说。

莱斯利狠狠打了个冷战，收回手，规矩地站好，委屈地小声说：“我是。”他不安地扫视着满堂的人群，“这里没有教会的人吧？我可怕了他们了。”

欧文说：“这里的士兵，受过训练，都不信仰神明。”

嗯？不信仰神明？

听到这几个字，宁泽川的耳朵动了动。

费柯也是吗？

“那就好。”莱斯利松了口气，“我就是丰收女神的眷者。往年，我一直能够直接与丰收女神对话，向她祈愿，也一直受她眷顾，能获得极好的收成，而没有病痛困扰。可是，近百年来……”他停顿了一下，眼神犹疑，像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你说。”宁泽川认真地看着他，“我在听。”

“可是近百年来，丰收女神不再与我对话了！相反，我直接看到了一团暗灰色的火焰，那是她的梦境，她的想法，她最大的愿望，还有她最害怕的景象……”莱斯利的神情染上了恐惧，“那些景象时常变化，还相互背离。她似乎并不清醒，还相当狂躁。要知道，在我记忆之中最早的年代，这里水土丰饶，人们从来没有因为缺粮而头疼过。”

“是的，这里长年鲜花盛开，却颗粒无收，是因为丰收女神出事了。”宁泽川闭了闭眼，轻叹一声。

“出事了？”莱斯利紧张了起来，“禾薇丝出事了？”

“她似乎切断了与我的联系，我无法感应到她。”宁泽川点点头，目光重新凝聚在莱斯利身上：“作为丰收女神的眷者，莱斯利，你能感应到她最后的踪迹吗？”

“我、我不能……”莱斯利哭丧着脸回答。片刻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些什么，触须一颤，眼神变得专注，“不对，我想，我可以试一试。毕竟，对我而言，她的梦境实在是太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