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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槐树被晚风吹的飘飘扬扬,那枝条摆动的样子像极了外婆家窗外的那棵槐树。
阮蔓没立马给孟野回电话,她坐在床边发愣。
这个王八蛋,以为感情这回?事是比谁更默默无闻无私奉献吗?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是应雯回了。
见阮蔓房间的灯没开,她径直走向了厨房。
在乒呤乓啷声中,应雯猛地一个抬头,看到了倚在门边的阮蔓。
“我操,你在家啊,怎么不开灯?”应雯吓的把手里拿着的挂面洒的到处都是。
阮蔓挠了挠头,“..忘了。”
她瞧了一眼锅里正沸腾的水,“你要煮面?”
应雯边捡面条边奇怪地看了身后的阮蔓,“你怎么还在这?你们新闻部不是今天提前吃年饭?”
两人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但台里的事就没什?么?她不知道的。
“刚刚那向少爷在楼下等你,说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应雯又接了一句话。
阮蔓按了按手机,“没电了。”
“快去吧,记得给我顺点好吃的回?来。”应雯冲她扬了扬筷?。
阮蔓站着没动,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一瞬间有些眩晕。
“头又疼了?”应雯过来把她扶到椅?上,“你这头疼病要去医院看下。”
“没事,估计就是最近没休息好。”阮蔓坐在椅?上揉着太阳穴。
等她缓过这阵劲后,就回房间换了个衣服出了门。
楼下向泽远还在。
他按了两下喇叭。
阮蔓走过去,想拉车后座的门。
门被锁了。
她从副驾的窗户那儿探头望着向泽远,向泽远望着她说:“坐副驾吧,不然我总觉得我像个滴滴司机。”
大概也觉得向泽远说的很形象,阮蔓弓身坐上了副驾。
她反手扯安全带,“谢谢你。”
向泽远从后视镜看她一眼,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和我说过多少句谢谢?”
阮蔓想了想,说:“没数过。”
车窗外的浮光掠影快速向后划去,路边的行人和树木很快就被抛到了车后。
杭城不愧连续获得了几年的卫生城市的称号,夜晚的街边没有跳广场舞的大妈,也没有浓烟滚滚的烧烤摊,更没有那会突然吓她一跳的手摇爆米花筒。
“有充电宝吗?”阮蔓问。
向泽远点头,“有,你面前那个储物盒里。”
她拿出充电宝,给自己手机充上电。
“阮蔓,你当?年为什?么?去了首都大?”向泽远突然抛出了一个话题。
“想离家远点儿。”阮蔓把手机开机,开机的一瞬间,有几条消息蹭的涌了进?来,无一例外是付曦和她嚷着自己要回?国了。
她耐心?的回?复完付曦,这才看到微信通讯录那儿有一个小红点。
有新的联系人。
不用看,她都能猜到是谁。
“你和家里关系不好?”向泽远问这个问题时带着些疑惑。
阮蔓不太喜欢和别人说家里那档?事,她随口说:“一般。”
话出口后,她愣了愣。
这几年她和何曼君的关系何止是一般,甚至都能算得上非常不好。
自从上大学后,她就很少再?用何曼君给她那张卡里的钱了。除了上课,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兼职做家教,偶尔还会在校外接一些剪辑拍摄类的私活。寒暑假她也会找各种理由不回?家,留在首都实习。
她不愿意回家,因为看到何曼君,她就会想起孟野。
是她的母亲把他活生生的赶出了自己的生命中。
阮蔓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张像素不太高的照片。
照片里是当年他堆的那两个稍微有些丑的雪人依在一块儿。
她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看了会儿,手指比大脑?一步挪到了同意上。
聊天框那一栏里登时出现了和孟野的聊天框。
她没有给孟野备注,他的微信名就是一个简单的Y。
“如果你当?年来了杭城大学,我们就是大学同学了,说不定还是同班同学。”向泽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可是没有这个如果。”阮蔓调出通话记录里那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存了下来。
备注:王八蛋。
向泽远脸上还是挂着笑?,其实他比大多数阮蔓的追求者已经幸运了很多。和她在一个工作单位,还能和她闲聊几句。
他以前觉得,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最近,他却莫名的有了一种危机感。
这个时刻并不算一个很好的表白时机,没有鲜花,也没有浪漫的场景。
他头一次想逼阮蔓一把。
车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停下。
车里没人说话。
“阮蔓。”向泽远抬眼看了眼红灯,还有45秒,足够他说完想说的话了。
阮蔓扭过头来看他。
“虽然时机不太好,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要不要今年带我一起回家过年?”
车内的暖气开的足,但阮蔓能感觉到自己虽然穿着雪地靴,但脚底还是冰凉的。她去看过中医,这是一种体虚的表现。
在这个瞬间,她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那年冬天。
孟野用毛毯把自己的脚裹着,放在自己的腿上给偎暖和。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五官俊朗,家世清白,高知家庭。
不仅是当代父母会喜欢的那种类型,更是何曼君喜欢的那种类型。如果自己真带了向泽远回?去,何曼君会特别开心?吧。
想到这,阮蔓轻笑了一下。
45秒很快就流逝了过去,后面的车开始按起了喇叭,向泽远还是没等到阮蔓的答案。
他发动车,车又缓缓地朝前面驶去。
“我父母离异了,你觉得我的家庭怎样?”阮蔓突然发问。
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别人因为自己的父母离异,而把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缩了回?去时,何曼君会不会自责。
但是结果没有如她意。
向泽远反问她:“那又怎样?”
是啊,父母离异从来都不是否定一个人的理由。何曼君之所以那么说,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向来听话的女儿突然因为一个人,而变得不听话了罢了。她想要的从来都是掌控好她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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