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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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鹤山庄,中秋宴。

偌大的主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珍馐美馔。

明明位置宽敞，主桌却只坐了乔老?爷子的几位朋友、乔予舟以及他那房的几位长辈、凌家众人，以及乔予安。

留给乔予安父母和弟弟的位置依旧空着，乔予安一个人坐在那几个空位旁边,神态自得,仿佛旁边是什么与他无关。

乔老?爷子和朋友们喝过一轮,说起刚才乔予安问及王万的事，笑着挖苦他：“上次留下?小万在这,这次轮到你着急了吧？”

乔予舟无声地笑了,显然乐于见乔予安被指责。

他旁边的凌熙之和对面的苏蓁表情难得同步,两人均下?意识地看向?乔予安。

偏偏乔予安微微一笑,模棱两可地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了。

凌熙之和苏蓁犹自纠结，乔予舟便已经蠢蠢欲动了：看来王万嫌丢人,没把乔予安和那小金丝雀的事情告诉乔老?爷子。

乔予舟正要出声告状,那厢乔予安已经柔声开口截走了他的机会：“爷爷试试这个月饼吧,我妈特地给您做的。”

“哼。”乔老?爷子一想那个拐走儿子归隐的媳妇,脸上喜怒莫辨，手上却接过了月饼，似是十分勉强地尝了口,“还不?错。”

说完乔老?爷子又嫌不?够地补了句：“她这妈当的,这是连中秋都不来了？而且儿子也不?管教，我让你拉拢那群纨绔,你还把人放进家里了？小时候教你的界限在哪？”

乔予安从善如流地点头认错：“我会转告她的。”

“什么转告她,这是在骂你俩。”乔老?爷子语气难辨情绪。

乔予舟自然地理解为这是生气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煽风点火：“是啊，表弟怎么还把人放进家里了呢？那群纨绔可不是什么该深交的。”

“嗯。”乔老?爷子语义模糊地应了声，脸上也不?见喜色,只是看了乔予舟一眼。

带头的老?陈什么来头，老?爷子心里门儿清，当然知道乔予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乔老?爷子心里叹气，又偷瞄了眼自家长孙——

好家伙，乔予安更过分，还悄无声息地玩起了手机。

乔予安心系楚钰，特别还有了那莫名的直觉和王万的缺席，更让他心脏高悬。

只是助理一向?靠谱，又没有传来消息，他才稍稍安了心。

乔予安若无其事地收起了手机，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乔老?爷子的错觉。

乔老?爷子拉着老?朋友们和年轻一辈套近乎，乔予安有礼地和他们虚与委蛇，看起来没什么不?妥。

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苏蓁和凌熙之却感觉精准：乔予安不?一样了。

乔老?爷子更是特地关注他，把炮火引向?了他：“说起徒弟这事，予舟都和自家小徒弟订婚了，予安，你怎么连个徒弟都还没收回来？”

当初老?爷子撮合乔予舟和凌熙之，就是让他俩从师徒关系开始的，这会他正要故技重?施。

“这个不急。”乔予安想起家里的某位“老?师”，浅笑道，“我还是个学生呢。”

苏蓁视线幽幽地看着乔予安：他从小认识乔予安，千方百计和他产生交集，乔予安这个笑容绝对是真心的，甚至还带着罕见的宠溺。是因为什么？

乔老?爷子倒没看出来，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看王万不?错啊，不?然的话，苏老兄的儿子也挺有潜质呢。”

苏蓁没想到老爷子又向?他抛出橄榄枝，忙收敛表情，秀雅地低头谦虚：“爷爷夸奖了，这不?合适吧。”

没曾想乔予安也道：“对啊，这的确不太合适。”

苏蓁的脸当即白了，苏乔两老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乔予安却跟没事人似的，表情自然地道：“我业绩还不?如苏家堂弟呢，怎么能当他师父？”

这算是断了苏蓁的这条路了。

苏蓁眼圈立马泛了红，硬是低头忍了下?去。

苏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倒是平和了下?来：一来这是在夸自家/朋友家的娃儿，乔予安这让步也不?错了，本来苏蓁坚持如此，两老也觉得不?太妥。二来，乔老?爷子先前的确因为那位横空出世的Albert，在晨会上指责过乔予安这点，他就知道孙儿还是记在心里的。

只是乔老?爷子唇角的弧度下?一刻便拉了回去——

乔予安再次看了信息不止，看完还开口向诸位请辞。

其余人还没来得及为乔予安开口，老?爷子便先一手拉住了他，怀疑道：“真是公司的事？”

“爷爷您看呀。”乔予安面不改色地呈上手机。

乔老?爷子一看是自己送去的Beta中士发的消息，还是涉及飞马的公事，心里懂了：他都没查到孙子居然朝乔予舟的靠山飞马伸手了，一时间意外又欣慰，遂放他走了。

乔予舟虽然背后毛毛的，但他不?知道自家靠山已经被悄悄点了火，此刻只是气愤爷爷没有露出应有的怒容，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乔老?爷子敲敲酒杯，意有所指：“继续吧，大过节的，不?要一惊一乍。”

乔予舟：“......”

一分钟后。

黑色的轿车如狩猎中的猎豹，在夜色中略过。一辆轿车在空旷的马路被开出赛车的气势，偏偏还没有违规，让眼红的人生气却又只能憋着。

车上。

乔予安摁亮支架上的手机，助理真正发来的消息显示了出来。

[助理：老?大，跟您说个事，我好像不小心跟丢了。]

[乔予安：别急着自裁。]

[助理：......您今天好贴心？]

[乔予安：报告完再拔刀。]

[助理：地址。]

[助理：您请！]

车前光影变幻，打在乔予安脸上，显得他侧脸尤其艳美锋利。

敢对楚钰动手的人，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他不?能再弄丢楚钰了。

...

电话另一端。

助理在主城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一向?谨慎，刚才连信息都憋着没敢乱发，一路跟着王万的车到了这，却发现丢了楚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